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國恥與不平等條約|惲代英

五七國恥與不平等條約

　　（一九二五年五月二日）

　　一

　　我們反對日本帝國主義；尤其在今天，日本的走狗段祺瑞張作霖等掌握著中國的政權的時候，我們應當號召全國革命的青年，給日本帝國主義一個大的打擊！

　　但是我們應當為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原故，遂忽略寬恕英美帝國主義麼？決不的。我們反對一切帝國主義，反對英美加於我們的壓迫，與反對日本加於我們的壓迫，絲毫沒有兩樣。英美帝國主義者及他們的走狗，雖然想煽動我們對日的惡感，使我們的精神專注於日本一方面；然而我們一定要提醒大家，我們決不因為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原故，便輕輕地放過了英美帝國主義。

　　例如我們因為反對日本帝國主義強迫中國，認所謂「二十一條」的條約，規定日本提出哀的美敦書的日子——五月七日，為世世子孫永久勿忘的國恥紀念日，這是十分合當的。我們在這個紀念日中間，要多召集會議，要遊行演講，要用種種方式喚醒被壓迫的四萬萬人，把那種條約根本撕毀，否認日本帝國主義者根據那種條約所獲得的任何利權。但是，我們應當把那種條約認為是中國惟一的（恥）辱嗎？試一剖析那種條約的內容，拿來與中國所忍受的一切不平等條約相比較，我們便知道一切帝國主義對於中國的壓迫是一樣的，我們應當把紀念五七國恥的精神擴展到要求廢除一切不平等條約——打倒一切帝國主義。

　　二

　　所謂「二十一條」的條約，原系指民國四年一月十八日日本突然提出的條件二十一款而言。這二十一款如下：（1）沿海諸地及島嶼不得讓與外國；（2）聘日本人為軍隊警察及財政之顧問；（3）招聘日本人為警察官助理行政；（4）中國之軍器及軍用品須購自日本；（5）軍器製造廠中如雇用外國人時，必用日本人；（6）許中國人在日本傳教，得自由設立學校、教會、寺院、病院；（7）山東省內屬德國權利之鐵道及礦山均讓與日本；（8）于山東重要各地開放商埠；（9）煙臺至濰縣，及龍口至濰縣間鐵路建築權讓與日本；（10）山東省各地不得讓與他國；（11）旅順大連之租借期改訂為九十九年；（12）安奉鐵路吉長鐵路之合同期限亦改為九十九年；（13）南滿各處鐵路地帶之警察權許與日本與南滿乾路同；（14）南滿地方許日本以居住耕作及經商之權利；（15）東蒙古之礦山採掘權許與日本；（16）東蒙古之鐵道非經日本許可他國不得建築；（17）東蒙地方許日人以居住耕作及經商之權利，與南滿洲同；（18）福建省內之礦山鐵道造船所，非經日本許諾，不得許與他國；（19）漢冶萍公司歸中日合辦；（20）中國如欲經營與漢冶萍公司相競爭之礦業及製造業時，須先與日本協議；（21）自南昌至福州，九江，武昌，杭州四鐵道之建築權許與日本。此外尚有安徽江西兩省內之石油礦採掘權，陸軍聘用日本教官，學校兼用日語，及用日軍鎮壓內亂各條，政府禁止宣佈。

　　自從日本提出這種條件以後，他們極力挫折屈辱中國的外交官吏，他們極力威逼壓制中國人民，從一月到五月，陸續在山東滿洲加增軍隊，集中海軍艦隊，命令在華的日僑陸續歸國，到了五月七日，提出限令四十八點鐘完全屈服的最後通牒，遂強迫中國承認了關於山東省的條約四條及換文三件，與關於南滿洲及東部內蒙古之條約九條及換文八件，此外又換文二件。這便是我們五七國恥的對象——我們所誓死不能承認的亡國條約。（我們雖稱為二十一條條約，實則交涉經過，頗有損益，已非原來提出的二十一條原文了。）

