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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民族獨立問題


  (一九二四年六月二十九——三十日)

  我要是不說,說起來就很多比眾不同的奇怪話。這些話究竟對不對,我自己也不知道,而且也不管它對不對。我所希望的是要求諸位聽過了我那種奇怪的話以後,細細地去思量一下重想一遍,如果諸位思量重想了的結果,覺得我的話實在荒謬無稽,不合事理,難以信服,那你們就痛快地來駁我罵我;不然,那你們就是已經相信了我的話,你們就應該拿我的話去轉告人家,如果那時候有人來責駡你們反對你們,你們應得自己研究自己答覆,切不要推託地說這是惲某人說的,與我本來無涉;因為那個時候,已變了你們自己的話,應該自己負責了。

  我覺得現在一般人,所說庸俗的平淡的話,實在太多了,而且這種話又完全是錯誤的,不論怎麼樣多,不會弄好中國的;所以我要多說句奇怪話去矯正他們;我一有機會就要說我的話。實在的,你們也不必這樣正正經經坐了滿室的人,我才跑來演說,就是你們有三四個人隨便叫我來談談,我也是同樣高興來的。你們聽了就轉告人家,人家再轉告人家,有了一萬萬一百萬一千萬人曉得了這些話,——不,也用不到這麼多,中國就有希望就會變好了。

  中國已成了殖民地,這是實在的。恭維一點說,中國已成了半殖民地的國家了。譬如我現在所住的地方明明是中國土地,但什麼事都要外人來幹。中國人不問犯什麼罪,打什麼官司,都要經中外人共同會審,而且一切的會審,又都是外人占勢力:我試問諸位,這種事還算是平常的嗎?是號稱獨立國所應有的現象嗎?中國人在外國有沒有自己審問的例子呢!海關是一國的經濟命脈所賴,有哪一個國家的海關權是操在外人的手裡呢?中國獨是不然,中國的海關權完全操在外人手裡,自己一些也做不來主的。這樣幼稚原始的中國工業生產,是完全要靠國家用保護關稅政策,方才能不受外貨的過分壓迫,而得慢慢地發達起來;但因為海關權是在外人手裡,出入貨的稅率都是值百抽五,中國的工商業就沒有一些保障,完全受外貨勢力的層層壓迫。所謂值百抽五,便是任何貨物每值百元完稅五元,因為這樣規定,中國不能自由變動,所以價值比較低廉的外貨得能自由輸入,奪得了中國貨的地位;中國人眼見許多的工人農人因此失業了,卻因格於條約,一些沒有辦法。我們試看,美國花邊入口,每值百元須完七十五元的稅;日本捲煙入口,每值百元須完三百五十元的稅,就明白他們是怎樣的利用關稅權來抵禦外貨,使利源不致外溢了。中國不能這樣,所以外貨自由流入,國人因其價廉物美,爭先恐後地買它來用,因而國貨銷路日形減少。我們說國人不知愛國,其實這也是難怪的,須知世上沒有甘心出重價來愛國家的。外國到了這種時候,他們就有辦法,譬如說美國某種貨物值一百六十五元,而中國所產此種貨物僅值一百元,那美國人當然要用中國貨,而此種美貨到不會有銷路了,但美國政府決不放自己的國貨沒有銷路的;他們於是把中國貨抽了百分之七十五的進口稅,這樣價值百元的貨物立刻就高了一百七十五元,那比之一百六十五元的美貨不是反而高出十元嗎?美國人自然不得不買自己的國貨,而中國貨就沒有銷路了。

