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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羅斯革命之五年


  俄羅斯革命之五年(1)

  俄國 列寧

  諸位同志!我是預定的這一問題的主要報告者;可是你們都知道,我久病初愈,實在不能做很長的報告,只能做這一重要問題的緒言。我的題目範圍很有限制。本來大會上所定題目:《俄羅斯革命之五年及世界革命之前途》,其實非常之廣大,絕不是一個人在一篇演說之中所能盡的。所以我只取這一題目的一部分,就是「新經濟政策」的問題。我故意取此一小部分,要與你們知道。現時這是最重要的問題,至少可以說,對於我是最重要的,因為我正在研究。

  我要論及我們怎樣開始行新經濟政策,及因行新經濟政策所得的結果。假使我以此為限,想必能道出這一問題的總觀察及其總概念。

  說到我們怎樣想著新經濟政策,我應當提及我在一九一八年所做的一篇論文[1]。在一九一八年初期,我正論及對待國家資本主義的態度。我當時寫的是:

  對於現在蘇維埃俄國的經濟狀況,國家資本主義卻可為前進一步。假使在半年之中,我們能設立成國家資本主義,那就是很大的成功,而且可以確實保障再過一年之後,我們能絕對鞏固,而社會主義亦能得最後的勝利。

  固然,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我們還沒有現在這樣聰明,然而也不至於笨到不會考察此等問題的地步。

  一九一八年時我的意見是,對於當時俄國經濟狀況,若能有國家資本主義,卻是一大進步。聽來似乎有些奇怪,甚至於有些蠢氣,因為我們當時的國家已經是社會主義共和國;正在趕緊實行種種經濟辦法,那些辦法也實在不能說不是社會主義的——當時也許太趕緊了。然而我仍舊以為國家資本主義是俄國經濟之一大進步。要說明這一層意思,我曾歷數俄國經濟組織中之根本元素。依我的意見,此等元素有五:(一)宗法社會的,即最幼稚的農業經濟之形式,(二)小商品生產制度(此中包括大多數出賣穀物的農民),(三)私人的資本主義,(四)國家的資本主義,(五)社會主義。

  當時的俄國,此等元素都完全具有。我就想分析說明此等元素之間的關係,並且問一問,是否應當以其中「非社會主義的元素」之一,即國家資本主義,看得比社會主義還要重些呢?說起來似乎真有些奇怪,自稱為社會主義的共和國,而看得非社會主義的元素比社會主義重要,這種誤會很容易解除,只要知道俄國的經濟組織不是單純的,不是發展程度很高的;俄國之內尚有宗法社會式的農業與社會主義的生產形式並存。國家資本主義在此種環境內,當有何等作用?

  其次,此等元素之中,哪一個勢力最大?當然,在小資產階級的環境中,小資產階級的元素為最有勢力。於是可以論及對待國家資本主義之態度,當時我就說:國家資本主義雖為非社會主義的元素,而為俄國起見,恰比現在的環境為好。可見我們雖已行社會革命,並未過於誇稱社會主義經濟的萌芽,亦未過於誇稱社會主義經濟的基礎。我們當時就略有感覺,以為先進於國家資本主義然後及於社會主義為較妥。

  我所以特別注重這一點,實因只有根據于此,方能解釋現時的經濟政策,而為共產國際,求得此實際經驗中的結論。我亦並不要說,當時已有退守的計劃。那篇論文決還不是退守的計劃。其中對於國家資本主義有絕大意義的自由貿易問題,並未提及。然而始終已有不十分確定的總括的「退守」觀念。

  我以為這一問題,不但在俄國很可注意,俄國本是很落後的國家,就是在共產國際全體及西歐先進各國內亦當注意。譬如現在我們正要起草黨綱,我個人的意見,以為應當先多加討論,各人的草案多印出來,以便詳細研究,而今年暫且不必表決。為什麼?因為我們還沒有能好好想過。我們還沒有想透那「退守」問題以及「退守」之保障。同時必須評論世界改造,消滅資本主義,以及建設社會主義的種種困難問題。若是僅僅想著運動的方法,直接進攻以至於得勝,還是不足。革命期間往往有時機可乘,敵人忙慌失措,而我們能得勝利。然此種機遇並無意義,因為敵人若有精力可守,仍能預定計劃,重行集中能力,他能及時挑戰,而令世界退步數十年。所以我以為要預備「退守」之可能,不但理論上,就是實際上也非常之要緊,各國共產黨都在積極預備進攻資本主義,就應當預計如何保障將來的退守,若是我們能好好的受這一問題的教訓,以及我們革命中其餘一切教訓,自然不但無害而且有益。

