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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遊記


  《天啟淮安府志》十六《人物志》二《近代文苑》

  吳承恩性敏而多慧,博極群書,為詩文下筆立成,清雅流麗,有秦少遊之風。複善諧劇,所著雜記幾種,名震一時。數奇,竟以明經授縣貳,未久。恥折腰,遂拂袖而歸,放浪詩酒,卒。有文集存於家;丘少司徒匯而刻之。

  《天啟淮安府志》十九《藝文志》,一《淮賢文目》

  吳承恩《射陽集》四冊□卷,《春秋列傳序》,《西遊記》。

  案:康熙《淮安府志》卷十一《文苑傳》及卷十二《藝文志》所載吳承恩事蹟及著作,並與天啟《淮安府志》同。

  《同治山陽縣誌》十二《人物》二

  吳承恩字汝忠,號射陽山人,工書,嘉靖中歲貢生,官長興縣丞。英敏博洽,為世所推,一時金石之文,多出其手。家貧無子,遺稿多散失;邑人邱正綱收拾殘缺,分為四卷,刊佈于世,太守陳文燭為之序,名曰《射陽存稿》。又《續稿》一卷,蓋存其什一雲。

  案:《同志卷》五《職官門》明太守條下云:黃國華,隆慶二年任;陳文燭,字玉叔,沔陽人,進士,隆慶初任;邵元哲,萬曆初任。

  《同治山陽縣誌》十八《藝文》

  《吳承恩射陽存稿》四卷,《續稿》一卷。

  案:《西遊記》不著於錄自此始,光緒《淮安府志》卷二十八《人物志》卷三十八《藝文志》所載,並與此同。

  《明詩綜》四十八

  吳承恩字汝忠,淮安山陽人,長興縣丞,有《射陽先生存稿》。汝忠論詩,謂近時學者徒欲謝朝華之已披,而不知漱六藝之芳潤,縱詩溢縹囊,難矣。故其所作,習氣悉除,一時殆鮮其匹。《楊柳青》云:村旗誇酒蓮花白,津鼓開帆楊柳青。壯歲驚心頻客路,故鄉回首幾長亭。春深水漲嘉魚味,海近風多健鶴翎。誰向高樓橫玉笛,落梅愁絕醉中聽。

  《晚學集》五

  《唐高僧傳》,三藏法師元奘,陳留人,姓陳氏。貞觀初,肇自鹹京,誓往西國,窮覽聖跡。經六載,至摩伽陀城。凡十二年,備曆聖君,龍庭之文,鷲嶺之秘,皆研機睹奧矣。又造迦葉結集之墟,千聖道成之樹,虔心頂劄,焚香散花,設大施會,於是五天億眾,十八國王,獻氈投珠,積如山嶽,咸稱法師為大乘也。及東歸,太宗詔留於宏福道場,乃詔明德僧靈潤等二十人譯梵,自《菩薩戒》至《摩訶般若》,總七十四部一千三百餘軸。法師身長八尺,眉目疏朗,凡所遊歷,一百二十八國。馥案許白雲《西遊記》,由此而作。

  案:世既妄指《西遊記》小說為邱處機作,此又誤為許謙。

  《石亭記事續編·淮陰脞錄自序》

  《癸辛雜識》載龔聖予《水滸三十六贊》並序;阮山《淮故》稱龔高士畫宋江等三十六像,吳承恩為之贊,大誤,《贊》乃高士所自為也。承恩,明嘉靖時歲貢生,所著有《西遊記》,載康熙舊志《藝文目》。錢竹汀《潛研堂集》謂《長春真人西遊記》二卷,別自為書,小說《西遊演義》乃明人所作,而不知為吾鄉吳承恩作也。……

