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惲代英 > 惲代英文集⑦ | 上頁 下頁
讀報雜感


  (一九二五年九月二十日)

  朱爾典愛中國

  英國帝國主義的老牌走狗朱爾典死了!他與張伯倫是一對愛發表對於中國意見的英國人,所發表的意見,無非是說明中國人無論在什麼情形之下,不應反對中英親善罷了!朱爾典暴病死在倫敦中國協會,真是死得其所。北京還有一般帝國主義的走狗追悼他呢!英報說,朱爾典愛中國,僅亞於他的愛英國。這話一點不錯!不過,我們卻素來惱恨他,因為恐怕他太愛中國,將我們四萬萬人的中國塞進荷包裡去了。(我們反對資產階級的愛國,亦因為怕他們將三萬以上貧苦農工的中國塞進他們少數人荷包裡去了的原故。我們今天決沒有像那些造謠言的反對派所說的主張打破國界,我們不過要資產階級少數服從多數,要中國正式成為貧苦農工的國家而已。)

  戰爭與共產黨

  江浙風雲緊張了,上海便用了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封禁總工會,捉拿總工會委員長,說他是共產黨員。豫晉風雲緊張了,開封亦有驅逐共產黨的事情。全國疾首痛心的軍閥戰爭,沒有誰能有反對禁制他們的力量;普通對付這種戰爭的方法,便是做幾句禱祝軍閥悔禍的文章、打幾通要求和平息爭的通電,軍閥拿到手中付之一笑而已。軍閥只怕共產黨,只怕一般被他們認為是共產黨員的急進分子,因為他們勇敢而比較可以發動一部分反抗戰爭的實力;所以要發生戰爭,非先捉拿驅逐共產黨人不可。但是,偏會有人說共產黨人挑撥國內戰爭呢!不錯!共產黨人預備挑撥起全國痛心疾首于軍閥戰爭的人民,來與軍閥作戰,打倒軍閥,而且打倒在軍閥背後的帝國主義。共產黨人的口號,是以戰爭消滅戰爭,那便是革命。

  會審公堂與民國日報

  上海會審公堂與民國日報,簡直是一對永遠不能和解的冤家,差不多上海每發生一件運動,民國日報總是要吃一次官司的。今年上半年民國日報記者邵力子被告了許多次,說他是共產黨人,幾乎判決逐出租界,後來邵力子自己離開了上海。所謂共產黨人的邵力子已經離開上海了。民國日報的內容亦更灰色,灰色到不配稱為國民黨的機關報了;然而到現在,為了記載帝國主義者九七殺人事,又要吃一次官司。民國日報最大的罪案,便是還掛著一個虛有其名的國民黨機關報的頭銜,所以無論你色彩如何淡,無論你如何證明報館中沒有一個共產黨人,帝國主義永遠是不肯饒過他的。國民黨最大的罪案,便是有了許多真正要革命的所謂共產黨分子在內,所以便是並不真正要革命,亦少不了受他們的牽累。所以要民國日報不吃官司,只有正式聲明並非國民黨的機關報,再不然便是將國民黨中所謂共產黨分子一統排斥了出來(縱然本不是共產黨分子,但凡真正要革命的都要排斥出來,否則帝國主義總要硬指他們是共產黨分子的),而且天天像「醒獅」一般代帝國主義者詆罵共產黨,自然會審公堂便用不著再召請民國日報記者了!(其實當真在報紙上正式代表國民黨指斥帝國主義,帝國主義者亦未必便能怎樣奈何他)。

  胡適之的烏龜腦殼又伸出來了

  五卅以來,除了聽見胡適之奉承了幾句「高等華人」梁啟超的論調以外,不曾看見他有什麼主張。自然,在革命潮流正激烈的時候,這些紳士學者只好躲在烏龜殼裡,謹防說錯了話被群眾掌嘴。現在情形已經不同了!因為帝國主義者的狡展與軍閥的壓迫,「民氣」已經低落下去了,於是胡適之的烏龜腦殼又伸出來了。胡適之認為真正個人主義的讀書,將自己鑄造成個有用的東西,為青年男女難能可貴的任務;國家的紛擾,外間的刺激,只應增加求學的熱心與興趣,不應跟著人家亂跑亂喊!我不知道胡適之近來讀書的進步如何了!我知道在胡適之真正個人主義的讀書,將自己鑄造成了個有用的東西(堂堂北京大學教授兼新文化運動鉅子)以後,在努力週報二十二期曾經發表一篇「國際的中國」,他對於帝國主義與中國的關係有下列見解:

  一,直奉戰爭時,英國沒有援助吳佩孚。美國願意廢督裁兵,若說美國與日本企圖共同利用曹錕交通系,更是笑話。

  二,巴黎和會與華盛頓會議,美國確實援助中國,彼時許多美國學者與論家並不替資本帝國主義者做走狗。

  三,新銀行團消極阻止某一國單獨借款,比貪圖高利借款給政府的國內資產階級好得多。

  四,外國投資者希望投資所在安寧和統一,民國元年捧袁世凱便是為此,並非惡意,他們希望中國和平統一不下於中國人民。而且國際投資沒有危險。

  五,日本侵略促進了中國人民的自覺,在巴黎華盛頓兩會全世界的人都知中國是自覺了,中國現在已沒有很大的國際侵略的危險。

  這些話有如何的價值,現在很可以讓跟著人家亂跑亂喊的十三四歲的兒童去判斷,用不著汙我們的筆端。我們只要請大家看胡適之個人主義讀書的成績,而且老實不客氣的上去掌這種「有用的東西」的嘴,還讓他知道厲害,仍舊躲在烏龜殼裡去。

  載《中國青年》第九十六期

  署名:F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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