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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赤運動與中國民族運動


  (一九二六年三月十七日)

  (一)赤是什麼?(二)各國反赤的是誰?(三)中國反赤的是誰?(四)他們在中國所反的赤是什麼?(五)反赤運動因何在中國民族運動高潮中發生?(六)反赤運動影響到中國民族運動是怎樣?

  在中國民族運動的高潮中,突起所謂反赤運動,其意義與影響如何,凡是關心中國民族運動的人,都應該加意研究這一問題。

  這問題劈頭所要研究的就是什麼是赤。此時所謂赤化、所謂反赤這些名詞,在社會上很流行,幾乎演劇上廣告上都要用做材料以惹人注意;可是究竟什麼是赤,大半還不甚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不過無意識的隨聲附和,或有意識的拿做攻擊敵人之武器罷了。赤之名起于蘇俄十月革命,以赤色為旗幟,創立赤衛軍以保障俄羅斯無產階級及農民對於資產階級、地主及西歐帝國主義爭鬥之勝利,赤之內容如此,其後世人稱十月革命為赤色革命稱蘇俄為赤俄以此。

  其次,我們要知道的,各國中主張反赤的是那種人。各國中主張反赤的,只有帝國主義的資產階級及其政府與政黨這班少數人,不但工農大群眾是表同情於赤俄的,即小資產階級的自由主義者,如英國的蕭伯納、羅素等,他們的根本思想雖不是赤的(他們若在中國,孫傳芳當然要覺得赤得應該殺頭,羅素屢屢發同情於中國民族運動的言論,指斥英國,中國的國家主義派也當然要加上他一個新式賣國賊的頭銜),然而絕對不主張反赤,並且有時感覺得帝國主義的國家之過分橫暴,甯表同情於赤俄。

  再其次,我們便須檢查中國主張反赤的是哪種人。此時中國主張反赤的有兩種人:一是軍閥中之反動派,如奉系之張作霖、李景林、張宗昌,直系之吳佩孚、孫傳芳,粵系之陳炯明、魏邦平等;一是知識者及政客中之反動派,如國家主義派、研究系、安福派、中和黨及老民党分子章太炎、馮自由、馬素等。張作霖和日本之關係,是人人所知道的;在五卅運動中,從奉天到上海,奉系軍閥整個的替英、日帝國主義者撲滅中國的愛國運動,這也是人人所知道的;李景林、張宗昌在直隸、山東當官鬍子,吳佩孚討賊通電中很罵得痛切;吳佩孚至今還要擁護曹錕的憲法,他此次聯奉是日本帝國主義者一手作合,英國助他一萬五千支快槍,如果不被孫傳芳中途奪去,馬上便會到手,最近還派代表到日本勾結俄國白党土匪謝米諾夫,招集俄白党五萬人南下攻打國民軍;受上海領事團面諭暗殺劉華的孫傳芳,他的反動程度也不讓吳佩孚;陳炯明、魏邦平受香港政府的庇護幫助而擾亂廣東,乃是很明顯的事實;國家主義派的首領自稱師承墨索裡利,他們《醒獅》報和帝國主義者最近在上海所辦的《獨立報》,有明顯的關係,把他們列在反動派當不冤枉;研究系中為許多人頭腦並不甚反動,然而他們的行動,從前清到現在,卻都站在反動派方面,最近仍然力助吳佩孚,他們的大將馬不停蹄奔走奉天、杭州、南京、長沙、衡州,為吳佩孚效力;親日賣國的安福派,不用我們再說了;還在秘密醞釀中的中和黨,他的創始者是尤烈(致公堂即三合會的首領)和徐紹楨父子,孫傳芳攻南京時,他們曾想召集一些失職軍人與幫匪組織中華救國軍,做奉軍襲取上海之內應,嗣即隨著張宗昌戰敗而失敗了,這個黨,和老民党的反動派陳炯明派及什麼反赤大聯盟,幾乎是一個東西,若再加上國家主義派,有產生一個貌似的中國法西斯特黨之可能,這個黨的反動性,較之研究系、安福派,還要後來居上;章太炎始終是個反革命的東西,辛亥革命時,指斥孫、黃為小丑,首先通電主張統治中國非袁項城不可的就是他;馮自由以南京臨時政府的稽勳局長投降袁世凱當偵探,因此曾在上海會審公堂控告吳稚暉先生;馬素曾為楊希閔、劉震寰乞援於香港致府攻打廣東,近又上書吳佩孚請討馮玉祥。原來中國主張反赤的就是這班先生們,並且這班先生們的背後,大半都有帝國主義者發蹤指使,所以穩健的資產階級及國民黨右派大部分還未加入他們這個運動。

