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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江冬秀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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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 他的一切已獻給了國家, 我失去了一個最好的朋友, 這人世去了一個最可愛的人! 「有一日力,盡一日力」, 「一切一切為國家」, 我們不要忘了他的遺訓! 此詩可叫小三抄了送給大椿等。 新六信上說:「家書第一函已托妥便帶滬。第二函(七月廿九)則以兄使美事已有挫折,故擬俟弟返滬面交。想兄不至責弟之延遲也。」 信後又說他也許要來美國,故說:「弟如果行,當將兄致嫂夫人函,連同兄七月廿九日致弟手書托妥友帶交嫂夫人(又手錶一隻),乞勿念。」 今新六已死,不知此諸信及手錶已有人檢出寄給你否!如尚未收到,可問壵生一聲,請他代查。不必問徐家。 手錶若未尋得,我將來再買給你。 我的事是這樣的。 七月十九我到巴黎,次日即得蔣先生電,勸我做美國大使。廿五在英國又得到政府電。廿七日又得到蔣電。我想了七八天,又同林行規先生細談。他說,我沒理由可以辭此事。我也明白這是徵兵一樣,不能逃的。到廿七日我才發電允任,廿九日寫信託新六對你說。 後來此事有阻力,一直擱了六十天,到九月十七日,忽然發表了。 政府要我飛去。不知道大西洋上沒有飛機。我昨天回到英國。四日之後,九月廿八日就坐船到美國去了。王正廷大使也是九月廿八日離美國,我十月二日到紐約。 我二十一年做自由的人,不做政府的官,何等自由?但現在國家到這地步,調兵調到我,拉夫拉到我,我沒有法子逃,所以不能不去做一年半年的大使。 我聲明做到戰事完結為止,戰事一了,我就回來仍舊教我的書。 請你放心,我決不留戀做下去。 我這一年,長住旅館,燈光太高,所以眼睛差了一點,今年六月配了新眼鏡。頭髮兩鬢都花白了,中間也有幾莖白髮了。但身體還算好,一年沒有病。這回到美國,事體更要忙,要用全力去做事,身體更不能不當心。請你不要掛念我。 我給新六信上說,我知道冬秀不會願意到外國來,所以請他替你斟酌決定應住何處。現在他死了,我托慰慈、文伯、鐵如替你斟酌決定。 我到美國後,看看情形,再寫信給你。 基金會的錢,請你叫孫先生不要再送了。我想會裡預算上定的是名譽秘書的公費,每月一百元。新六代理我的名譽秘書職務,他死了,誰代我,此款應歸誰收。編譯會的錢,應該請任先生收。 澤涵到上海後,最好不要回家去。家眷若不能出來,他更不應冒險回去。 肺病必須靜養,比吃藥有效。譚健在昆明,天氣于肺病應該有益。 法正要聽醫生的話才好。 陸仲安的兒子死了,我竟不知道。我寫一封信,請你帶去(他若不在上海,此信不必寄)。如此說來,那天死的十幾個人之中,許多是熟人。中國飛機師姓劉,是劉崧牛的四弟。胡筆江我也認識。 以後我要多寄明信片給你。 騂 廿七,九,廿四夜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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