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的過關|謝覺哉

思想的過關

　　（一九五三年）

　　許多人稱思想改造運動為過關。

　　關是設於界上，稽查行人的：稽查出無問題的人可過關；稽查出有問題及可疑的人，不許過關。關常不止設一重，過了第一重關，未必能過第二重關，關愈近內，稽查愈嚴。

　　人們擁護革命靠近革命，身子進了關，思想則許多還在關外。要把思想改造，拉進關來，是一件好不容易的事。要經過事實的逼迫和內心的煩擾的兩重鬥爭：事實擺在你的面前要你認識，壓在你的身上逼你認識；而占住了你的內心的舊思想，不肯讓位，弄得你心裡像七八隻吊桶上的上下的下。最後舊思想打敗了，於是你就過了思想的一重關；如果舊思想仍然囂張，那你即用了力，也是白費，仍被屏斥在關外。

　　3年來我們過了不少的關。土地改革是一關，是民主思想與封建思想劃清敵我的關。出身地主階級的青年，知道土地改革重要且衷心贊成，但一觸及他的切身利益時，他動搖了，說農民過火了，「糟得很」了。有些人虛心研究土改動態或親去參加土改工作，發現了農民的偉大，地主階級罪孽深重，毅然地站在農民大眾方面，斬斷思想上對封建殘餘的留戀，他進步了，過了關。鎮壓反革命是一關，是革命思想和反革命思想劃清敵我的關。反革命份子要鎮壓，是不待說的，因為他有了不可赦的反革命行為。沒有這樣反革命行為的人，不是都沒有反革命的思想，思想必然成為行為，只不過沒有激化為大罪惡的行為。於是我們檢討一番：交代歷史、暴露出歷史上的污點，揭發其思想根源，「從前種種比如昨日死；以後種種比如今日生」，重新做人，過關了。

　　「三反」，「五反」運動是一關，是無產階級思想與資產階級思想劃清敵我的關。資產階級是工人階級領導下的統一戰線政權中的朋友，因此，它必須服從共同綱領的規定，政治上服從工人階級的領導，經濟上服從國營經濟的領導，否則就為國法所不許。我們不是不許資產階級的人有資產階級的思想，而是不許他們有違反國法的「五毒」行為，至於從事國家機關工作的人員，應該明瞭哪是資產階級思想哪是無產階級思想，不能把資產階級的思想混進到領導機關裡來。人人要痛痛快快洗一把澡，立志用工人階級思想武裝自己。

　　「三反」、「五反」運動中有些青年檢舉了家庭或親戚朋友貪污與違法的事實，衝破舊的網羅，飛躍地進步；另外有些青年受過資產階級教育、染毒頗深，但一經學習和朋友幫助，輒深自悔悟，寫文章在報上發表，說思想改造運動挽救了我。

　　「關」在面前，總要過：輕鬆地過去是好，艱難地過去也不壞，鬥爭越尖銳、越曲折，其體驗會越深刻，也會事後越感到快樂。

　　人進步了，不是想混過關而是老老實實「力爭上流」，要把思想提高，因此以前未說的，現在說出，以解除心靈上的痛苦。

　　生在毛澤東時代的中國青年，應該是突飛猛進，不落在時代的後面。他要積極參加各種鬥爭，以親自的經驗來改變自己的認識，比如參加抗美援朝，看到帝國主義的殘暴與人民奮起的無比力量，愛國主義國際主義的思想自然在你的腦裡生長起來；參加「三反」與「五反」鬥爭，看到資產階級要走的醜惡的道路，與無產階級要走的光明道路，你的思想就會忽然開朗：「覺今是而昨非」。不參加鬥爭，靜坐在屋子裡「思過」，雖然也必要，但收效是有限的。其次，要虛心，自滿是前進的大敵，世界一天天前進，今天與昨天不同，今年與去年大不相同，你還自以為是，「今年看去年的皇曆」，怎不糟糕？再其次要學會想。書本上學到的，要想；工作中碰到的，要想；不怕碰釘子，釘子常是想的引路者。最好必須接受群眾的意見和指責，個人常不免陷於狹隘與偏見，群眾則常常是對的。

　　關是人人要過的，有普遍的意義；同時也有督促的意義，用批評與自我批評的方法使你非過去不可。——關過得多，路越平坦，這是自然的。但不是此關過後再無關了。我們事業如萬里長征只走完第一步，我們的思想建設也只是走完第一步或尚未走完第一步，我們要學習，要從工作中學習，前進、前進、再前進！

　　（根據謝覺哉手稿原件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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