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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回答


  (一九二四年九月十七日)

  我們因為有促進中國國民黨的必要,而以個人的資格加入了中國國民黨,似乎於國民黨革命的傾向只有進無退,然而正因此惹起了党中一部分黨員之誤會,攻擊;他們不但是口裡攻擊,還用白紙黑字寫出,我們遂不得不簡單回答幾句,以免社會上有人在誤會上又加以誤會。我們在此處僅僅是答覆他們的攻擊,至於他們自己的言行,是否真算一個革命的國民黨黨員,他們党中是否有更反動的反革命的言行,則不在此文討論範圍以內,所以不必提及。

  我們在答覆之先,須指出他們的根本錯誤:根據國民黨的宣言或章程之某條某項指責國民黨任何黨員,開除國民黨任何黨員,這都是正當應有之事;乃並不依據國民黨的宣言或章程之某條某項,具體的指責國民黨黨員某某個人,而竟抽象的籠統攻擊加入國民黨之共產黨黨員,並且因此攻擊到在國民黨之外的共產黨,這是他們的根本錯誤。以一個革命的黨要取消別個革命的黨,已經是不應該,何況中國共產黨是共產國際一個支部!中國國民黨,若認真因為中國共產黨黨員加入了國民黨之故,便要取消中國共產黨;並且中國共產黨若也因此自己承認取消,這豈非中國人在世界革命史上要鬧出特別新奇的笑話!若主張不肯脫離共產黨的人便不許加入國民黨,則雖另再召集一次國民黨全國大會,取消前次大會准許共產黨黨員跨党的決議便得,何苦以有用的光陰與經費,發行許多印刷品,不是攻擊帝國主義與軍閥而是攻擊我們!

  以上是提出他們對待我們的根本錯誤,以下是分別回答他們的攻擊。

  一切道路傳說、報紙記載及個人的談話與書信且不涉及,現在只取《護黨特刊》、《民權旬刊》、《共產黨破壞國民黨證據之一部》這三種印刷品為他們負責的言論。

  他們共同的唯一口號是「共產黨破壞國民黨」,他們所謂破壞國民黨的證據、鐵證,都是指社會主義青年團七號團刊所載《中國共產黨關於國民運動及國民黨問題的決議案》、《共產黨在國民黨工作及態度決議案》及《青年團在國民黨工作及態度決議案》。在這些決議案中,充滿了「我們須努力擴大國民黨的組織于全中國」、「擴充國民革命的國民黨」、「使全中國革命份子集中於國民黨」、「擴大且改進國民黨的組織」、「在國民黨各種工作中我們同志應努力工作」、「使其(指國民黨)變成一個有組織能行動的黨」、「我們要使國民黨真成為國民主義的党」這類文句,如果是一個懂得中國文的人,能說這些議決案是破壞國民黨的鐵證嗎?

  《共產黨破壞國民黨證據之一部分》的導言上說:「國民黨主張凡贊成革命的都應一律歡迎入黨;共產派則極力介紹農人、工人與中等學生以成就他們的勢力。」共產派一向不和軍閥、官僚、政客、商人接近,所以只能介紹農人、工人、學生到國民黨,既是介紹到國民黨,試問成就了哪個的勢力?必須介紹軍閥、官僚、政客、商人到國民黨才是成就國民黨的勢力嗎?他們已否忘記了國民黨宣言上「國民革命之運動,必恃全國農夫工人之參加然後可以決勝」這句話?他又說:「國民黨的民生主義是主張平均地權、限制資本的;共產派則主張勞資鬥爭,惟恐國民黨對勞工運動有調和的傾向。」勞資鬥爭是社會進化上一種不可免的革命現象,主張勞資調和是一種和緩革命的政策,無人能夠相信不革命的調和政策可以平均地權,可以限制資本,世界上哪有這樣好說話的大地主與資本家?他又說:「國民黨主張以武力打倒國內軍閥,然後再運用政權以實現三民主義;共產派則處處宣傳,叫已覺悟革命的份子往田間去。」國民黨固然應該以武力打倒國內軍閥,然試問這武力要建築在什麼基礎上面?若建築在已有的軍隊上面,退一百步說,即令能用他取得政權,也斷然沒有能夠運用政權實行三民主義的希望,試看現在的廣州政府實際上能管理軍政財政嗎?廣州一切政治有一件能根據國民黨的主義或政策嗎?若要建築在「國民革命必恃全國農夫工人之參加然後可以決勝」的原則上面,「往田間去」這個口號,當然不違背國民黨的大會宣言。他又說:「國民黨主張中華民族自求解放;共產派則主張民族自決,首先就鼓動蒙古人脫離中國。」民族主義有二種:一是資產階級的民族主義,主張自求解放,同時卻不主張解放隸屬自己的民族,這可稱做矛盾的民族主義;一是無產階級的民族主義,主張一切民族皆有自決權,主張自求解放,不受他族壓制,同時也主張解放隸屬自己的弱小民族,不去壓制他,這可稱做平等的民族主義。蒙古人願意脫離中國與否,我們應該尊重他們的自決權,用不著鼓動,我們也並不曾鼓動這個,我們只反對一班人否認蒙古民族的自決權,硬說蒙古是中國的藩屬,主張軍閥政府出兵收蒙,因此我們主張蒙古人根據民族自決權,有獨立反抗的權利。國民黨大會宣言上說:「國民黨之民族主義,有兩方面之意義:一則中華民族解放,二則中國境內各民族一律平等。」又說:「國民黨敢鄭重宣言,承認中國以內各民族之自決權。」據此宣言,國民黨的民族主義,卻實不是單單自求解放的資產階級民族主義,並且鄭重承認國內各民族自決權,做那導言的人,如果真是一個國民黨的忠實黨員,確有細心把國民黨大會宣言再讀一遍的必要。若是自己連黨的大會宣言還不能瞭解、記得、奉行,那裡還有什麼護黨的資格?

