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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4年5月11日致王志之


  思遠先生:

  前得信後,曾寫回信,頃得四月八日函,始知未到。後來因為知道要去教書,也就不寫了。近來出版界大不景氣,稿子少人承收,即印也難索稿費,我又常常臥病,不能走動,所以恐怕很為難。但,北方大約也未必有適當的書店,所以姑且寄來給我看看,怎麼樣呢?看後放在這裡,也許會有碰巧的機遇的。

  《文史》〔1〕收到,其一已轉交〔2〕,裡面的作者,雜亂得很,但大約也只能如此。像《文學季刊》上那樣的文章〔3〕,我可以寫一篇,但,寄至何處?還有一層,是登出來時,倘用舊名,恐于《文史》無好處,現在是不管內容如何了,雁君之作亦然,這一層須與編輯者說明,他大約未必知道近事。至於別人的作品,卻很難,一者因為我交際少,病中更不與人往來了,二則青年作家大抵苦於生活,倘有佳作,只能就近賣稿。

  這裡也沒有什麼新出版物,惟新近印了一本劇本〔4〕,不久當又有木刻集〔5〕一本出來,那時當一同寄上。

  《北平箋譜》我還有剩下的,但有缺頁,已函囑鄭君補印,待其寄到後,當補入寄奉。小包收取人當有印章,我想鄭女士〔6〕一定是有的罷,我想在封面上只寫她的姓名,較為簡截,請先行接洽。

  這裡出了一種雜誌:《春光》,並不怎麼好——也不敢好,不准好——銷數卻還不錯,但大約未必久長。其餘則什九烏煙瘴氣,不過看的人也並不多,可憐之至。

  我總常常患病,不大作文,即作也無處用,醫生言須衛生,故不大出外,總是躺著的時候多。倘能轉地療養,是很好的,然而又辦不到,真是無法也。

  專此布複,即頌

  時綏。

  豫啟上 五月十一夜

  〔1〕《文史》學術性雙月刊,吳承仕編輯,一九三四年四月創刊,十二月停刊,共出四期。北平中國學院國學系出版。

  〔2〕系轉交給沈雁冰。

  〔3〕文章指《選本》,後收入《集外集》。

  〔4〕劇本指《解放了的堂·吉訶德》。

  〔5〕木刻集指《引玉集》。

  〔6〕鄭女士指鄭瑛,王志之在北京師範大學國文系求學時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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