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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工人第一次起義的總結和第二次起義的準備


  (一九二六年十月二十五日)

  樞蔚[1]認此次運動並未失敗,有很大意義,可使同志知道真正革命運動。

  過去我們雖喊準備武裝暴動,不得了解,現可瞭解點。

  此次並無錯誤,但只是幼稚無力,我們將更認識上海的政治,將更瞭解各社會〖階級〗的心理。

  革命並不容易,但在這次運動中,很多同志表現不好,我們應早發覺。

  這次暴動目的在促成孫傳芳的倒敗。我們在二個月前已有準備,在會議中已有報告[2]。

  各部委雖服從,但太機械。

  樞蔚對各負責同志曾開好幾次會報告,部委如尚說未明瞭,實太不注意。

  暴動有二條件:

  一、關於客觀政治方面時間的對否。

  此次夏超獨立[3],孫傳芳前敵失利,這是最好的暴動時間,因那時敵人已有準備,商人等氣焰很高,直到二十三〖日〗已不行了,夏超已失敗,民氣已消沉。

  為什麼要到二十三〖日〗決定?因為這次暴動我們因力量薄弱,只是投機的暴動,所以我們的條件:

  (一)孫軍倒戈。

  (二)夏超前進。

  (三)自己的武力。

  (四)海軍。

  二十三〖日〗以前,因軍事上的接洽未完成,自己的武力未準備好。到二十三日我們雖接到夏超失敗的消息,可是同時九江已克復,葉開鑫已倒戈是好的消息[4],又因上面四條件還靠得住,所以最後決定。

  二、時機上有點失掉。

  現在我們更認識國民黨,如鈕永建[5]他們的行動,當初並不模糊。

  至於這次工作,由於過去各部委對於暴動準備不好,並沒有好的組織調查,且過去工人自衛團沒有好好的訓練。現在我們可以知道,從前時時刻刻準備武裝暴動的一句話是很對的。

  又以後樞蔚希望部委能真正明瞭全盤政策,不要太機械,尤其是對於上海的資產階級。擴大會議決案[6]中對於上海資產階級的認識太看重一點,我們在孫傳芳前敵失敗後,我們即去與虞洽卿[7]他們接頭暴動——當初並不只與鈕永建接洽——結果他們的力量一點不表現。這次我們認識資產階級毫無力量,不要把他們力量看大。以後上海的運動,應很堅決的認定只有工人階級可以主動,否則一無所有。以後特別要認定自己為一切的中心,形式上雖這樣表現,這是全黨的很嚴重的問題。

  此外,還有許多好笑的瑣碎問題。總之,這次我們得到很多教訓,以後黨的策略可益穩定,準備第二次暴動,必可得到較多的勝利。

  現在暴動的內容並不結束,第二次暴動馬上可到,因為上海的暴動並不由於夏超的獨立。現在福建已經不成問題,葉開鑫有獨立消息,南昌被北伐軍包圍,〖李宗仁〗、唐生智[8]的七、八軍就要南下,夏超這次雖去,表現很好。總之,孫傳芳一失敗,上海馬上要暴動,我們要特別準備:

  (一)我們要特別在軍事、組織——等技術上都特別認識與準備,各部委要特別注意。

  (二)軍事準備,各部委要設立特別訓練班,要特別認定以黨部為中心,以後完全要以樞蔚命令為有效。

  1.現在三天以內各部委要把所屬同志中能任軍事工作的名單開來。

  2.部委書記有〔尤〕須要軍事訓練。小、引要二十人,楊除原有的以外,再訓練二十人,南二十人,浦二十人,法、電、曹也可預備,北二十人,上大也可以,明天送名單[9]。

  3.現專派二人教練這個運動,每天教二部委。

  4.我們提出:「一切同志武裝起來!」的口號。

  5.各部委要找地方,一禮拜就夠了,但不要聲張。

  6.樞蔚對於發動的命令要慎重一點。

  7.我們的損失:負責同志被捕三人,工人領袖被廠開除。

  以後工作:

