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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佛郎案與國民黨


  (一九二五年四月五日)

  孫中山死了,段祺瑞可以無顧忌的賣國了。這是我們早已料得到的。

  當孫中山初抵天津時,許世英以執政府答覆外交團尊重條約的複文徵求中山同意,中山拍案怒曰:「如果這個賣國媚外的複牒發出去,我馬上晉京聲討段祺瑞。」段祺瑞慌了,左右獻計,一面以東交民巷空氣不佳為詞阻中山晉京,一面在複牒上加希望列強實行華府會議條約一節,哀求中山不加反對。可見中山在日,段祺瑞無論怎樣勇於賣國,卻不得不提心吊膽有所顧忌。

  現在呢,中山去世不滿二旬,而金佛郎案公然決定簽字解決。正在這個賣國大案的關頭,日本東方通信社忽宣傳國民黨決定全體回粵。

  距今不久,國民黨不曾正式宣言反對金佛郎案麼?國民黨這個反對宣言是在中山垂死期中發出的,我想現在決不因中山之喪而停止他的反對。

  我們只聽見孫行轅治喪事務所宣告結束,並未聽見國民黨政治委員會決定全體出京,所以我們對於日本通信社的宣傳不敢相信。但是日本通信社這種宣傳一定有作用,至少也是賣國不眨眼的段祺瑞急於需要反對金佛郎案的國民黨無奮鬥無抵抗的退出北京,庶幾他能安然自在的去賣國。

  然則在反面看來,我們便可知道:假若國民黨還留在北京,至低限度也要使賣國的人不能安然自在。在這一點上,我們敢斷言全國人民都是希望國民黨政治委員會——中山的後身——留在北京奮鬥的。

  我們固然知道段祺瑞早已準備嚴厲對付中山的後身,我們固然知道段祺瑞又已收買馮自由派搗亂政治委員會使他在北京不能有所作為;但我們更應知道全國新喪領袖的人民實指望中山的後身一刻不停的承繼中山北上的志願去奮鬥,——奮鬥到山窮與水盡。

  現在或還未到山窮水盡人事終了的時期。不僅金佛郎案一髮千鈞,便是中山垂死時聞之色喜的全國國民促成會代表大會也還沒有開完;真正的國民會議,人民還是希望中山的後身有以促成;段政府虛偽的國民會議,人民還是希望中山的後身領導他去應付;段政府治絲益紛的時局糾紛,人民也還希望中山的後身不冷火氣地即謀真正的解決。

  現在安福政府有三計:國民黨自行離開北京為上計,收買叛徒搗亂為中計,高壓輦走為下計。所以國民黨此時不僅不應離開北京,而且應在民眾之前公然阻止臨時政府禍國賣國的行為。

  現在全國的人民都起來哀悼中山,這決不是一種感情的現象,乃是一種政治的現象。這種現象一面是表現人民的要求,一面是表現中山的權威。在這種現象之中,在北京的政治委員會必須以最善的努力成就中山之政治的遺囑,決不要悄悄的退出了北京。即使退出是終不可免的,也須是戰鬥的退出,才不違中山北上奮鬥之精神。

  同時全國哀思中山的民眾,也應把你們的哀思發而為普通的具體的政治行動;立刻起來反對臨時政府一切賣國禍國的勾當,要求真正國民會議之實現,擁護中國國民黨在全國——尤其北方之奮鬥!

  (載《嚮導》第109期 署名:和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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