  因為中國沒有自由制定關稅的權力,外貨就肆無忌憚地源源進來,又因外貨進來,除了值百抽五的海關稅外,再出百分之二·五的子口半稅或叫落地稅,就可運往中國任何各地,不論原箱或是分裝雜貨箱內,再也不受任何地方任何厘卡的抽稅了。至於中國貨,就是在國內運輸,要繳納許多厘金,平均起來,所納稅額常常要高出外貨數倍以上。外國的貨物是由大規模的機械工業製造出來,其成本之比幼稚得很的中國工業所出產的本是低廉得不少;如今又加了稅率上的特別便宜,那外貨自然要價錢便宜了:中國人看見自己的國貨又拙劣又價貴,當然免不了要舍此就彼爭買外貨了。因此,英國日本的棉織疋頭,安南暹羅的米,美國的麵粉,都是很順利地運到中國,而且備受中國人的歡迎購買。據海關報告,每年有幾千萬銀兩的米和布疋自外國輸入,總計全年輸入與輸出相抵之後,輸入超過輸出竟達三萬萬銀兩。中國許多農夫織女以至手藝工人所產貨物都是沒有銷路,全國因外貨的暢銷而陷於失業狀態的至今已不下數千萬人,而且還是在一天一天的增加。我們只曉得軍閥爭地盤,其實全國上上下下,東南西北,哪一處哪一界不是在你搶我奪明爭暗鬥呢。你們看教育界不是也結黨分派嗎?他們冠冕堂皇地說我們的教育主義是什麼,我們將怎樣實施我們的主義,以慫恿國人耳目,其實都是鬼話。他們所以這樣,老實說,不過為的利於搶到飯碗罷了。自然,我們也不必責駡他們的醜態,因為他們這種可憐的境況,全是外人壓迫他們迫害他們的,他們要活命,不得不這個樣子了。我們現在只有提醒他們,使他們明白他們都是吃了帝國主義列強的苦。

  的確啊!中國人的飯碗,中國人的生活之路,已是一天少一天了,隨處都鬧著失業恐慌,譬如說有四個人要做事,現在只有二個位置,他們奪來奪去,總是有一個落空。這個位置究竟哪裡去了呢?不待說,是給外國人奪了去。你看全中國的海關,鐵路礦公司,不是用了許多洋人嗎?各地的大商業大實業工廠,不都是又全握在外國人手裡嗎?中國人當然要沒有飯吃,當然不能不鋌而走險去當兵做土匪了。

  有人說,中國人自己不多做出些貨物來,自然國人不能不買外貨了。我說,發這句話的人一定是發瘋了。中國是個不能自給的國家嗎?中國沒有布了嗎?中國沒有米了嗎?現在大家不用國貨,去買外貨,叫那般中國的勞動群眾如何生活,如何能多產生被國人視為廢物的貨物?他們是不能餓了肚子做工的啊!我們只有不放外貨無限流入,國貨才有出路,中國的勞動者才能夠活命。

  因為外人是用了機械,設了工廠,大規模的生產的,所以能製造出成本低廉,品質美觀的貨物,於是中國人自己也集起資本,開辦用機械製造的工廠。但是中國貨沒有政府的保護,外國貨沒有海關的限制,不論中國人如何的努力,他要完比外國貨數倍以上的稅,到底還是敵不過外貨的。所以關稅不改良,厘卡不廢除,中國實業是斷然沒有振興之望的。近來中國自辦的紗廠麵粉廠,都岌岌不能自保其地位,倒閉的倒閉,虧本的虧本,就是這個緣故。然而外國貨依然有增無已地源源輸入。

  外國人真是聰明,他曉得中國人糊塗,就利用了種種機會,定下了許多不平等的條約。他們藉口這種不平等條約,施行武力的經濟的以至文化的種種侵掠手段,來壓迫我們,剝削我們。這樣的國家不僅僅是一個日本,西方許多國家比他還要凶得多呢。我並非叫國人不必反對日本,我是要你們明白我們還有更大的敵人呢,我是要你們認清凡是以帝國主義來侵害我們的,都是我們的敵人,我們要一律的加以反對。