  再其次,我們便要研究他們所反的赤是些什麼人是些什麼事。他們所反的赤如下:

  蘇俄;

  中國共產黨;

  國民黨及廣東國民政府;

  馮玉祥及國民軍;

  郭松齡;

  賈內閣;

  上海總商會會長虞和德。

  我們把這些分子列在一個表上,可謂不倫不類極滑稽之至了,然而他們都一概被指為赤化,這是什麼緣故呢?這是因為這些分子當中實有一共同點,即他們或是有反帝國主義之決心,或是他們現時的舉動在客觀上是於帝國主義者不利的,所以帝國主義者及其走狗,一概加以赤化之名。

  赤俄的內政,似乎用不著別國人反對,中國人反對赤俄,當然是反對赤俄對於中國之關係:一、在中俄外交關係上說起來,各帝國主義的國家,在中國把持海關,駐紮海陸軍,據有租界及租借地,施行領事裁判權,在這些問題上,我們有沒有反對赤俄之必要?蒙古問題中俄協定已明白規定了,我們自己無暇把中蒙的關係弄好,難道承認赤俄有將蒙古交給中國之權利嗎?中東路誠然還在中俄共管的狀態中,誠然我們不應該主張永遠用這樣辦法,可是現在要責赤俄把中東路管理權完全歸還中國,我們有何方法可以保證該路不至由張作霖轉入日本或其他帝國主義者之手?二、在赤俄援助中國革命運動的關係上說起來,赤俄援助中國革命,誠然是事實;但現在所援助的決不是社會革命而是民族革命。一年前法國《晨報》即極力鼓吹「英、法、日、美應聯合壓迫中國,恢復國內秩序,以免赤俄在亞洲勢力膨脹,否則莫斯科從中援助之亞洲民族自由運動將發展到中國」。這便是赤俄援助中國革命之正確的說明。

  中國共產黨是共產國際一支部,向來不曾和蘇俄發生過直接關係,他和蘇俄的共產黨同屬￿共產國際,他們根本的政治理想固然是同的,但是因為政治的經濟的環境之不同,而革命之步驟便也不同,所以中國共產黨目前的政綱與行動,乃是要完成中國民族革命的要求,即反對國際帝國主義及其工具——國內軍閥——到底。

  中國國民黨,在過去的歷史上,在現在的政綱上,都是一個民族革命的党,這是人人所知道的。國民黨的右派不用說了,即他的左派,在理想上在行動上,都只是一個民族革命者,實無所謂赤。左派執政的廣東國民政府,他所努力而有點成績的只是兩件事:一是對外援助民眾抵抗帝國主義的香港政府之壓迫,一是對內解散了許多不法軍隊,統一了全廣東的軍政財政,免除了一些苛捐雜稅,禁止了賭,給了人民一點生命、財產、集會、結社之自由,這都是赤化嗎?