  於此可見,我們在一九一八年已經指出國家資本主義是「退守」的可能辦法,現在可以一論新經濟政策的結果。當時還只有十分不一定的觀念而已,等到一九二一年,經過了國內戰爭的各種重要階段,而有成功,我們卻遇著蘇維埃俄國內部政治上最大的危機,這一內部的政治危機暴露大多數農民甚至於工人的不滿意。這是蘇維埃俄國史上的第一次——農民群眾起而反對我們,無一定意識的,卻僅是本能的情緒的騷動——我希望他亦是蘇俄歷史中之末一次。

  何以發現此等不好的現象?原因在於我們經濟上的進攻太過,而沒有保障充分的基礎。群眾當時已有感覺,我們卻還沒有明晰的斷定。然而經過了幾個星期,我們就已承認:直接進於純粹社會主義的生產及分配形式,實出於我們能力之外,假使我們當時不會「退守」,不知以較易著手的職任自限,非敗滅不可。

  危機之發現在於一九二一年二月。當年春天我們就議決執行新經濟政策,當時意見並無甚出入,現在一九二二年,已有一年半,很可以比較比較,結果如何?此一退守政策是否有利於我們,或者還不能說有一定的結果呢?我以為這一主要問題對於各共產黨都有重大的意義,因為答案若是消極的(若是新經濟政策是差誤的),那就一切都歸敗滅。我想很可以安心說一年半以來這一難題目已經答覆對了。

  我現在且說一說證據,應當略略曆敘經濟事業的各部分。

  首先就是財政制度——妙不可言的俄國盧布,我想盧布真可以算妙不可言的了,因為單就數量而言,已經超過一千兆(quadmillion)。這真是天文學上的數字。我想大家未必多知道,此種數字有何意義。以經濟學上的觀點看來,此種數字大有重要的意義。幾百萬幾千萬上的「〇」我們可去掉,這是無關重要的。這不過是一種辦法,現在已經實行了。將來還要實行得多些呢。最重要的卻是盧布價格之穩定(Stabilization)。這一問題,俄國最好的學者正在竭力研究——于經濟上大有關係。譬如我們能設法使盧布有較長期的穩定,以至於永久的穩定,那就是我們經濟事業的第一步勝利。那時不管他數量上的幾百萬,幾百億,幾百兆,都不成什麼問題。(案:蘇維埃盧布本名為計算券,為軍事時期——歐戰後國內戰爭間所發,純以為一種救急的財政政策,絕不兌現;現金流出國外,國內市場消減,所以紙幣價格低落,一金盧布值一千七百余萬——一九二二年底;價格愈低落,發行額不得不增加;於是以一百萬為一萬,至一九二三年又降為一盧布——以前一百萬數字上之六個「〇」,已完全去掉;必須經濟發展,國內工業品與農產品對比得以相衡,方得漸漸發行金幣,乘紙幣價格穩定期間,重頒新幣,自能使金融流通入於正軌。)

  我能指出很重要的事實出來。一九二一年間紙幣價格穩定時期,沒有能過三個月;一九二二年穩定時期已超過五個月。我想這一事實已經很夠,固然,若說要科學上的證據,證明我們確實能解決這一問題,單這一事實必不足夠。然而完全的證據,無論如何現在暫時決不能有。此處所說,至少可以證實從實行新經濟政策到如今,我們確已日有進步,已經學會了好些。假使我們不做出什麼特別的錯誤,必定更能日見成功。

  最緊要的還有商業,——此種商品流轉為我們所必須。兩年之中所營商業——雖尚在戰爭狀態之下(海參崴的佔領,不過前幾禮拜的事[2]),直到今日方能著手經營有系統的經濟事業——始終能令盧布價格之穩定自三個月延長到五個月,我想確亦可以滿意了。我們真正是努力經營,資本主義國家亦沒有肯借債給我們;他們辦經濟事業真是「好」極了,他們也絲毫沒有幫助我們。他們的凡爾塞和約[3]弄得歐洲的金融一塌糊塗,他們自己莫名其妙。這種大國強國的經濟尚且如此,那麼,我們這樣落後,這樣沒有教育,能得這一些成績也就可以滿意——居然能增高紙幣價格的穩定程度了。這不僅只是理論上的辯論,而已經是實際上的成績。實踐的具體事實,足證我們已能令經濟生活適應穩定紙幣價格的趨向——對於商業,對於自由商品交易,對於農民及大多數的小生產者,有非常之重要的意義。