  我常常聽到國人說,「我們要打倒軍閥」;不錯的,我們應該打倒軍閥。但單單打倒了軍閥,中國就太平了嗎?得救了嗎?不會不會,一百個不會呢。你們試想,曹錕、吳佩孚究竟是什麼東西,他們是天降下來的嗎?他們是有了什麼奇才大略嗎?老實說,吳佩孚在太平時代,不過是個凡民,僥倖些至多做到了個知縣官已是了不得;曹錕呢,連字也寫不來,更不配稱做什麼東西,他至多是個布販子罷了。他們所以有今日的地位,完全是由中國許多的遊民軍隊,隨波逐浪順水行船般胡亂地弄出來的。有了這許多的遊民軍隊,就有了今日的曹錕、吳佩孚,打倒了個巴[把]曹錕,中國就會興了嗎?不會的,須知有了這許多遊民軍隊,就會產生無數的曹錕,打倒了一個還有一個,倒來倒去倒不盡的,因為像曹錕那樣的頭兒是阿貓阿狗都會做的,只要遊民的軍隊推上了就是。所以要真真沒有曹錕、吳佩孚,第一在除去遊民軍隊,要除去遊民軍隊,又先得使國內沒有失業的工人。因為有了失業者,他們為活命計不能不當兵的。因此,我們知道單是打倒軍閥還是大大不夠,我們必得要把帝國主義者所有侵掠我們的種種條約一張一張的都撕碎了,把一切的壓迫都解除了,我們才能得救。關稅權在我們的手裡了,我們才有方法保護我們的農人工人,使他們人人有事不受外人壓迫。到那時候,吳佩孚就是要招兵也沒有地方招了。打破了帝國主義,軍閥不會發生的。所以我說,中國有今日的地位,完全是外國人來造成功的。

  有的人還在那裡發夢囈,以為中國所以到今日是由於道德的低下。這種話,在曹錕、吳佩孚聽到了最歡迎。我們要曉得人到了餓死的時候總要做壞事的。所謂「凶歲多盜賊」,就是指明做壞事不是在乎道德不道德,乃是由於環境使然的。我們先使人人肚子飽了,就不會做壞事,道德自然高尚了。

  我們要真心救中國,我們要找個根本的辦法,那就是民族獨立了。要求民族獨立,必須抵拒列強的侵掠。如何能抵拒列強的侵掠呢?自然,只是嘴上談談是不會有用的。那我們用兵嗎?兵又不在手裡。所以我們要抵拒列強,又應先事打倒軍閥;打倒軍閥,實是抵拒列強的第一步。

  有人很感到中國的情形已糟透了,就是天天打電報刻刻發傳單,軍閥決不會倒,中國也決不會好的。所以他們說「安靜些吧,中國是不會有辦法的了」。這話的真意明白些說,就是「由外人去自由地殺到我腳邊,我儘管安心的做了亡國奴吧,無代價的愛國,不可必的犧牲幹它做什麼呢?」

  我以前也這樣想過,但後來覺得不對,現在更覺大錯特錯了。

  中國國內的情形,到今日固然是紛亂極了,但決不至已經沒有藥吃。五代那時的局面,不是比現在更糟了嗎?藩鎮節度使的跋扈比之現在的巡閱使督軍還要高出幾倍;民間所受痛苦,比現在也要深上幾層;皇帝是完全沒有權力,他的位置總是朝不保夕,所以僅僅五六十年,換了十多個皇帝,拿現在的情形比,那曹錕還是威風得多享福得多呢。我們生在那時,一定也要說時局亂到這個樣子,實在沒有辦法了;然後僅僅一個平凡的宋太祖,經了陳橋一變,天下便太平了,杯酒之間,就能把許多節度使的兵權釋除了。今日的中國,難道就沒有了辦法嗎?我是不能相信的。

  不錯的,中國現在除了國內紛亂外,還有列強的壓迫呢。但這也決不能使中國完全沒有出路的。我們一看土耳其的情形,就能明白今日的中國不會沒有辦法的。土耳其是個回教國,他國土包有歐亞二洲,歐洲人因為它是和他們異種異教的國家,所以非常的嫉視它!他們以為歐洲是白種人的領域,現在黃種的土耳其也來占了一塊地,這是不應該的,因而他們總是千方百計的要征服它逐出它。英國法國俄國都是層層的來壓迫它。自從柏林會議的俄土戰爭,直到歐戰以前的巴爾幹戰爭,無非列強欲使土國藩屬叛亂,境地削減,以逐漸完全逐之於歐洲以外;故挑唆播弄,使土國內政紛亂,外交失敗,受盡了許多災禍恥辱。因此,土耳其一般青年愛國的人,乘著德國的中歐政策和橫貫中亞政策進行的時機,和德國攜手結合,想藉德國的扶助,脫離了英法俄三國的束縛。哪知歐戰五年,德奧土的同盟軍完全失敗,土耳其不得不無條件的投降,戰勝的協約國會議,便對土耳其大大的懲罰,把土耳其僅存的餘地也四分五裂的佔領了。即土耳其的京都地方和中央政府,也由列強來共同管理,事實上土耳其是個亡國了。我們中國雖說受列強多方壓迫,但比土耳其究竟還好一些;我們說疆土日蹙,至少還有二十二行省是自己的,至土耳其的國土,那時只及我們湖南或湖北一省那樣大了。土耳其人怎樣了呢,他們就此放手了嗎?就此看它滅亡了嗎?他們的青年党,聯合了愛國的軍人,擁戴他們民族的英雄凱未爾將軍做首領,在安哥拉組織了土耳其的國民政府。他們一方和俄國親近,一方利用英法對土政策的衝突,經過了許多次的苦戰,才打敗了法國所教唆出面的希臘軍隊,退走了聯合國的駐屯軍,把土耳其的國土,土耳其的國魂完全恢復了轉來。

