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概念的遊戲」|謝覺哉

「做概念的遊戲」

　　有一首這樣的兒歌：

　　「……什麼紅？豬血紅；什麼豬？野豬；什麼野？山野；什麼山？峨嵋山；什麼峨？白公鵝；……」

　　紅、豬、野、山、鵝……，兒童初次接觸事物所得到的「概念」，不知道它內容怎樣，甚至只知道它的「音」，把它聯起來當歌唱。這是「做概念的遊戲」。

　　中藥鋪的藥櫃上有許多抽屜格子，每個格子上貼著藥名：草類的藥，如甘草、龍膽草、益母草、夏枯草……等貼在一起；花類的藥，如白菊花、紅花、旋複花……等貼在一起；動物、礦物等類的藥，也各以其類貼在相聯的格子上。這也是「做概念的遊戲」。

　　兒童做概念的遊戲，是「順口溜」，目的在記住一些話頭。中藥鋪做概念的遊戲，便於尋找藥品，至於藥的性能，那是處方的醫生的事，藥鋪只要不開錯藥就得。

　　但是，如果把這個方法用到做事寫文章上去，那為害就非同小可。毛主席說：

　　……這個開中藥鋪的方法，實在是一種最低級、最幼稚、最庸俗的方法。這種方法就是形式主義的方法，是按照事物的外部標誌來分類，不是按照事物的內部聯繫來分類的。單單按照事物的外部標誌，使用一大堆互相沒有內部聯繫的概念，排列成一篇文章、一篇演說或一個報告，這種辦法，他自己是在做概念的遊戲，也會引導人家都做這類遊戲，使人不用腦筋想問題，不去思考事物的本質，……①

　　人們接觸事物，認識事物的某些通性，如對夏枯草、龍膽草、益母草……等，得到草的概念；對松、杉、柳、檜等，得到木的概念；同樣，在生產事業的過程上、革命工作的過程上有不少已不是個別印象，而是有互相聯繫的概念；這些概念對於我們很有用處，運用它，可以進行判斷與推理，使認識上升到理論；運用它，在觀察與解決新的事物時少走彎路。但是概念雖然和感覺有性質的區別，雖然已不僅是事物的外部聯繫，但還不是很深入到了事物的內部，而只是一種經驗，特別是應用到新事物時，不同條件的事物時，即是說要解決新的問題時，那末，腦子裡舊有的概念，只能起幫助作用，有時還要把舊有概念撇在一邊，以免阻礙思想的前進。毛主席說：

　　要解決問題，還須作系統的周密的調查工作和研究工作，這就是分析的過程。……常常問題是提出了，但還不能解決，就是因為還沒有暴露事物的內部聯繫，就是因為還沒有經過這種系統的周密的分析過程，因而問題的面貌還不明晰，還不能做綜合工作，也就不能好好地解決問題。②

　　這是說，就是證實了的好的意見，在遇到新問題時，或問題雖同而時間地點不同時，就必須「作系統的周密的調查工作和研究工作」，調查是掌握具體的實際材料，研究是對這些材料加以分析、判斷和推理，暴露出問題正面和各個側面的矛盾所在，從而得出解決的方法。這時，原有腦子裡的概念，用得著就用，用不著就撇開。

　　形式主義的方法，把以前用過有效或用過而並未有效的方法，硬加在不同條件的事物上面。人家不接受，扣上頂大帽子；事實行不通，來個強迫命令。中藥鋪把草類、花類、木類、動物類、礦物類藥品寫在一起，但他並不把藥品混用。而我們有些同志竟混用起來，只要概念上聯得起來就聯起來，其為害常常為使用的人意料所不及。

　　要醫治這個毛病，就只有執行毛主席的指示：

　　「用腦筋想問題」，「作系統的周密的調查工作和研究工作」。

　　1953年8月16日

　　① 《毛澤東選集》第三卷，人民出版社一九五三年第一版，第八六〇頁。

　　② 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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