  現在再一述我們的社會上的目的。最重要的問題當然是農民。

  一九二一年時,確有大部分農民非常之不滿意。隨後又是饑饉災荒,又是農民最大的痛苦。當然「外國」的意見,以為旱災是社會主義政策的結果。一九一八年時地主資本家,一面開始侵襲俄國,一面就說國內的饑荒是社會主義政策的結果,實際上此種饑饉正是那國內戰爭的結果,他們卻一字不提。饑饉真是非常之大的危險,非常之大的不幸,足以消滅我們一切革命事業,一切組織上的事業。

  至於經過一九二一年的旱災之後,實行新經濟政策之後,允許農民自由貿易之後,又怎麼樣呢?答案已經非常之明瞭,人人都看得見。一年以來農民不但戰勝了饑饉,而且還能交納食糧稅——現時已得幾千萬鋪德(俄量名抵中國三十斤),並用不著強迫手段。一九二一年前之農民的反抗運動,已經完全消滅。農民已能滿意現時的生活狀況。此種證據強於一切統計的簿籍,農民是俄國政治上很大的動力,現在對於我們絕無反對。這話絕非誇大,農民可以不滿意于政府行政的某一方面,然而他又能自由提出抗議。這本是有的事,而且也是不可免的,因為我們的國家經濟還辦得很不周到,然而絕對的不滿意于政府之心理,農民之中卻已消滅盡淨,一年的成績有如此,也不算少了。

  現在再說小工業。我們工業可以分為兩部分:大工業與小工業,因為兩者狀況不相同。小工業確在興盛起來,我暫不能引詳細的統計。然總括而論,卻有事實足以證明,小工業既在興盛,所以彼得城[4]及莫斯科工人的生活狀況現在已有改善,其他各區工人生活改善較少,因為其地大工業居多,可以不必混同而談。彼得城及莫斯科工人生活狀況之改善,卻已絕無疑義。這兩城中,一九二一年春工人之中曾有不滿意于政府之心理,現時卻已完全消滅。我們天天都在留意工人之生活狀況及群眾的情緒,決不會說錯的。

  其次就是大工業。大工業的情形卻還很困難,一九二一年時,大工業狀況有一變更。我們可以希望在最近的將來,情形能漸漸好起來,我們已經收集了一部分資財以備進行。資本主義的國家裡,若要振興大工業非得借幾千萬外債不可。由資本主義國家的經濟史上看來,已可見落後的國家必須要幾千萬長期的借款,方能振興大工業。我們卻沒有借著款。現時所討論的租借區,還不過是白紙上的黑字。最近尤其討論得多,而租借區始終還沒有成立。所以振興大工業確是落後國家中之困難問題,因為我們決不能把富強國家的借款算在賬上。雖然如此,我們已經漸見狀況之改善。我們的國家商業已經積聚了些資本。固然很少——不過二千萬金盧布有餘。然國家商業(國立的通商事業等)能與我們以改善大工業之資本,我們還正可積極進行呢。

  誠然不錯,一部分須由人民擔負;然而我們應當積極節省,縮小國家預算,裁減國家機關,我們對此,能節省多少就要節省多少。我們樣樣都要節省。學校經費亦可以有相當的節省,因為我們若不振興大工業,必定要漸失無產階級國家之獨立,我們應當知道俄國的救星,不但在農業振興,年成豐收,不但在小工業興盛,專為農民制消費品,而且必需大工業。這是好幾年的事業。大工業必須有國家的補助費,假使沒有,俄國不用說不能成為社會主義的國家,並不能成其為文明的國家,必至於敗滅。我們積極進行,積聚雖只有二千余萬,就應當用以振興大工業。