  《石亭記事續編·書西遊記後》

  《潛研堂集·跋西遊記》云:《長春真人西遊記》二卷,其弟子李志常所述,於西域道裡風俗,頗足資考證,而世鮮傳本,予始于《道藏》鈔得之。小說《西遊演義》乃明人所作,蕭山毛大可據《輟耕錄》以為出邱處機之手,真郢書燕說矣。晏案錢氏謂明人作,甚是。記中如祭賽國之錦衣衛;朱紫國之司禮監;滅法國之東城兵馬司;唐太宗之大學士、翰林院、中書科,皆明代官制。邱真人乃元初人,安得有此官,其為明人作無疑也。及考吾郡康熙初舊志《藝文書目》,吳承恩下有《西遊記》 一種。承恩字汝忠,吾鄉人,明嘉靖中歲貢生,官長興縣丞。舊志《文苑傳》稱承恩性慧而多敏,博極群書,複善諧劇,所著雜記幾種,名震一時;《西遊記》即其一也。今記中多吾鄉方言,足征其為淮人作。《西游》雖虞初之流,然膾炙人口,其推衍五行,頗契道家之旨,故特表而出之,以見吾鄉之小說家,尚有明金丹奧旨者,豈第秋夫之針鬼,瞽仙之精算哉?且使別于真人之記,各自為書,錢氏之說,得此證而益明矣。

  案:《西遊記》中多明代官制,故非邱長春作,紀昀已於《如是我聞》卷三假客問乩仙語以發之矣。其說云:吳雲岩家扶乩,其仙亦雲邱長春。一客問曰:《西遊記》果仙師所作,以演金丹奧旨乎?批曰:然。又問:仙師書作于元初,其中祭賽國之錦衣衛;朱紫國之司禮監;滅法國之東城兵馬司;唐太宗之大學士、翰林院、中書科,皆同明制,何也?乩忽不動,再問之不復答,知已詞窮而遁矣。然則《西遊記》為明人依託無疑也。

  《冷廬雜識》四

  《西遊記》推衍五行之旨,視他演義書為勝。相傳出元邱真人處機之手;山陽丁儉卿舍人晏據淮安府康熙初舊志《藝文書目》,謂是其鄉嘉靖中歲貢生官長興縣丞吳承恩所作;且謂記中所述大學士、翰林院、中書科、錦衣衛、兵馬司、司禮監,皆明代官制;又多淮郡方言,此足以正俗傳之訛。邱氏自有《西遊記》,見《道藏》。