　　這次條約的內容，可概括敘述如下：

　　關於山東省的條約，議定中國承認日後日本對德協定所有德國在山東省依據條約或其他關係對中國享有權利利益讓與等處分，中國允諾日造由煙臺或龍口接連膠濟路線之鐵路，如德國拋棄煙濰鐵路借款權，可向日本借款；中國從速自開山東省內合宜地方為商埠。換文三件：（1）中國聲明不以任何名義租借或割讓山東省內或其沿海一帶之地或島嶼與外國；（2）自開商埠之地點及章程由中國擬定與日本協商決定之；（3）日本于歐戰後，膠州全灣歸日本自由處分時，以左[下]列條件將膠州灣交還中國：一、膠州灣全部開放為商港；二、在日本指定地區設日本專管租界；三、列國希望共同租界可另設置；四、德國營造物及財產之處分，並其他之條約手續等，於實行交還之先，日政府與中國應行協定。

　　關於南滿洲及東部內蒙古之條約，議定旅順大連租借期，並南滿安奉兩鐵路，均展至九十九年；日人在南滿洲可商租地畝蓋造商工業應用之房屋或經營農業；日人在南滿得任便居住往來，並經營一切生意，允准中日人民在東部內蒙古合辦農業及附隨工業；上述之日人除須將護照向地方官註冊外，應服從中國警察法令及課稅，訴訟日人被告歸日領事，中國人被告歸中國官審判，彼此均得派員旁聽，但關於土地之訴訟，照中國法律及地方習慣兩國派員共同審判，該地方司法制度改良，將日人之訴訟完全由中國審判；中國從速自開東部內蒙古合宜地方為商埠；中國允諾以中國與外國所訂鐵路借款合同規定事項為標準，從根本上改訂吉長鐵路合同，將來鐵路借款，給與外人更為有利之條件時，應再行改訂前項合同。換文八件：（1）旅順大連租借期展至民國八十六年，南滿鐵路交還期展至民國九十一年，安奉鐵路期限展至民國九十六年；（2）自開商埠地點及章程由中國擬定，與日本協商決定之；（3）准日人探勘開採奉天煤礦五處，鐵礦一處，吉林煤鐵礦一處，煤礦一處，金礦一處；（4）南滿州東部內蒙古鐵路之建築，如須外資，可先向日本商借，以後中國以南滿洲東部內蒙古地方稅課抵借外款時，可先向日本商借；（5）中國如在南滿洲聘用政治，財政，軍事，警察，外國顧問教官時，可儘先聘用日人；（6）條約中所載「商租」二字，含有不過三十年的長期限，及無條件而得續租之意；（7）日人應服從中國警察法令及課稅者，由中國官與日領事接洽後施行；（8）日人在南滿及東部內蒙古租地營業等事，延期三個月實行。

　　另換文二件：一聲明如漢冶萍公司與日人商定合辦時，中政府即可允准，中國允不將該公司充公，無日人同意，不將該公司收歸國有，又不使該公司借用日本以外之外國資本；一聲明中政府並無在福建沿岸地方允外國設造船所，軍用貯煤所，海軍根據地，及其他一切軍事上施設之事，又無借外資為前項施設之意思。