  我想,極簡明的報告俄國經濟狀況,各部分都已略略的述及。可見現時已經可以說新經濟政策有積極的結果,我們無產階級國家已經能經營商業,農業、工業之中也能站得住,而努力進行。有實際的事業,足以證明。我們自然還有不少事應當學習。五年以來,我們執政,而且五年盡在戰爭狀態之中,我們卻已有成功;因為農民贊助我們。農民贊助我們,實在是一件難事。他們知道白党之後有地主,地主是他們所最恨的。所以當初他們非常之熱心贊助我們。要農民反對戰爭,反對白党,反對地主而行階級鬥爭,多不很難。然而僅此不足,重要的問題乃在於政權之屬￿農民抑屬￿地主。農民現在卻已經明白農工的政體。農民知道,我們取得政權以為勞工,且有憑此政權以行社會主義之目的,所以最要緊的是預備社會主義經濟之基礎。我們不能直接預備社會主義。所以有國家資本主義。我們的國家資本主義自成其為一種;不與通常的國家資本主義的觀念相同。

  土地屬￿國家,這是非常之重要的事實。我們的政敵以為無關緊要,是錯誤的。土地屬￿國家在經濟上大有關係。一切將來的事業,都根據於這一範圍。我們的國家資本主義所以與通常國家資本主義不同。土地既屬￿無產階級的國家,最緊要的工業亦屬￿無產階級的國家。中小工業一部分出租,而其他仍留國家手中。至於大商業,我們漸圖設立合資公司,其中一部分資本屬￿私人資本家、外國資本家,一部分屬￿我們。第一,我們因此可以學習商業,第二,我們必保證隨時取消此等公司之可能。總之,我們決不冒大險。我們在私人資本家處學習經營商業,考察工業的發展,自己審察所做的錯誤。

  其次我再說幾件比較小的問題。我們確實做了不少蠢事,將來也不免還要做,這是的確無疑的。我看得最清楚。為什麼我們做蠢事?這很明瞭:第一,我們是落後的國家,第二,我們國內,教育是很低的,第三,我們不得外來的幫助,無論哪一文明國家都不但不幫助,還在反對我們,第四,是我們國家機關的過失。我們重新改革的,本來是舊時的國家機關——這就是我們的不幸。

  國家機關常常反對我們。一九一七年時國家機關的職員實行怠工,我們趕快請他們回來,他們回來了,也就是我們的不幸。我們有非常之多的職員,然而沒有充分的教育智識,足以運用他們。常常上面的政府機關還能勉強供職,而下面的低級機關自由行動,實際上足以破壞我們的辦法。在上面呢,以我所知道,不過有幾千,至多也不過幾萬自己的人;在下面呢,幾十萬俄皇時代的、資產階級社會的官吏,他們有的是故意,有的是無意之中,都在破壞我們的事業。在如此之短的時期中,實在也沒有辦法。必得有幾年功夫,逐步改良,造成新力量、新人材。我們辦這件事辦得很快,也許太快了。現在有許多蘇維埃學校、勞工預科,有幾十萬青年學習,學習得也許太快了。然而這件事業已經開始,將來必定有成績。假使我們能不十分慌忙,過幾年之後,自有許多青年人材,足以大大改革我們的國家機關。

  我說,我們做了不少蠢事。我也要說一說我們的仇敵。假使他們說:「你瞧,列寧自己也承認布爾塞維克做了不少蠢事。」我可要回答他們:「不錯,你們可要知道,我們的蠢事,始終比你們的要兩樣些。」

  我們剛剛開始學習,然而很有系統,必定總有成績。假使我們的仇敵——資本家及第二國際,要指摘我們所做的蠢事,我可以引一俄國著名的文學家的話來比較比較。我稍微變一變他的文調,就可以說:「假使布爾塞維克做蠢事,他是說的:『二加二等於五』。假使他的仇敵——資本家及第二國際做蠢事,卻是說的:『二加二等於洋蠟燭』呢。」譬如美國、英國、法國、日本和哥爾察克[5]所訂條約,豈非是大笑話。(按,上引譬喻,本文是杜介涅夫(Turgeneff)[6]之語。)