  《山陽志遺》四

  嘉靖中,吳貢生承恩字汝忠,號射陽山人,吾淮才士也。英敏博洽,凡一時金石碑版嘏祝贈送之詞,多出其手,薦紳台閣諸公,皆倩為捉刀人;顧數奇不偶,僅以歲貢官長興縣丞。貧老乏嗣,遺稿多散佚失傳;邱司徒正綱收拾殘缺,得其友人馬清溪、馬竹泉所手錄,又益之以鄉人所藏,分為四卷,刻之,名曰《射陽存稿》又有《續稿》一卷,五嶽山人陳文燭為之序。其略云:陳子守淮安時,長興徐子與過淮。往汝忠丞長興,與子與善,三人者呼酒韓侯祠內,酒酣,論文論詩不倦也。汝忠謂文自六經後,惟漢、魏為近古;詩自三百篇後,惟唐人為近古;近時學者,徒謝朝華而不知畜多識,去陳言而不知漱芳潤,即欲敷文陳詩,難矣。徐先生與予深韙其言。今觀汝忠之作,緣情而綺麗,體物而瀏亮,其詞微而顯,其旨博而深,收百代之闕文,采千載之遺韻,沉辭淵深,浮藻雲駿,張文潛以後,一人而已。其推許之者可謂至極。讀其遺集,實吾郡有明一代之冠。惜其書刊板不存。予初得一抄本,紙墨已渝敝,後陸續收得刻本四卷,並續集一卷亦全,盡登其詩入《山陽耆舊集》。擇其傑出者,各體載一二首於此,以志瓣香之意雲。《對月感秋》四首之二:四時總一氣,秋氣何晶明?天空萬里碧,助我悠然情。萍水香煙晚,清風拂表輕。徘徊度群壑,樹樹松爭鳴。援琴對明月,試寫松風聲。又:湘波卷桃笙,齊紈扇方歇。秋來本無形,潛報梧桐葉。啼蛩代蟬鳴,其聲亦何切。繁霜結珠露,忽已如初雪。六龍驅日車,羲和不留轍。群生總如夢,獨爾驚豪傑。大笑仰青天,停杯問明月。《二郎搜山圖歌》:李在惟聞畫山水,不謂兼能貌神鬼,筆端變幻真駭人,意態如生狀奇詭。少年都美清源公,指揮部從揚靈風。星飛電掣各奉命,搜羅要使山林空。名鷹攫拿犬騰齧,大劍長刀瑩霜雪。猴老難延欲斷魂,狐娘空灑嬌啼血。江翻海攪走六丁,紛紛水怪無留蹤。青鋒一下斷狂虺,金鎖交纏擒毒龍。神兵獵妖猶獵獸,探穴搗巢無逸寇。平生氣焰安在哉,爪牙雖存敢馳驟?我聞古聖開鴻濛,命官絕地天之通。軒轅鑄鏡禹鑄鼎,四方民物俱昭融。後來群魔出孔竅,白晝搏人繁聚嘯。終南進士老鍾馗,空向宮闈啖虛耗。民災翻出衣冠中,不為猿鶴為沙蟲。坐觀宋室用五鬼,不見虞廷誅四凶。野夫有懷多感激,無事臨風三歎息。胸中磨損斬邪刀,欲起平之恨無力。救日有矢救月弓,世間豈謂無英雄。誰能為我致麟鳳,長享萬年保合清寧功?《秋夕》:絡緯啼金井,芙蓉斂石房。寒松靜生籟,仙桂妙聞香。竹火煎茶市,菱歌載酒航。人間秋夕好,第一是錢塘。《冬日送友暮發》:群動各求息,嗟君行未央。馬蹄鳴凍雪,鴉腹射殘陽。旅悶憑詩撥,孤身有劍防。袖中書一紙,早晚獻明光。《畫松》:畫爾知非庸畫師,畫中無處著胭脂。風雲暗淡藏靈氣,月露莊嚴有異姿。猿下欲搖垂澗影,鶴歸應認出雲枝。生來自與繁華別,不待平章雪霰時。《平河橋》:短篷倦向河橋泊,獨對青旗枕臂眠。日落牛蓑歸牧笛,潮來魚米集商船。繞籬野菜平臨水,隔岸村炊互起煙。會向此中謀二頃,間搘藜杖聽鳴蟬。《楊柳青》:村旗誇酒蓮花白,津鼓開帆楊柳青。壯歲驚心頻客路,故鄉回首幾長亭。春深水漲嘉魚味,海近風多健鶴翎。誰向高樓橫玉笛,落梅愁絕醉中聽。《秋興》二首之一:露桐風竹淡生輝,草閣齋心暑氣微。河漢白榆秋歷歷,江湖玄鳥晚飛飛。佳人異國音書斷,多病離群嘯詠違。短褐長元不惡,南山黃犢近應肥。《買得雲林畫竹,上有油污,詩以浣之》:雲林戲墨阿誰收,寒具猶沾舊日油。雨洗風吹消不得,濕雲遮斷渭川秋。《堤上》:平湖渺渺漾天光,瀉入溪橋噴玉涼。一片蟬聲萬楊柳,荷花香裡據胡床。天啟舊《志》列先生為近代文苑之首,雲性敏而多慧,博極群書,為詩文下筆立成,複善諧謔,所著雜記幾種,名震一時。初不知雜記為何等書,及閱《淮賢文目》,載《西遊記》為先生著。考《西遊記》舊稱為證道書,謂其合于金丹大旨;元虞道園有序,稱此書系其國初邱長春真人所撰。而郡志謂出先生手,天啟時去先生未遠,其言必有所本。意長春初有此記,至先生乃為之通俗演義,如《三國志》本陳壽,而演義則稱羅貫中也。書中多吾鄉方言,其出淮人手無疑。或雲有《後西遊記》,為射陽先生撰。

  案:此與李志常所記之《長春真人西遊記》,自是二書,吳蓋未見李志常記,故有此說。芥子園刻本《西遊記》小說,輒從虞集《道園集》取《長春真人西遊記序》冠其首,世人遂愈不能辨矣。