  土耳其和中國是出名的兩個東亞病夫國,而土國的境遇,比中國實在還要危過幾倍;然而土耳其終於復興了,終於獨立了。中國反倒沒有辦法嗎?反倒沒有希望嗎?老實說,只要我們個個負責,人人努力起來,中國是不會沒有希望的。

  我們將怎樣使中國有希望呢?我們將從何努力起來呢?那當然是不出:(一)打倒國內軍閥,(二)解除帝國主義的侵掠,二條路。但究竟怎樣去打倒軍閥怎樣去解除帝國主義者的侵掠呢?那是我們最該要注意的問題。

  先說打倒軍閥問題。我們要反對軍閥,要打倒軍閥,但軍閥有兵力有槍炮,他要殺幾個就殺幾個,最近漢口青年工人的被殺,北京大學學生的被捉,就是個顯例。我們既然一些實力也沒有,如何能夠打倒軍閥呢?有人說,運動軍隊最是有效,以一個根深蒂固有二百六十多年歷史的滿清,僅僅武昌一舉,各處軍士都反戈相應,不半年而清庭倒,不是運動了軍隊的成績嗎?但不知今昔的情形不同了,那時一般軍人都是漢人,他們受了那時最盛行的口號「不要幫滿州人殺中國人」而激動,良心容易發現,所以達了目的;現在的軍閥呢,他們的兵士大都是同鄉的關係,他們都是失業遊民,當兵是為了糊口為了活命,你現在要運動他革命,他就以為要發生打碎飯碗活不成命的危險,他們就會認你亂黨,當你敵人,立刻要把你捉殺了。故我們去運動軍隊,我說簡直是送死。

  但因此打倒軍閥就沒有辦法了嗎?不會的。

  許多的兵士幫了一二個軍閥拼死搏戰,結果不過是使得一二個人發了大財升了大官,他們不但沒有好處,連糧餉也時常拿不到手。兵是我們可憐的兄弟,他們為了幾塊錢一個月的糧餉,賣掉了身體,犧牲了一切,他們何嘗是甘心為此。他們也有家庭,有兄弟,有妻子,在他們家人當中也有做農人工人的,現在因為軍閥階級的存在,使一家人都受到痛苦,這又豈是他們所甘心的。我們現在做些什麼事,他們完全不能理會。兵士的家裡,看到我們的舉動,只知道「你們幫孫中山打天下」,完全沒有明白我們真正的好意。我們要打倒軍閥,要倡言革命,我們先要想想中國人當中最是受到痛苦的,究竟是不是工人農人。如果是不然,那革命就不會成功,因為革命的原動力已失去了。但在事實上,我們都曉得中國最受痛苦的,的的確確是農人和工人,內亂頻盛他們死的是最多;苛稅繁多,他們出的又最多;外貨充斥,他們的生計又是最先受打結。不過他們所受痛苦的真情和程度,我們還是沒有澈底的明白。現在我們要去研究他們的真實生活,考查他們究竟吃了多少苦,然後才能切實的和他們代謀補救的方法。我們要革命,要打倒軍閥,都是為了增進工人農人的幸福。他們一旦明白了我們的努力就是為了他們自己的幸福,他們豈有不來幫助我們的道理。你們不要到兵士那裡去說話,犯不著做這種送死的笨事;你們應當先到農人工人的群眾中去,你們要和他們親近做他們的兄弟,研究他們的生活,考查他們的苦痛,指引他們的路向,使他們都明白痛苦的所由生,使他們相信中國今日非革命不可的道理,於是他們也成了革命的分子,你們有十萬個人分散到農工群眾中,竭力的向他們宣傳,那你們的努力立刻可影響到兵士的身上。因為他們究竟也有良心的,他們那時耳聞目睹都是反對軍閥的空氣,他們一到了家裡他們的父母就立刻向他進勸誡說:「我的兒子啊!你何苦幫了軍閥,害得我們一家都受苦呢?」;他們的弟兄一定哀懇的說:「我的同胞手足啊!你去幫忙了軍閥,弄得外國人的勢力一天大一天,我們的生路都沒有了。」他們的妻子更是真情地說:「人家都在罵軍閥,你為什麼反而奮不顧身的幫他呢,你也得和一般的同胞和我們的子孫設想!我的親人啊!」他們的憐舍朋友更是要告訴他,革了命不但大家有飯吃,就是連他們(兵士)自己的生活也會進步的。到了這個程度,所謂民眾革命的時期就到了,那時候不是民起兵應,便是兵起民應。軍閥有什麼東西,他至多有一把手槍,但是他的四周確有千千萬萬的槍炮對著他,他還會不倒的嗎?