  那導言最終又說:「總括他的意義,可以看出以下四個要點:(1)一面說贊助國民黨革命成功,一面又令國民黨的自身岌岌不可終日;(2)其中措辭,未免有些污辱純粹國民黨黨員的人格;(3)他們集合許多人們,成立一個共產黨,但對於政黨道德未免太不講究;(4)他們破壞國民黨的步驟,第一多拉無產階級入黨,以建築他們將來的基礎,第二在國民黨原有的黨員中,吸收所謂階級覺悟的份子,成立一個國民黨的左派,第三即或革命成功,純粹國民黨員已無能為力了。」

  關於第一點,所謂令國民黨的自身岌岌不可終日,不知所指何事?若是指反對帝國主義使國民黨傷了列強的感情,以後不能安住租界不能亡命外國,則我們實在不好意思回答,且亦不必回答,因為國民黨大會宣言上早已回答了,國民黨孫總理最近又代我們回答道:「中國欲免為印度、埃及之續,必國民合力剷除為革命成功大障礙之帝國主義。」若是指我們反對和任何軍閥妥協是破壞國民黨的左軍;我們不相信任何派軍閥真能為國民革命的左軍,退一百步說,即全說是左軍,也只是一時軍事的聯合,決不是主義上政見上的妥協。若說反對和任何軍閥妥協,即是全國民黨的自身岌岌不可終日,那麼朱執信便是第一個會使國民黨岌岌不可終日的人。

  關於第二點,我們更不知其何所指。

  關於第三點,是他們明白反對共產國際的支部在中國存在,此層前面已經說過。

  關於第四點,第一步驟所謂多拉無產階級入黨,若指拉入共產黨,此事和國民黨無關;若指拉入國民黨是破壞國民黨,此事我們可以認錯,並且在此處可以切實聲明以後不拉無產階級入國民黨,免得有破壞國民黨的嫌疑。然而這一來,國民黨成了什麼階級的黨?所謂第二步驟,我們簡直不能理解,在國民黨內成立一個左派,直算是進步,不是破壞,既然不過是國民黨的左派,為什麼必須吸收有階級覺悟的份子才能成立?若指吸收有階級覺悟的份子入共產黨,這乃階級分化政黨分化之必然的社會現象,非人力所能攔阻;而且淺薄些說,為什麼只許共產黨黨員加入國民黨,而不許國民黨黨員加入共產黨呢?此時疾視共產黨的,應該只有帝國主義者、軍閥、官僚、資本家,國民黨還不必如此。第三步驟所謂革命成功,自是指國民革命;既然是純粹國民黨員,他們唯一的工作與目的,自然正是國民革命成功,此外,還有何事是他們應該為力的呢?

  《民權旬刊》及《護黨特刊》中,其謾駡及和上項導言之意見相同者,茲不論及,所論及的只是他們特殊的意見。

  《旬刊》上說:「吾間聞共產黨員之宣言矣,『國民黨者共產黨之過程也』。」國民黨是何種性質,共產黨是何種性質,我們不相信真有這種無知的共產黨員說出「國民黨是共產黨之過程」這樣昏話!他說:「吾又嘗見共產黨之行動矣,有所宣傳必以共產為言論,有所進作,無必以共產為張本。」共產黨的宣傳進作,自應不離共產,這都是共產黨的事,與他黨無涉。他又比論國民黨和共產黨主義主張上有三種不同之點,其比論的錯誤此處不必論,不同之點並不只此三種此處也不必論,因為國民黨和共產黨主義主張之不同,此何待論;此處所討論非兩黨主義主張不同問題,乃是加入國民黨的共產黨員曾否破壞國民黨的問題。更進一步說,此次大家所紛紛爭論的,還絲毫不是國民黨和共產黨主義主張不同的衝突,僅僅是因為國民黨內左右派的主張不同而衝突,此義不明,決不能瞭解此次爭論的真相。