  《五雜組》九

  置狙於馬廄,令馬不疫。《西遊記》謂天帝封孫行者為弼馬溫,蓋戲詞也。

  《古夫於亭雜錄》二

  《書弈》云:小說載人參果,亦有據。大食王遣人之海上,見一方石,石上有樹枝,赤葉青蔥,生小兒,手足著枝上,不能語笑。《書弈》黃秉石著。

  《劇說》四

  元人吳昌齡《西遊》詞,與俗所傳《西遊記》小說小異。

  案:《少室山房筆叢》四十一云:《輟耕錄》記元人雜劇,有《唐三藏》一段,今其曲尚傳,第不知即陶所記本否?世俗以為陳姓,且演為戲文,極可笑;然亦不甚虛也。三藏即唐僧玄奘。《獨異志》云:沙門玄奘,俗姓陳,偃師縣人也。幼聰慧有操行,唐武德初,往西域取經。行至罽賓國,道險虎豹不可過。奘不知為計,乃鎖房門而坐,至夕開門,見一老僧,頭面瘡痍,身體膿血,床上獨坐,莫知來由。奘乃禮拜勤求,僧口授《多心經》 一卷,令奘誦之。遂得山川平易,道路開闢,虎豹藏形,魔鬼潛跡。至佛國,取經六百餘部而歸;其《多心經》至今誦之。據此,皆與今頗合。又元人散套亦有西域取經等事,蓋附會起于勝國,不始於今。而三藏之名,則又始于宋時,不始勝國。東坡《艾子小說》云:艾子好飲,少醒日,忽一日大飲而噦,門人密抽彘腸致噦中,持以示曰:凡人具五臟方能活,今公因飲而出一髒,止四髒矣,何以生耶?艾子熟視而笑日:唐三髒猶可活,況有四耶?此雖戲語,然宋世所稱可見。蓋因唐僧不空號無畏三藏,訛為玄奘耳。《艾子》疑非東坡,然其目已見《通考》,要亦出宋人。《聖教序》雖有三藏要文等語,匪玄奘號也。《唐三藏》及《西游》詞全本,今未見。《納書楹曲譜》有關於西遊之劇本三種,一曰《唐三藏》,錄《回回》一段,記三藏到西夏,回回皈依事,在續集卷二;一曰《俗西遊記》,錄《思春》一段,在外集卷二, 二事皆為《西遊》小說所無;一曰《西遊記》,在補遺卷一中,所錄凡四段:一為《餞行》,皆尉遲敬德唱。二為《定心》,記收孫悟空事,有「花果山有神祗,水簾洞影幽微」,「一筋斗,十萬八千里,勢如飛」,及加戒箍「恰便似釘釘入頭皮,膠粘在髻。你那凡心若再起,敢著你魄散魂飛。為足下常有殺人機,因此上與你師父留下這防身計」等語,與小說所敘相同。三為《揭缽》,述鬼子母揭缽事,有雲「告世尊,肯發慈悲力。我著唐三藏西遊便回。火孩兒妖怪,放生了他。到前面,須得二聖郎救了你」。小說中無之,然其火焰山紅孩兒,與此極相類。四為《女國》,有雲「俺女王豈用猴為將?俺女王也不用豬為相」,欲獨留三藏,則又為小說所有也。此《西遊記》,或即焦循所以為吳昌齡作。

  《揚州夢》四

  《西遊記》有齊天大聖、鹿力大仙,舊城竟建祠同祀。廟主言說部多誣,大聖本漁人子,形類猴猻,得奇書成道。因以騶虞為虎,殺傷過多,謫塵世為武官,頗傳兵法。宋高時為大將,圍金軍久不下,或言其惰,意不搖;又有議其奢豪,攜女子軍中者,其布帛菽粟,甚自收斂,遇事有作用,又能保藏,金軍退,朝廷怒之,死猶坐刑。上帝念其舊德,使複位。大仙本漢末書生,甚有文望,著《九河論》,宗白圭。為戶曹轉餉官,言車行迂緩,不如舟行速。又諫酒稅,無私禁,官自開槽,任民自販。事皆未成,既而自悔曰:我說勢不行,行則河必潰,車夫酒戶,皆無著落,又為國家增亂民矣,即此亦當受殺生報。後果陷於兵,二妾幽一載始逃。上帝憐其慘死,使掌鹿山。貓來捕鹿,大仙思前事,不忍傷生,挾鹿避之,仁人也。其說不經,較《西遊》更甚。

