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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達阿兒之行蹤


  (一九一七年二月十六日)

  本月三日,泊入日本橫濱之西伯利亞號,沖滄茫無際之太平洋,載一漫遊世界之詩人至。伊誰歟?則以詩聖轟聞于世之達阿兒[1]是。

  達翁于客夏來游日本,盛稱其風景之美麗,所至輒有講演,後更由日渡美,今於歸國途中複過日本,登陸後即赴京都、奈良等處。殘雪故宮,頗足助遠人之詩趣,而蓬瀛山水,數遇世界的詩人之足音,亦為生色不少矣。

  達翁預定于遊京、奈後,即於七日乘英印汽船之亞布加號,經香港返天竺[2]。但翁亦頗露如有機會願來北京一遊之意。燕市濁塵,得此老曠逸優美之襟懷以滌濯之,其所感化寧限於北京一隅哉!吾人且刮目翹首以迎之矣。

  當其初入港也,日本新聞記者訪之,翁為略述其遊美所感。要謂:在美之感想與在日本無異,美與日皆為新興之國,其活潑潑地之精神,充滿橫溢,均足與人以強國之印象。迨詢以對於歐戰之意見,則曰:「在美時亦嘗遇此類之質問,輒以『國民精神』為題,以試講演。余意國民精神之發揮,爭鬥自為其結果。何則?其事蓋伴互欲使其自我發展之欲望而來者也。是乃自法[發]之法則也。但任之如是,續行不已,亦非得宜,當于世界的平和恢復時,國民互養其至高之精神,而為進向平和之努力」云云。嗟乎!天發殺機,龍蛇起陸,美、德複以絕裂見告矣。吾國對德交涉,亦方在千鈞一髮之際,是則平和雲者,終為哲人之夢而已。達翁所謂「至高之精神」究不知實現於何時也?可慨也未!

  署名:守常

  《甲寅》日刊

  1917年2月16日

  【注釋】

  [1]達阿兒 即印度詩人泰戈爾。

  [2]天竺 印度的古稱。古伊朗語hinduka hinduk的音譯。唐玄奘《大唐西域記·印度總述》:「詳夫天竺之稱,異議糾紛,舊雲身毒,或曰賢豆。今從正音,亦雲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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