  天下還有比他們再文明的再強盛的國家沒有?這種富強的國家又怎麼樣?他們答應幫助哥爾察克,也不曾算計算計,考察考察。真是奇事,不可思議的。

  其次,再有一個實例——凡爾塞條約,此等「光榮的」國家所成就的是什麼事!他們怎能自己出此無意識的混亂狀態?我想,拿我們的蠢事比一比資本世界及第二國際所做的這些蠢事,真算不得什麼事,所以世界革命的前途也確可樂觀。若再加以一種新條件,革命前途的形勢,尤其要好。我再略略說一說,此種條件,就是共產黨之組織。

  一九二一年共產國際第三次世界大會曾有一議決案,論共產黨之組織方法及其運動進行之方法,這一議決案非常之好,然而純粹根據於俄國經驗。這是他的好處,也就是他的壞處。為什麼壞呢?我新近重新看了一遍,覺得別國同志不能讀,因為他俄國氣味太重了,平常這種議案,別國同志向來不讀。其次,這一議決案也太長,有五十多節,所謂俄國氣味太重,並不是因為底稿是俄文的——各國文譯本都還好;而是因為俄國革命精神太充滿了全篇,別國同志不容易懂。即使懂了,也不容易履行。我此次屢屢和各國代表談論。更覺得這一議決案是大錯誤。我可以在這議決案五十多節之下,都簽名贊成;然而我覺得我們對於別國同志,沒有知道怎樣利用俄國經驗去請教他們,因此議決案,遂成白紙上的黑字。我們應當更切實際,否則寸步難行。

  我想,經過了俄國五年革命的經驗,俄國同志及別國的同志,都應當努力學習,我們呢,剛才得著學習之可能,我也不知道,資本主義國家能讓我們安心學習多少時候。然而苟有可能必當利用。俄國現在無論何人,俄共產黨全體都積極向學。別國的同志也應當努力學習,當然不是說學著讀書、寫字,讀著書還要會懂他——其實我們連這個也是要的。有人還爭辯,這是不是無產階級的文化,還許是資產階級的文化呢?我卻不知道。總之我們很要學習讀書、寫字,讀著書還要懂他。別國同志卻更要有大些的事業做:他們第一要明白,我們寫了共產黨組織法議決案,別國同志沒念沒懂就署名。這是不行的。必須要能履行才好。自然也決非一旦一夕之功。那一議決案,俄國氣味太重;純粹反映俄國革命史中之經驗,所以別國的同志不能明白,他們決不能當他神像一般掛起來祈禱,就可以滿意的。他們應當要迎受一部分俄國的經驗。怎樣就能得此種結果,我卻不知道。也許,像意大利的「法塞派」[7]對於我們卻有些功勞。意大利有「法塞派」,正可以解釋意大利人的「文化」程度還不夠,他們國內還免不了絕端專制派的反動危險。這也許是有益的。我們俄國同志也應當稍稍盡力解釋此種議決案的原理所在。不然,別國同志不能懂得。我想,現時不但俄國同志,就是別國同志對於這一層意思,最重要的是學習。我們所謂學習包括一切而言的。你們的學習,則更有特別的意思,總要力求達到革命運動,及其組織、結構之種種方法。若是這事能有成功,我深信世界革命之前途,不但是好,而且非常之好呢。

  注釋

  [1]指《論「左派」幼稚性和小資產階級性》,見《列寧選集》第3卷第530—559頁。

  [2]十月革命勝利後,日本帝國主義對蘇聯進行武裝干涉,自1918年8月初起,3個月內向西伯利亞出兵7.3萬人,完全控制了沿海州、阿穆爾州和外貝加爾州3個州。直到1922年10月25日,日軍才完全撤出西伯利亞。

  [3]凡爾塞,今譯凡爾賽。凡爾賽和約,即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時,1919 年6月28日在巴黎凡爾賽宮簽訂的《協約和參戰各國對德和約》。

  [4]彼得城,即彼得格勒,今列￿格勒。

  [5]哥爾察克,今譯高爾察克(Александр Васильевичд Колчак,1874—1920),沙俄海軍上將,蘇維埃國內戰爭時期叛軍首領之一。

  [6]杜介涅夫,今譯屠格涅夫。上引用的是屠格涅夫的小說《羅亭》中的一個人物畢加索夫的話。

  [7]法塞派,今譯法西斯派。

  (1)本篇為列寧1922年11月13日在共產國際第四次代表大會上的報告。譯文原載1923年6月15日《新青年》季刊第1期,今譯文參見《列寧選集》第4卷第658—671頁,人民出版社1960年10月第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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