　　三

　　我們為什麼不能承認這次的條約呢？

　　第一、他強迫中國允許日人在南滿租地營業，在東部內蒙古經營農工業，並於上述地方擴張領事裁判權與會審制度；

　　第二、掠奪南滿礦山九處；

　　第三、強迫中國山東，南滿，東部內蒙古開商埠，且干涉開埠地點與章程；

　　第四、要求承繼德國在山東鐵路礦山等非法利益，且於膠州灣要求設專管租界，並為交還膠州灣時提出其他條件之地步；

　　第五、強迫延長旅順大連南滿安奉歸還期九十九年；

　　第六、要求南滿洲東部內蒙古之鐵路借款或其他以稅款抵借之外債，南滿州之聘用各種顧問教官的優先權；

　　第七、要求煙濰鐵路借款，漢冶萍公司借款之專利權，並要挾中國不許收漢冶萍公司為國有，且須先允許該公司由中日合辦；

　　第八、吉長鐵路借款要求照最有利之鐵路借款辦法利益均沾；

　　第九、干涉中國的獨立，使中國宣佈不割讓山東及沿海島嶼，不允許外國或借外資在福建沿岸作軍事上的設施，儼然把這些地方置於日本條約保護之下。

　　四

　　這種無理的、掠奪而束縛中國人的條約，自然是不能容忍的，我們根本要否認他，撕碎而消[銷]毀他！我們不能坐看南滿州東部內蒙古變成日本的殖民地，我們不能坐看山東南滿的鐵路礦山租界軍港受日本蠻橫無理的掠奪霸佔；我們不能聽漢冶萍一個煤鐵大產業機關被日人吞噬；我們不能受日人加於我們各種無理的束縛限制。中國人民是一個要求獨立自由的民族，山東，南滿，東部內蒙古的農民工人，以及在漢冶萍公司之下的工人，不能坐看日本經濟勢力的日漸增進，以致他們漸次化為日本資本主義下的牛馬奴隸，或甚至受他們經濟政治上的壓迫，以致不能自己生存。

　　封建階級為了日本侵犯中國的「主權」，起來反對日本；資產階級為了日本攘奪中國的「權利」，起來反對日本；農工平民為了日本擾亂他們自身的生計，亦起來反對日本。這種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怒潮，從五七到現在，十年之間，沒有輟息，而且我亦相信這種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怒潮，是永遠不會輟息的。

　　不過我們要注意，我們要反對日本帝國主義，不應當便忽略寬恕了英美帝國主義；我們要紀念五七國恥，應當起來要求廢除一切不平等條約。因為帝國主義的侵略中國，五七國恥不過只是其中的一個例子。

　　五

　　今試以五七強迫承認的中日條約，無[與]其他不平等條約相比較：

　　一、此次在南滿東部內蒙古要求租地營業，開內地雜居之例！誠為向來條約所無！然鴉片戰爭後虎門附加條約，許外人在通商口岸租地居住；英法聯軍後之中英天津條約第九條，許外人持照往內地遊歷經商；甲午戰後馬關條約第四條許外人在已開或日後約開之通商口岸往來居住，從事商業工藝製作及別項合例事業；英法聯軍後之中法天津條約第六條，且許外國教士在各省租買田地，建造自便；則是日人此項要求，不過是更進一步，由經營工商與傳教而並要求可以自由租賃耕地而已。至於領事裁判權與會審制度，擴大應用於雜居內地之日人身上，固為帝國主義之壓迫更進一層；然領事裁判權，自虎門條約已有此規定！中英天津條約第十七條更規明會審與依據被告國家法律治罪辦法，第九條又許外人持照往內地遊歷通商的，有不法情事就近交送領事官懲辦，則領事裁判權已隨外人足跡所至而推廣。就此看來，五七中日條約固為無理不能承認，我們要否認這次條約，至少不能承認外國教士在內地租買田地，與外人享有領事裁判權與會審制度，更不能承認外人到內地遊歷經商，仍一樣享有領事裁判權。不然，不要說我們要為日本帝國主義者所恥笑，亦未免太便宜了此外一切帝國主義者了！

　　二、礦山的被人掠奪，更不自此次起始。自德國佔據膠州灣訂約在山東建造兩道鐵路，並開挖鐵路附近三十裡內煤筋以後，英國福公司攘取山西盂縣，平定州，潞安，澤州與平陽府屬煤鐵以及他處煤油各礦，安裕公司攘取安徽銅官山礦，英法隆興公司開採雲南七處礦務，日本在東三省交涉五案條款中，要中國認其開採撫順煙臺煤礦，此外借中外合資名目佔據中國礦山的更屬指不勝屈。就全國主要煤礦二十一處言，中國資本二千八百萬元，英國資本二千六百萬元，日本資本一千一百萬元，中日合資一千五百萬元。根據Thechinayeardook，1924，由此可知若惡日人掠奪礦山，應當更要問英國掠奪礦山之罪，方為合理。我們應當否認日人有關開採中國礦山之權，所以亦應把英國乃至其他各國擅自在中國開採礦山的，一律驅逐出境。