  (一)壓迫就快到來,我們要特別注意秘密工作。負責同志及機關特別不給他破獲,但不要太秘密藏了不出來,機關要改換,但不要浪費。

  (二)這次參加的人,要設法躲避,不使失業。

  (三)槍械的收藏,由部委特別負責,設法保存,防來檢查,同時不要招謠〔搖〕。

  (四)對政治方面要積極做宣傳工作。

  1.口號:撤退孫駐兵。

  反孫。

  蘇人治蘇,浙人治浙。

  2.發傳單,各部委尤其市黨部、學生總會等。

  3.造段事實的謠言,現在上海帝國主義的宣傳政策很厲害,我們非設法抵制,造段事實的謠言——過去曾特別組織,以後各部委要負責去做。

  以上各情,各部委同志要去切實向一般同志解釋。

  此外,關於經常工作要馬上恢復。

  [1]樞蔚,中共上海區委的代稱。中共上海區委,見本書第89頁注⑨。

  [2]上海工人第一次武裝起義是一九二六年十月十日中共上海區委提出,十一日經中共中央局批准決定的。但八月初,中共上海區委已決定反對孫傳芳的方針,並開始著手調查孫軍部隊情況。九月三日,區委主席團會議又決定「上海地方非有一次民眾暴動不可」,並逐步把工作重點轉向暴動前的準備。

  [3]夏超獨立,見本書第118頁注⑥。

  [4]北伐軍攻克九江的時間是一九二六年十一月五日。葉開鑫歸順北伐軍是一九二七年三月的事。此處為誤傳消息。

  葉開鑫(一八八七——一九三七),字競秋,湖南寧鄉人。曾任湘軍第三師師長兼湘西善後督辦。北伐戰爭開始後,任討賊聯軍湘軍總司令、護湘軍副司令。一九二七年三月,加入國民革命軍,任新編第五軍軍長。不久改任第四十四軍軍長。

  [5]鈕永建,見本書第146頁注14。

  [6]擴大會議決案,指一九二六年七月中國共產黨四屆三中全會的《中央政治報告》。報告雖然指出應當與資產階級爭奪「革命的領導地位,以防其將來之妥協」,同時認為資產階級「在民族民主的革命運動中,乃站在非常重要的地位」,「中國的國民革命若沒有資產階級有力的參加,必陷於異常困難或至於危險」。

  [7]虞洽卿,見本書第118頁注⑦。

  [8]李宗仁(一八九一——一九六九),字德鄰,廣西臨桂人。時任國民黨候補中央監察委員、國民革命軍第七軍軍長。一九二七年四月,參與蔣介石策劃的「四一二政變」。甯漢合流後,任國民黨特別委員會委員兼國民政府委員、軍事委員會常委,實際控制了特委會。同年十月,發動討伐唐生智的寧漢戰爭,任西征軍副總指揮兼第三路總指揮。十一月,打敗了唐生智,佔領了兩湖地區。

  唐生智(一八九〇——一九七〇),字孟瀟,湖南東安人。時任國民革命軍第八軍軍長、湖南省政府主席。一九二七年三月,任國民黨軍事委員會委員、主席團委員、國民政府委員、第一集團軍總司令。六月,任湖南省政府主席、第四集團軍總司令兼第一方面軍總指揮。同年九月,寧、漢、滬三方合組成國民黨中央特別委員會,寧漢合流。同月,唐生智在汪精衛的支持下,任湘鄂皖三省聯軍總司令,成立武漢政治分會與特委會對抗。十一月,在寧漢戰爭中失敗後下野赴日。

  [9]小、引,即小沙渡、引翔港;楊,即楊樹浦;南,即南市;浦,即浦東;法、電、曹,即法租界、電車工人、曹家渡;北,即閘北;上大,即上海大學。

  上海大學,中國共產黨在上海與國民黨人于右任合作創辦的一所新型高等學校。原名「東南高等師範專科學校」。一九二二年十月改名為上海大學。共產黨員瞿秋白、惲代英、蕭楚女、張太雷等都曾在這裡任教。

  (1)這是羅亦農在中共上海區委各部書記臨時聯席會議上的講話。本文據中共上海區委各部書記臨時聯席會議記錄整理刊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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