  說馮玉祥及國民軍赤化了,那更是冤枉。馮玉祥所統率的國民軍第一軍,的確是很有紀律的軍隊,全中國現有的軍隊,算是馮玉祥及蔣介石所統率的軍隊最有紀律不擾害人民,若說這兩種軍隊是赤化軍,我們敢代表全國人民歡迎這赤化軍,並哀求全國軍隊都變成這樣的赤化軍。馮玉祥根本的政治理想,只是封建時代的舊套「勤儉愛民」四個大字,他治軍甚嚴,對於部下任何級軍官,決不容許他們違反他這個政治理想;他並且要把他的理想推行到全國,無論何派,凡是違反或超過他這個政治理想的,他都很難與之合作,與其說他主張赤化,不如說他主張馮玉祥化。然而帝國主義者及其走狗為什麼加馮玉祥以赤化之名呢?正是因為他和反馮玉祥化而做帝國主義走狗的張作霖、吳佩孚作對,及他多少接受了孫中山反帝國主義的主張這兩個緣故。

  郭松齡倒戈時的通電,不過主張實行民治,優待勞工,整頓金融,興辦礦山,便利交通這幾件事,並且還主張嚴防激黨,照道理實在說不上什麼赤化;然而張作霖、楊宇霆及奉天商會竟異口同聲指責郭松齡赤化了。可是郭軍倒戈攻奉,幾乎使日本帝國主義者失去有力的工具,這便是郭松齡應得之罪。

  說賈內閣是赤化內閣,那更是可憐了。賈內閣開罪於帝國主義者的,只是通過討吳令這一件事;賈閣閣員有赤化嫌疑的,只是王正廷、易培基二人,王氏本是一個耶教徒而兼新官僚,只因為他經手成立了中俄協定的草案,又主張不平等條約應該修改,便犯了滔天大罪——赤化。易氏不過是一個比較進步的教育家,只因為他反對親日賣國的段祺瑞,也犯了赤化的罪。

  至於說虞和德也赤化了,那益發滑稽之至。上海的工賊曾散發傳單說虞和德是共產黨黨員,現在穆藕初也指責虞和德赤化了;可是虞氏雖未赤氏,他卻主張關稅自主,又主張設立海關公庫,並且膽敢批評上海紗廠待遇工人不好,開罪安格聯,穆藕初一班人,也算是咎由自取。

  綜觀以上事實,我們可以看出帝國主義者及其走狗在中國所反的赤,其人除蘇俄及共產黨外,實無所謂赤,其事除實際參加反帝國主義的民族運動或有參加民族運動的嫌疑外,亦無所謂赤。不過帝國主義的走狗可以說聯合被壓迫民族以反對帝國主義,本是赤俄的外交政策,因此中國反對帝國主義的民族運動,即是赤化運動。如果是這樣,赤化運動就是民族運動,反赤運動也就是反民族運動了。

