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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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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爪王這時聽到武維揚這種話風,十分可恨。他明是安心想這麼辦,偏偏還要矯揉造作的,不肯從他口說出以武功解決,這是多麼可恨的情形。遂冷笑著向武維揚道:「武幫主,我王道隆早已說過,無論如何,今日淨業山莊一會,是我們最後一面,我們不要盡講些浮泛的空言。武幫主若是沒有圓滿的答覆,那麼只好向武幫主告辭,我們要立時退出十二連環塢了。」這時那少林僧金剛指慈慧禪師一旁答道:「武幫主,我看以武會友,正是武林中常有的事。何況今日淨業山莊聚集了一班江湖異人、風塵俠隱、負異傳、挾絕技的就有不少位。這種武林名家集于一堂,為身列武林難得的遇合,誰再把這種良機放過,豈不是至愚?武幫主,何必過形拘執,老衲正要向幾位挾絕技的同道印證印證所學,這次淨業山莊一會,為大江南北武林中平添不少佳話呢!」天南逸叟武維揚忙答道:「老禪師竟有這樣興致,武某不便固執,只是這麼一來,不知者定要疑心我武維揚倚仗著十二連環塢,對待武林老師們過形放肆了!恭敬不如從命,我們既已決定,更不必忙在片刻,請老師父們各自儘量。我武維揚還要恭敬一杯,預助老師父們動手時,仍要顧念到江湖道的義氣,以點到為止,仍然能夠保全兩下友誼,就是武某之幸了。」 兩下裡這一說翻,誰還吃的下去,不約而同的全離座起立,兩下裡要互顯身手,一決雌雄。鷹爪王因為武維揚偌大的人物,竟自言不由衷,本該還向他交代幾句的,只是心存卑視,遂緘口不言,也同時起立。追雲手藍璧突然說道:「慢來!我藍老大還有點不放心的事,要向武幫主請示。其實凡事全有我們掌門人主持,用不著我藍老大多管,不過我這人,就有個死心眼的毛病,我恐怕人心隔肚皮,到時候一個三心二意的,我們這種死心眼的人,辦死心眼的事,誰也別含糊辦事。我看下場子以武會友,不過是說著好聽,究其實還不是誰比較下了,誰就得認敗眼輸,江湖上只有任他人稱雄道霸。我看武幫主不必再說那些客氣話,乾脆的說,咱們兩下裡索性各自打正經主意。我們能否象方才約定的:如若鳳尾幫不能勝我們趕會的人,就請你立時解散十二連環塢,退出浙南,大江南北不准鳳尾幫再開壇佈道。若是我們赴會的人,不能當場取勝,我們也話中前言,絕無後悔。我們還不僅大扛南北不來傳徒行道,我們定要把清風堡綠竹塘也解散。我們弟兄和掌門人遁跡天涯,絕不再在武林中稱名道姓。重立淮陽派,再入綠竹塘,那是將來的事了,我的辦法絕無絲毫不公允的地方吧?」這時天南逸叟武維揚聽到這位追雲手藍璧單刀直入的要自己的回答,略一沉吟,憤然說道:「既是藍大俠這麼逼迫武某,我武維揚要是再不爽快遵命,也太教老師父們看著我武維揚太沒有江湖道的氣節了,好!咱們就這麼辦吧!」追雲手藍璧道:「大丈夫一言出口,駟馬難追!咱們當眾說穿了,誰也不能反悔了。」天南逸叟武維揚含怒說道:「藍大俠,武維揚不才,也忝掌著鳳尾幫一百餘舵,就沒這麼敢藐視武某的,藍大俠難道目我武維揚是反復無常之輩麼!」鷹爪王見追雲手藍璧的話,過形逼人特甚,忙接著話風答道:「武幫主,彼此全是江湖道中人,請不用多說,我們就這樣辦吧!」說到這裡,也不再候武維揚答話,轉身向上官雲彤、中州劍客鐘岩、老鏢師鄧謙、柳逢春等一班助拳的朋友們拱手讓道:「眾位老師父們,也毋庸再客氣,我們正是和一班武林名手相會之時,請老師父們到前面,諸位請。」隨又向西嶽俠尼道:「庵主,咱們也走吧!」 西嶽派這邊僅是俠尼師徒五人,和泗水漁家簡雲彤。這次凡是赴會的人,全是各帶著隨手兵刃,幾位淮陽派的長一輩和俠尼的兵刃,全是門弟子們給背著。這時鷹爪王見上官雲彤也不向武幫主那邊客氣,昂然擎著大旱煙袋徑向淨業堂的門外走。鷹爪王向武維揚和青鸞堂香主天罡手閔智、金雕堂香主八步淩波胡玉笙一拱手道:「恕我等不客氣了!」武維揚和兩位香主抱拳說了個「請」字。這時那天鳳堂香主歐陽尚毅匆匆從外面走進來,徑趨龍頭幫主面前道:「本座覆命,石靈璧已照壇諭,交付刑堂處置後派赴鹽倉。」武維揚只說了個「好」字,隨向歐陽尚毅一擺手道:「我們恭請赴會的老師父們,到前面賜教了。」歐陽尚毅忙退到自己的座位前和幫主一樣,全是拱手躬身的往外讓鷹爪王等先行。這時連福壽堂的八位香主,也全是挨次往下排著,躬身致敬。要看鳳尾幫對於赴會的人這番禮貌,叫你挑不出一點不是來。直容鷹爪王和西嶽俠尼已快走到門口,這才率領著內三堂的香主們往外走。依然是由福壽堂的香主們在稍後一點,最後是各舵舵主,這一班鳳尾幫的龍頭幫主座以下的香主、舵主、以及各執堂、刑堂、禮堂老師們全在兩旁讓著,一同來到了前面抱月式的回廊,仍然是分南北兩面落座。 鳳尾幫是沿著回廊往南排下去,仍然是一班賓朋在前面列座,淮陽和西嶽兩家的掌門人也是請仗義的賓朋往前座,往北挨次排下來,是兩位掌門人和幾位長輩的師父們。這裡除了淮陽派掌門人鷹爪王和那燕趙雙俠,以及上官雲彤輕易不動兵刃的,象燕趙雙俠和上官雲彤全是短兵刃、軟兵刃,隨身攜帶。那西嶽掌門人和萬柳堂的鎮海伏波劍、地煞潛龍劍,金刀叟的金背刀,中州劍客等刀劍,全由兩派的門弟子背著,各站在老師父們的身後。那所有座位,前文已說過,一色的竹制幾椅,每人一幾一椅,製造的既樸素、又古雅;落座之後,由鳳尾幫這裡的執堂師們獻茶。獻茶的是天鳳堂所見的那班值堂弟子們,全是不差上下的年紀,全是一色的衣裝,全是不過二十歲的少年,每人一口朱漆描金盤,裡面托著四隻細瓷蓋碗,一個個從南北面花棚後轉過來,步履矯捷。只看他們送茶的情形,就知道這班少年弟子,全是曾經得武功的真傳。盤中的茶盞,蓋兒全是斜錯著,走的雖是那麼快,瓷蓋是紋絲不動,獻茶畢仍然分兩行退入花棚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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