　　三、強迫開商埠，這是鴉片戰爭以來很平常的事情。鴉片戰後，中英江寧條約強迫中國開沿海為通商口岸五處，中英法聯軍後，中英天津條約又強迫中國開長江口岸三處，此後對英開亞東騰越，對法開蒙自龍州等口岸，中英煙臺條約又開宜昌蕪潮溫州北海為通商口岸，許重慶通輪後英人前往通商，又允大通安慶湖口武穴陸溪口沙市可以起卸貨物；未幾，又辟梧州三水為通商口岸，江門甘竹灘筆[肇]慶德慶為英輪停泊口岸；甲午戰後馬關條約，又開沙市重慶蘇州杭州為通商口岸。就此看來，中國被人家強迫開商埠是已經不知多少次了，尤其是英國帝國主義最會玩這一套把戲。我們應當否認日人有強迫我們開商埠之權力；但這不只是對日的事，我們要否認一切條約有強迫我們開商埠之權力。日人要求干涉我們開埠地點與章程，以這比之以前開埠情形，亦並沒有什麼兩樣。以前開埠地點是很具體的指明的，開埠章程，天津有與意國法國日本議訂簽字的章程，上海有各國協定的洋涇濱北首章程與虹口租界章程，杭州蘇州福州有與日本協定的租界章程。各國不許中國自開商埠不用通商口岸條約之規定，問日本對於自開商埠欲有與聞規定章程之權，亦只是帝國主義之慣例。所以我們沒有不反對一切帝國主義而專反對日本此等行為的道理。

　　四、要求承繼德國的非法利益，這更是先有德國的攘奪非法利益在前面，我們於以前對於德國攘奪非法利益不以為怪，一旦日人提出承繼此種非法利益便認為奇恥大辱，真是知二五而不知一十的了。且日俄戰後締結朴茨茅斯條約，俄國租借中國的旅順大連與南滿鐵路及其附帶的非法利益轉讓於日本，中國與日本訂約俄國按照日俄和約允讓日本之一切概行承諾。我們對於這一類的條約，熟視無睹，但知日本今日要求承繼山東的德國的非法利益便是非法無理，這亦是很奇怪的事情。日本要求在膠州灣設專管租界，預為交還膠州灣將提出條件，固屬蠻橫可恨；然專管租界，為租賃國人民居住，並由該國管理的，現九江、廣州、牛莊、漢口、天津、鎮江等處都有，天津且曾經有專管租界十三處，即英租界、英推廣租界、英城外推廣租界、法租界、法推廣租界、德租界、德推廣租界、日租界、日推廣租界、奧租界、意租界、俄租界、比租界、德奧俄租界現取銷[消]。我們反對日本在膠州灣設專管租界，但把這些專管租界則置之不聞不問，甚至於有人認那些主張收回租界的人為過激，為挑撥國際惡感，這是何種道理？至於（作）為交還租借的提出條件，英國交還威海衛時，要求中國免費租與海軍避暑地，劉公島之球場醫院與海軍用地等，亦租與英國，或與英國共同使用，此外聘用顧問，設立商場，關稅，裁判等等，均有詳密條件。為什麼我們要對日本此等行為便認為奇恥大辱，卻不把英國此等要挾，亦規定為沒世不忘的國恥呢？

　　五、強迫延長軍港鐵路期限，這比之中英擴展香港界址專條，畫定九龍租借地九十九年為期，法國租借廣州灣亦定約九十九年，是沒有區別的事情。若比之中英江甯條約「準將香港一島給予英國君主暨嗣後世襲主位者，常遠主掌，任便立法治理」；天津條約後中英續增條約「將粵東九龍司地方一區」……付與大英大君主並曆後嗣，並歸英屬香港界內，以期該港埠面管轄所及庶保無事，則九十九年的期限，還比這種永遠割讓的損失為小。我們要求歸還旅順大連，誠為有理的事，為什麼便不同樣的要求歸還九龍廣州灣？為什麼不一併起來作收回香港九龍司等地方的運動？