  再其次,我們應該知道反赤運動因何在中國民族運動高潮中發生。我們既然認識反赤運動就是反民族運動,我們便已經知道為什麼反赤運動是當然隨著中國民族運動高潮而發生的了。據上面所述法國《晨報》的說法,帝國主義在一年前已經決定了以反赤運動撲滅中國民族運動的計劃。五卅運動起,帝國主義者知道中國的民族運動已經不是單純的炮艦政策所可撲滅的了,勢必動用宣傳力量;可是宣傳的方法又不便直接反對中國民族運動,於是乃用反赤口號來破壞中國民族運動,從倫敦到上海,從北京使團到各地的東西各報,一致宣傳五卅運動是赤俄煽動的,是中國赤黨主持的;可是他們東西文的宣傳品,不能使中國民眾普遍的瞭解,於是他們乃雇用一些中國人,在上海印發《誠言》報,每期數十萬份,廣布于市民,一面為帝國主義的工部局辯護,一面攻擊赤俄與中國共產黨;可是那時中國民族運動潮猶在高漲中,並且民眾都知道《誠言》報是帝國主義的工部局直接發出的,不但不發生效力,而且代印《誠言》的商務印書館和轉載《誠言》的新、申兩報,都受了民眾的懲罰,於是帝國主義改變其對中國民族運動的政策,一面以退讓的態度欺騙中國的資產階級使之妥協,一面向各方面收買中國人,使他們自己出來做反赤宣傳。帝國主義者這兩個政策,給中國民族運動很大的打擊,其效力竟在炮艦政策以上。五卅運動因為資產階級妥協及反赤宣傳這兩個打擊,運動的高潮遂漸漸低落下去;帝國主義者遂乘此高潮低落的時候,轉向中國民族運動開始反攻。其反攻的策略,現在已經可以看出來的計有四個步驟:第一步是嗾使他們的走狗奉、直兩系軍閥,以反赤的口號封閉全國的愛國機關,禁止全國的愛國運動;第二是嗾使他們的走狗擴大反赤宣傳之範圍,由攻擊蘇俄及中國共產黨、國民黨,擴大到攻擊國民軍馮玉祥、郭松齡以至賈內閣、虞會長等,凡稍有一點參加民族運動嫌疑的人,都加以赤化之名;第三步是帝國主義者親自公開地向中國進攻,在北方以武力援助張作霖、李景林、張宗昌、吳佩孚、靳雲鶚,向有赤化嫌疑的郭松齡及馮玉祥等國民軍進攻,在南方則命令英籍稅務司藉故封鎖廣東海口,在上海則逮捕五卅運動中的工人首領劉華交孫傳芳槍殺了,並且在租界內禁止中國商民使用「五卅」這個名詞;第四步是由反赤的宣傳,更進一步到反赤的組織,將由這些組織,來根本肅清所謂赤化勢力即一切參加中國民族運動的勢力。他們這項組織,計有兩種,一是國際的,一是中國的。國際的組織,據三月十三日的《時事新報》譯載上海《字林西報》說:「本埠各國人士,組織一護憲會,以抵制過激主義,十二日下午五點四十五分,在夏令配克影戲院開第一次英語大會,演說者有霍華德、瓊斯裴德等,同時並在日本人俱樂部開日語大會,在法國總會開法語大會。按護憲會系一國際團體,其總部設于上海,於中國各大都會均設分會,四月間將在上海開全中國大會,香港、廣州、汕頭、天津、漢口等處,均將派代表出席,其目的在使公眾鹹知過激主義之危險,計加入此會者已有十五國,上海總委員會之組織,系每國各推代表二人,內分十股雲。」各國帝國主義者若說過激主義於他們自身有危險,那誠然是事實;他們若說恐怕過激于中國人有危險,忙著出來做反赤的組織宣傳活動,那便未免愛護中國人太過了,我們哀求他們少欺壓點中國就算是深仁厚澤了,倒不必這樣過分的愛護中國人!各國帝國主義者特於三月十二日開第一次護憲大會,和他們所指為赤化的孫中山先生周年紀念會對峙,這也是他們很有意義的示威運動。中國的組織,就是所謂反赤大聯盟;這個大聯盟的總機關在上海法租界銘德裡一號,他的領袖,據我們所知道的就是章太炎、尤烈、徐紹楨、魏邦平、馮自由、居正這班人,除魏邦平外都是所謂老民黨,他們的目標就是反對蘇俄、中國共產黨、南方的國民政府、北方的馮玉祥及國民軍。此外還有一個國家主義團體聯合會,成立在反赤大聯盟之前,在中國可算是反赤團體之前輩;他們所反對的目標,完全和反赤大聯盟一樣,他們以為危害中國國家的只有蘇俄、中國共產黨、國民黨及國民軍,而不是帝國主義者及張、吳等反動軍閥,自五卅運動以來,他們對於每次反英、反日、反奉、反吳的民眾運動,一概不肯參加,只孤獨的在他們的機關報《醒獅》上,大聲疾呼地向反帝國主義的蘇俄、中國共產黨、國民黨、國民軍進攻,為帝國主義者出了不少的氣。好了,他們現在卻不孤獨了,他們有了姊妹團體反赤大聯盟了,他們的《醒獅報》,和帝國主義者最近在上海所辦的《中國報》及《獨立報》,也算是姊妹報。

  他們這些反赤的組織和宣傳經費是從何處來的呢?二月廿日的上海《字林西報》倫敦通信告訴我們說:「已由英倫國家銀行匯英金六十萬鎊到上海滙豐銀行,作為反對中國民族運動及蘇俄宣傳之費用。」在中國民族運動的高潮中,各帝國主義國家在中國享特殊而且不法的權利已有開始動搖的徵象,如果真能由此區區英金六十萬鎊,撲滅了最不利於帝國主義的所謂赤化運動即中國民族運動,使一切帝國主義國家在中國之利益與威權,得以重新鞏固起來,豈不是本小而利大麼!?