  《護黨特刊》第一號上,主張「真正的革命黨,在同一時代同一國家裡面,只有一個,並沒有兩個的」。又主張什麼主義單一,什麼組織單一,不然便麻煩極了。在這些議論裡,我們可以看出他們未曾研究過各國革命前後的歷史,無論是俄是法,當時革命的何止一黨;各國的革命黨,恒有左、右、中央政見不同,本党和青年組織各別,即國民黨主張三民主義,又何嘗單一;若怕麻煩,那便是舊式會黨簡單的頭腦,二十世紀進步的革命黨決不是這樣。他們說:「在一個黨裡,怎麼好談兩種的主義!」我們說:誠然,在國民黨裡,當然只能談三民主義。他們說:「我們只信服孫總理的三民主義……其他主義,我們不必去做。」我們說:誠然,誠然,我們只希望國民黨員不但信服而且實行三民主義,其他主義,國民黨黨員當然沒有必須去做的理由。他們說:「他們要談他們的主義,不妨在黨外去談。」我們說:誠然,誠然,誠然,只要不是瘋癲,決不會有人在甲黨內談乙黨的主義。他們說:「沒有大元帥的命令,怎麼好停止軍事行動,何況是阻止他。」我們說:國民黨應否集全力於軍事行動,乃黨中重要的政策問題;若要「以党治國」,不是要「以大元帥個人治國」,則大元帥的命令便應隨黨的政策而決定,黨的政策不應隨大元帥的命令而決定。他們說:「我們在軍事上政治上……為什麼緣故不要妥協。」我們說:民國元年和袁世凱妥協的結果如何?他們說:「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的觀念,確想把本黨逐漸變為屬￿中國共產黨。」我們說:不能把中國國民黨屬￿中國共產黨,也和不能把中國共產黨屬￿中國國民黨是一樣。他們說:「蘇俄常常運動帝國主義者通商或承認,也曾向中國宣佈白黨的罪惡,並要請中國驅逐舊俄的使領,拿這種種舉動比較總理的吊電或對外宣言,誰是誰非?」我們說:國家的通商外交行動,和依賴外力解決國內問題絕對不同。蘇俄只要求中國不承認駐中國的舊俄使領,取締中國境內的白黨,而未嘗請求中國干涉在俄國境內的事;蘇俄只于革命成功舊黨勢力滅亡之後,向一切外國辦理國家的外交及通商,而未嘗在革命沒有成功以前,想借帝國主義者的勢力傾覆舊俄政府。試問中國革命政府統一中國時,不和外國通商嗎?不要外國承認嗎?仍要各國承認前政府的使領嗎?宣佈舊政府的罪惡,宣佈帝國主義者援助舊政府之罪惡,都是應該的,至於希望帝國主義者否認舊政府而表同情於我們的革命政府,那便萬分不應該了,因為國內的事應由自力解決之,無論是非善惡,都不能容帝國主義者左右於其間!況在半殖民地之國民革命的意義上,國外的帝國主義者,比國內軍閥政府是我們更大的仇敵。他們說:「本党聯絡段芝泉、張雨亭和盧子嘉們,與容納他們的精神毫沒有一致。」我們以為這幾句話是再侮辱國民黨不過的了,我們不願回答,我們要求國民黨中所有革命分子加以評判!他們說:「本黨的民生主義,是要消弭階級鬥爭的;在勞動運動上,老實不客氣的說,主張改良。他們別有懷抱,眼睜睜望著勞動者過非人的生活,大喊奮鬥!奮鬥!我們實在不忍!」我們說:既然要談民生主義,當然以大會宣言中所解釋的民生主義為重要標準。宣言明說:「蓋國民黨現正從事於反抗帝國主義與軍閥,反抗不利於農夫工人之特殊階級,以謀農夫工人之解放;質言之,即為農夫工人而奮鬥,亦即農夫工人為自身而奮鬥也。」而他們竟指斥主張勞動者奮鬥是別有懷抱,不知道他們這句話是反對我們還是反對國民黨宣言?階級鬥爭是歷史上不幸的事實,也是歷史上必然的事實,共產主義之最終目的,正是要消弭階級;但是,若在資產階級未滅以前,主張消弭階級鬥爭,便是主張勞動者不要向資產階級鬥爭的意思;主張勞動者不要向資產階級鬥爭,便是主張勞動者安心受資產階級壓制,過那非人的生活而不必起來奮鬥的意思。「改良勞動者的生活」這句話,我們當然不反對;但是如何才能夠達到改良之目的,乃是一個問題,由階級鬥爭的革命方法,或是由勞資調和的改良方法?我們以為勞資兩方面的利益絕對衝突,只有一方面退讓,而無調和的可能。希望大地主或是資本家一旦大發善心,犧牲他們自己的利益,對勞動者讓步,這等於希望北洋軍閥一旦覺悟了將政權交給民黨。民黨不革命,如何能得著政權!勞動者不奮鬥,如何能改良非人的生活?我們以為只有勞動者自己起來奮鬥,才能夠改良非人的生活;他們不主張勞動者奮鬥,卻明說:在勞動運動上,老實不客氣的說,主張改良;試問這樣的主張改良,是不是一句口惠而實不至的空話?眼睜睜望著勞動者過非人的生活,而反對勞動者起來奮鬥,這未免太忍了吧!他們說:「本党主張與蘇俄聯絡……因為他們憑空造謠,中間才停頓了一會。……他們矯稱接了密令,拿本党的名義做了一次蘇俄的留聲機。」我們說:為什麼要聯絡蘇俄,自然建立在反帝國主義革命的同情上面,既然言此,為蘇俄說幾句公道話,也是中國革命黨正正堂堂的應有態度,用不著以做留聲機自貶。至於什麼「中間才停頓了一會」,什麼「矯稱接了密令」這些怪話,希望他們以後不可這樣憑空造謠!他們說:「他們(指青年團)對於擴大且改進國民黨的組織,為什麼不受本党的指揮,而受共產黨的指揮呢?」我們說:青年團是共產黨所組織的青年團體,不是國民黨所組織的,這個決議案又是在青年團議決的,不是在國民黨議決的,自應說受共產黨指揮,如何能說受國民黨指揮呢!這類團體組織系統及管轄權限,他們也應該弄清楚!他們說:「這『不必要的衝突』的話,便含有必要的衝突的意思在話外。」我們說:誠然,若有人主張不反對帝國主義,主張和軍閥妥協,主張不為農夫工人利益奮鬥,以及其他主張有背宣言的反革命言論行動,我們都應該與之衝突,這正是國民革命進行上、國民黨進步上必要的衝突。