  案:此種俗說,當起於《西遊記》盛行之後。

  《茶香室叢鈔》十七

  宋周密《齊東野語》雲,有某郡倅,江行遇盜,殺之。其妻有色,盜脅之曰:能從我乎?妻曰:吾事夫十年,僅有一兒才數月,吾欲浮之江中,庶有遺種;吾然後從汝。盜許之。乃以黑漆圓盒盛此兒,藉以文褓,且置銀二片其旁,使隨流去。如是十餘年,盜至鄂艤舟,挾其入某寺設供,至一僧房,黑盒在焉。妻乘間問僧何從得此;僧言某年月日得于水濱,有嬰兒白金在焉,吾收育之,今在此年長矣。呼視之,酷肖其父。乃為僧言始末:僧為報尉,一掩獲之,遂取其子以歸。按《西遊演義》述玄奘事,似本此也。

  《等不等觀雜錄》四《大藏總經目錄辨》

  嘗見行腳禪和佩帶小摺經目,奉為法寶,閱其名目卷數,與藏內多不相符,欲究其根源而未得也。一日檢《西遊記》,見有唐僧取經目次,即此摺所由來矣。按《西遊記》系邱長春借唐僧取經名相,演道家修煉內丹之術,其於經卷數目,不過藉以表五千四十八黃道耳,所以任意摭拾,全未考核也。乃後人不察,以此為實,居然鈔出刊行,廣宣流布,雖禪林修士,亦莫辨其真偽,良可浩歎。

  又

  《一藏數目辨》今時僧俗持誦經咒,動稱一藏。問其數,則雲五千四十八也。嘗考歷代藏經目錄,惟《開元釋教錄》有五千四十八卷之數,餘則增減不等,至今乃有七千二百餘卷矣。世俗執者五千四十八者,乃依《西遊記》之說耳。……

  案:《少室山房筆叢》四十七云:大藏經四千五十餘卷,而諸家書目所載僅百數十種,蓋唱偈疏懺等,于文義相遠,不得盡收也。然以西天經總較之,直百之一耳。因錄此廣異聞。不必論其有無:

  《涅槃經》四千八百卷,四十卷在唐;《菩薩經》一部二千一百卷,三十六卷在唐;《虛空藏經》一部四百卷,二卷在唐;《首楞嚴經》一部一百一十卷,十卷在唐;《恩意經大集》 一部五十卷,四卷在唐;《決定經》一部一百四十卷,四卷在唐;《寶藏經》一部一百四十卷,二卷在唐;《華嚴經》一部二萬三千卷,八十一卷在唐;《李真經》 一部九十卷,三卷在唐;《大般若經》 一部一千六百卷,六卷在唐;《金光明品經》一部一千卷,十卷在唐,《未曾有經》一部一千五百卷,五十卷在唐;《維摩經》一部一百七十卷,三卷在唐;《三論別經》一部二百七十卷,十二卷在唐;《金剛經》一部一百卷,一卷在唐;《正法輪經》一部一百二十卷,二卷在唐;《佛本行經》一部一千八百卷,六十卷在唐;《五龍經》一部三十二卷,二卷在唐;《菩薩戒經》一部一百一十六卷,十六卷在唐;《大集經》一部一千二百卷,三卷在唐;《摩竭經》一部三百五十卷,四十卷在唐;《法華經》一部一百卷,七卷在唐;《瑜珈經》一部一百卷,三卷在唐;《寶常經》一部一千卷,七十卷在唐;《西天佛國雜經》一部九千五百卷,三十卷在唐;《起信論經》一部二千卷,五十卷在唐;《大智度經》 一部一百八十卷,十卷在唐;《寶藏經》一部四千五百二十卷,一百四十卷在唐;《本閣經》一部八百五十卷,二十卷在唐;《正律文經》一部二千卷,十卷在唐, 《因名論經》 一部二千二百卷,五十卷在唐;《唯識論經》一部一百卷,十卷在唐;《具舍論經》一部二千卷,十卷在唐。

  《西遊記》第九十八回玄奘從西天持歸經目與此同,惟《李真經》作《禮真如經》,《因名論經》作《大孔雀經》;又多增益在唐之一卷為十卷,共五千零四十八卷,以合《開元釋教錄》之數而已。因疑明代原有此等荒唐經目,流行世間,即胡氏《筆叢》所鈔,亦即《西遊記》所本,初非《西遊》廣行之後,世俗始據以鈔槧此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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