　　六、借款與聘用顧問教官的優先權！這在中國不平等條約中亦不乏前例。善後大借款合同云：「非先向銀行（外國銀行團）商允，則不得發行他項政府借款，或政府擔保之借款」；宣統三年幣制實業借款合同云云「因辦理本合同所擬辦之事……允先無銀行等商辦集借所需之借款……欲請外國資本家與中國合辦東三省以此借款所辦之事，或與其有關聯者應先請銀行等承辦」。中德膠澳約云云「在山東省內如有開辦各項事務，商定向外國招集幫助為理，或用外國人或用外國資本，或用外國料物，中國應許先問該德國商人等願否承辦」。這所舉的條文，都與日本在五七所提出的沒有什麼兩樣。至於聘用洋員的優先權，關稅方面咸豐八年以邀請英人幫辦稅務規定于條約中！光緒二十四年，英人更強迫承認總稅務司一職當繼續聘用英人；鹽稅方面善後借款合同規定設鹽務稽核總所洋會辦一人，各產鹽地方面設立稽核分所協理洋員一人。則強迫雇用洋員或指定雇用何國人員，亦不從五七的中日協約起。我們要否認，毀棄這一切條約，我們認這種強迫雇用洋員是一樣可恥的事。

　　七、要求借款之專利權，並為漢冶萍事提出種種無理的要挾，這是可恨的。然法國取得延長安南鐵路至雲南省城之權，英國取得廷[延]長緬甸路線至揚子江流域之權，其他因借款關係取得鐵路之建築權的所在多有，在這種條約中，每規定以後借款之專利權及不得經營與該路競爭之路線等語，我們只有否認這一切不平等條約，才可以解除這一切無理的束縛壓迫。

　　八、日本為吉長鐵路要求利益均沾，這更是在我們不平等條約中極平常的事。自英法聯軍以後，凡有國家來請訂約通商，無論為瑞典丹麥，乃至秘魯巴西，一體均以最惠國相待，凡有優待他國利益之處，均須同沾優待之利益，於是凡對一國外交上的損失，都成了對各國的損失。吉長鐵路不過是援用這個惡例罷了！這種惡例不除，卻只怪日本未援用他，是沒有用的。所以要反對日本帝國主義，應當把廢除一切不平等條約擺在前面。

　　九、干涉中國獨立的條約，在五七以前亦所在多有。例如光緒二十三年，法國強迫中國宣言，不得暫時或永遠讓海南島與他國，亦不得讓與他國為海軍根據或停駐地，次年又強迫中國不得暫時或永久或以租借及他種名義讓安南交界之各省與他國。英國亦強迫中國不借租賃或他種名義，讓長江流域各省與他國。這些條約，不都是與五七時日本的態度一樣的麼？五七以後，還有華盛頓會議的九國條約，規定尊重中國的主權，獨立，領土與統治權的完全，儼然把中國放于九國共同保護之下。有些人深致恨於日本之干涉中國獨立，然而于此九國協約卻歌頌之稱為友邦的好意，這究竟是何心理？

　　六

　　我們反對日本帝國主義，否認五七強迫締定的中日協約，但我們亦反對一切帝國主義所締定的一切不平等條約。我們不能從日本的宰割中逃了出來，卻甘心情願地投到英美帝國主義的懷中。讓我們大家瞭解一切不平等條約的內容，讓我們宣傳一切不平等條約的內容，使中國四萬萬人都能深切瞭解，讓我們把中國四萬萬人都一致地聯合起來，打倒一切壓迫我們的帝國主義，撕碎而銷毀一切不平等條約——包括五七強迫締定的中日協約在內。

　　我們不要減少一絲一毫中國人對於日本帝國主義的仇恨，我們要更加鼓動這種仇恨，而且鼓動中國人對於一切帝國主義的仇恨！

　　但是我們要申明，我們決不是狹隘的國家主義者，我們並不反對日本人民，我們反對日本的帝國主義者；我們並不反對外國，我們反對壓迫侵略弱小民族的帝國主義。我們要聯合一切反對帝國主義的革命勢力，要使一切同樣受帝國主義壓迫侵略的人民（殖民地民族反帝國主義國家的無產階級）團結起來向帝國主義作戰，我們相信我們有把握能夠救我們自己以及一切被帝國主義宰割的人民！

　　讀者要研究不平等條約內容請看

　　國際條約大全　　一元六角　商務書館
　　國際條約義務論　一元五角　商務書館
　　中國國際法論　　　　九角　商務書館

　　載《中國青年》第七十七、七十八合期

　　署名：代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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