  他們攻擊我們的總口號雖然是所謂「共產黨破壞國民黨」,而歸納他們所舉的證據,明眼人當知道實際爭點完全和他所呼號的口號不符,乃是因為他們的主張和我們的主張不同:

  我們的主張:

  (1)為農夫工人奮鬥而擁護其利益;

  (2)建設革命力量于農民工人等一切民眾不集全力於軍事行動;

  (3)尊重蒙古民族自決權;

  (4)反對國際帝國主義與反對國內軍閥比〔並〕重;

  (5)不與任何軍閥妥協;

  (6)反帝國主義的蘇俄是中國好友。

  他們的主張:

  (1)反對為工人農民爭利益的奮鬥;

  (2)集全力於軍事行動;

  (3)反對蒙古民族自決;

  (4)反對北政府,同時可以對帝國主義妥協;

  (5)與一派軍閥妥協;

  (6)和北政府訂立中俄協定的蘇俄是國民黨仇敵。

  以上實際的爭點,沒有一件是共產黨的共產主義和國民黨的三民主義之爭,更不是共產黨與國民黨之爭;實在是國民黨內左派與右派之爭,也就是國民黨內革命派與不革命派之爭。左派代表的是民眾利益,右派代表的是私人官僚利益。

  他們解決相爭的辦法是:加入國民黨的共產派退出共產黨或退出國民黨,後者更是他們的本懷。

  他們為什麼希望他們退出,這很容易明白,現在世界上反革命的社會民主黨和黃色工會,莫不極力排除革命的共產派,恐怕共產派攪亂他們妥協和平的好夢。我們明白普告天下:凡是一個真革命黨都不會想到取消別個革命黨;凡是一個真革命黨人,都沒有自己退出一個革命黨的權利;中國國民黨,是中國各階級革命份子集合起來進行國民革命的團體,這團體應該是各份子所公有,誰也不配叫誰退出,除非是反革命非革命份子或違背黨綱的人!

  此外我們還有一件事,應該附帶著聲明一下,即是他們借所謂京漢路總工會代理委員長張德惠的話來攻擊我們。京漢路不幸被曹、吳摧殘以來,不但總工會的職員入獄的入獄,走散的走散,即各站分會的組織都早不存在了,張德惠竟自稱代理總工會委員長,不知他們何所依據?張德惠是長辛店一個工人,他攻擊我們,乃是他侵吞京漢恤金數五百元受我們責問的反響;他攻擊我們之點,前後都有事實證明,我們在此不必空言與辯。我們要說的是:現在各國資本帝國主義者及其走狗社會民主黨,造謠誣衊各國的共產黨無所不至,中國的軍閥官僚也正在用這個方法離間工人與共產黨之間的關係,我們希望中國國民黨不要這樣!

  署名:獨秀

  《嚮導》週報第八十三期

   1924年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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