  自來民眾的革命,沒有不在很短的時期內成功的,辛亥之役不到半年工夫,滿清便倒了;俄國的大革命,只有七天工夫;德國革命只有一夜。因為人人的心理都有了同樣的傾向,事情沒有不成功的。所以我們現在要希望革命早些成功,只有大家到農工群眾中去宣傳我們的意思。

  講到第二個問題,一般人總以為更難了。外國人有許多機關槍,他們的海軍飛機都是嚇得死人的,我們要反對,我們有什麼辦法呢?但是我說,你們是想錯了。你們知道世界上究竟有多少國家呢?是不是只有一個兩個呢?你們要曉得,世界上最強的頭等國也有四五個,其次的不知有多少呢。他們中間常常你爭我奪,鬧個不了;法國和英國為了爭歐洲的霸主,明爭暗鬥了已是好久;美國和日本,近來為了移民案,更是其勢洶洶,大有決裂之勢。土耳其的獨立,就是利用了這種機會,英國要多得土國利益,法國就不服起來,他對土國說你盡可去反抗英國,有我來幫你,於是英國的勢力終於趕走了,後來法國見土國人有俄國的幫助,於是他也不得不把軍隊退出土境了。當俄國勞農政府初告成立的時候,各國都恨不得把他打倒,在西伯利亞,各列強都派軍隊駐屯,後因日本軍暗中幫了俄國白黨,美國就起反對,立刻撤回美兵,給日人一個警告,於是日本也不得不把自己的兵撤退了。列強自夥間的花樣實在也多得很呢。所以我們就是把種種不平條約一張一張的都撕破了,外國人也不會真的打進來的。而且各國內部也有革命黨和政府搗亂呢。俄國就是因此得救的。大家都曉得俄國是個社會主義的國家,世界上資本主義的國家個個都反對他,英國法國的政府,前幾年且要派兵去打他,但是他們國裡的工人不答應,竭力反對政府,甚有以全體罷工相抵制,因而政府終於被工人征服了。現在的英國,自身的問題正多呢,愛爾蘭天天想獨立,印度、埃及又是千方百計的要脫離了他的束縛;日本呢,自從大地震以後國內的政潮起伏不定,朝鮮、臺灣又是時常想謀亂。我們一方自己振作,一方和世界的被壓迫民眾聯合起來向帝國主義共同作戰;那我們的民族,必有達到完全獨立之一日。

  所以我們要打倒軍閥,全在你們到民眾隊裡去宣傳你們的意思。

  我們要抵拒帝國主義,只要我們有勇氣,北京(東)交民巷的外交團,不過戴上了個鬼臉子專門嚇嚇中國人,我們不要去怕他。我們利用列強的分離,就一步一步的做過去。現在有很多很多的機會,我們快快努力啊!

  載《民國日報》副刊《覺悟》

  署名:惲代英先生演講 高爾松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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