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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操縱於資產集團的巴黎報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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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是世界政治的一個重要中心,它的報紙不但執法國全國的牛耳,好像上海的報紙之于全中國一樣(雖則天津的《大公報》在華北近已漸占較大的勢力),而且是國際上所嚴重注意的,但是巴黎的重要報紙全在資產集團的掌握之中。這個集團就是法國特有勢力的資本家所組織的「鐵業委員會」(「Comitédes Forges」)。這個把持法國輿論機關的「鐵業委員會」雖號稱鐵業,並不限於鐵業資本家,像香水大王古推(Francois Coty)也是其中重要的分子,這大概是因為最初範圍較狹,後來逐漸擴充,而會名卻仍舊保存著。 巴黎報紙有一千六百種之多,其中有六十種是含有政治意味的。在這許多報紙裡面,最重要的也不過二十家左右。關於巴黎的報紙,徵言先生從前在《生活》週刊通訊裡曾有一文說得頗詳,記者現在只談談尤其重要的幾種報和值得注意的一些情形。 我們在國內即久聞巴黎《時報》(「Le Temps」)的大名。凡是研究及注意政治的人,大概沒有不常看的,它的最大特點就在能做法國外交部的「先聲」,每遇法國外交部方面將有什麼舉動,它就先在外面造空氣,所以看《時報》得窺見法國外交的趨勢。但是它卻又不是法國外交部的正式機關報。據熟悉法國外交界情形的友人說,因有一次該報的主筆是外交界中人,於是因歷史的關係,便沿襲下來。又據說法外交部有一特殊情形,即傳統的外交政策,很難由一新部長來就完全改變,不隨政黨進退的部中要員(尤其是秘書長)都有潛勢力,對各專門的案件都有一定的態度,做部長的即有所主張,至多只能緩緩地改變。《時報》所造的空氣是法外交部的意思,卻不一定是外交部長的意思。其實既以侵略為目的,和緩叫你生肺病,激進叫你生急病,在受侵略者都得不到什麼便宜。巴黎《時報》是晚報,很為政界要人所重視,但因為看的多是所謂「上流人物」,銷路只有四五萬。可見辦報必須有其特點,有了特點,銷數雖少,還是有它的力量(巴黎《時報》的政策自是另一問題)。 法國報紙,除左派如社會黨及共產黨的機關報對中國不說壞話外,其餘報紙對中國的態度沒有不是壞的,尤其是在「九一八」之後受了日本的收買。像上面所說的《時報》,雖偏助日本,還不怎樣明目張膽,還有和《時報》差不多的晚報,名叫《雄辯報》(「Journal des Débates」)就更公開的罵中國而袒護日本。但《雄辯報》還不及早報名叫《巴黎回音》(「Echo de Paris」)對中國更壞,在中日事件發生後,該報天天罵中國,把中國罵得太壞了,罵得太不像樣了,以致引起一般讀者的懷疑,最後甚至不能相信他們的話! 這都是些有名的報紙,但因受日本「經濟運動」的結果,竟顛倒是非,一至於此,豈不可怪!後來弄得就是法國讀報的人,大多數都知道此中內幕,成為公開的秘密,社會黨所辦的《光明週刊》(「La Lumiere」)老實公開的說法國報都被日本人買去了!這樣看來,中國的不爭氣,固還是鐵一般的事實,而日本之心勞日拙,也是很顯然的。聽說法國只對外如此,對內則須受法律的制裁,不敢這樣亂來。不過當十九路軍在淞滬血戰抗日的時候,事實過於顯明,法國報紙也多少變了口吻,無法說謊。當瀋陽不抵抗之後:他們的報紙倍加揶揄,弄得不少在法國的中國人沒有面孔見人,多不敢外出,到了這短時間內「無法說謊」的當兒,他們才又大模大樣的出去。當時十九路軍所以得到海外僑胞的熱烈尊崇,不是沒有理由的。 巴黎報紙銷數最大的有四家,都是早報,它們銷數所以比別報多,因為不但本埠讀者多,外埠讀者尤多。一個是《小日報》(「Petit Journal」),一個是《小巴黎人報》(「Petit Parisiens」):這兩家報每天銷數各近二百萬份。它們的名字上雖各有個「小」字,其實是大報,並非小報,雖則歐洲報紙的形式多巧小玲瓏,和美國大而且多的不同。此外有一個是《晨報》(「Le Matin」),一個是《日報》(「Le Journal」):這兩家的銷數每天各近百萬份。這四家銷數特大的報紙都和所謂「鐵業委員會」有關係,那是不消說的了。 香水大王古推除參加「鐵業委員會」外,還自己出資創辦一種早晚報(早晚都有),名叫《人民之友》(「L'ami du Peuple」),價錢非常便宜,比別的報紙便宜一倍,早晚報合起來的銷路已有七八十萬份,聽說已貼去幾百萬圓。古推自己常在該報上大做其文章,最近提出「法國的安全問題」,連日登著,登完後又在組織一個會,以招致同志。有人說他有意入政界,將來也許終有登臺的一天,以他這樣一個坯子,如有登臺的日子,能幹出什麼政治來,可不言而喻了。關於他,有一點更值得中國人注意的,就是他反對中國很厲害,袒護日本很起勁,而他的「古推牌」的香水在中國的銷路卻很好,賺中國人的錢來辦報打中國人的嘴巴!有位朋友很憤恨地叫我不要忘卻在這裡宣佈一下,我覺得用錢請人打嘴巴確是不很合算,不知買「古推牌」香水者以為如何! 在巴黎報界後起之秀的有個《巴黎晚報》(「Paris Soir」),在巴黎很盛行,一到傍晚,滿街都是「巴黎蘇阿」(該報名稱的譯音)之聲,使我想起在上海馬路上所聽到的《大晚夜報》的呼聲同樣的熱鬧。 廿二,九,十九,記於巴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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