  最後,我們應該研究反赤運動影響到中國民族運動是怎樣了。現時中國的政治爭鬥,已經分成反帝國主義的民族運動和反民族運動的反赤運動兩大聯合戰線的營壘了,孰勝孰敗,乃是中國盛衰存亡緊急關頭!反赤運動實際上就是反民族運動,然而他們表面上不但不說反對民族運動,並且還要說赤化足以亡國,反赤正是救國。可是他們所反的赤,依據他們反赤之對象,當然不是指赤俄的社會革命運動,並且事實上中國也還沒有這個運動,正不必無的放矢;他們所指的赤,只是指民族運動中反帝國主義這一口號,因為聯合一切被壓迫民族反對帝國主義的口號是赤俄喊出來的。五卅運動初起時,上海總商會的領袖對上海總工會的代表說:「外間已經宣傳你們赤化了,你們的宣傳品上萬不可再說什麼打倒帝國主義呀!」國家主義派也向來不主張打倒帝國主義,因為這是赤黨的口號。僅此兩件事已經可以充分說明:在中國所謂赤化乃指反帝國主義運動,所謂反赤就是反對這個運動。反帝國主義運動是赤不是赤,我們不須研究,所須研究的乃是反帝國主義在中國民族自由運動中有何意義。在經濟上,在政治上,中國都是一個半殖民地的國家,外受國際帝國主義的壓迫,內受帝國主義工具——國內軍閥的擾亂,不打倒帝國主義,試問中國民族如何能夠得著自由?現在國民黨右派中有人說:「我們民族主義者所謂打倒帝國主義,乃指帝國主義者在中國的勢力而言,至於打倒全世界的帝國主義,乃是赤黨世界革命的主張,和我們是不同的。」這種見解非常糊塗。在理論上,現代立國於世界,政治上經濟上都沒有離開國際關係閉關自守之可能;在事實上,俄羅斯與土耳其,都已經打倒了帝國主義在他們國內的勢力,然而各帝國主義的國家仍然包圍著俄羅斯與土耳其,想乘機奪去他們的自由;所以被壓迫的民族,非到全世界的帝國主義者完全傾覆,是不可停止反帝國主義運動而高枕無憂的。因此,我們應該認識:如果反帝國主義運動是赤化,這種赤化,在民族自由運動上是最有意義的;如此,反赤運動不是破壞民族運動是什麼?如此,究竟是赤化運動足以亡國呢,還是反赤運動足以亡國?這都是理論問題,再就事實上說起來:究竟是反赤的軍閥政客可以救中國呢,還是他們所指為赤化的中國共產黨、國民黨、國民軍可以救中國?現在帝國主義者和中國反動的奉、直軍閥結成了聯合戰線想來宰製中國,他們若能得到勝利,中國的民族自由運動將是怎樣?我們環顧國外,能實力援助中國民族運動的,除赤俄外還有誰?我們環顧國內,能實力為民族自由奮鬥而反抗帝國主義者及奉、直軍閥這一聯合戰線的,除了被指為赤化的中國共產黨、國民黨、國民軍之外還有誰?若依反赤運動撲滅了共產黨、國民黨、國民軍的勢力,勝利的不是帝國主義者及奉、直軍閥又是誰?他們的勝利,不是中國民族運動的失敗又是什麼?

  因此,我們可以得著一個結論:中國反赤運動和中國民族運動之消長,是要成反比例的,這是關心中國民族運動者所不可忽視的一重要問題。

  署名:獨秀

  《嚮導》週報第一四六期

   1926年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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