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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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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已快到門口,矮金剛藍和不知什麼時候把秦中三鳥的兵刃全拿了來,從背後打著招呼道:「喂,哥幾個,既然還想幹點什麼,手底下沒有得力的傢伙,哪會成?我藍老二有成人之美,哥幾個,把傢伙背著,還方便點。」秦中三鳥立時止步,玉面神梟葉天來忽作獰笑的說道:「藍二俠,謝你的美意,秦中三鳥若能活過今夜去,這三把傢伙就許重給藍二俠送來。藍二俠,秦中三鳥是不會忘恩的。咱們的事到死方休,藍二俠,我這話對麼?」矮金剛藍和哈哈一笑道:「姓葉的,你這兩句話我藍老二真愛聽,這才夠朋友。但盼哥幾個能和藍老二再會會,沒有別的說的,請吧!」這時已全到了賓館門首,外面是弓弦「吧吧」的斷續響著。鷹爪王和西嶽俠尼離著門還有數步,停身站住道:「朋友們,王某與武幫主有約在先,我們不便出賓館,王某不遠送了。」三人是各提著全神,忍著身上的痛苦,各自聳身一縱,由此出門走。鷹爪王等雖說是不願出賓館,多惹牽纏,可是也要看武維揚怎樣出全力應付來人。現在已經明著由賓館出去了人,倒要看看他怎樣對付。 秦中三鳥往賓館外闖,是品字形,追風鐵翅雕侯天惠身形較快,躥在頭裡;玉面神梟葉天來、鑽天鷂子柳成,一左一右的兩邊鑲著,全亮著兵刃,提著全神要想闖出去。就在三人身形往賓館前一落,對面四五丈外,扇子面形突然閃出六道孔明燈光,全向賓館門前照來。跟著燈光一斂,有人向這邊發話道:「秦中三鳥吃了熊心豹膽,敢入十二連環塢,妄窺賓館,你閔香主恭候多時了。識時務的,快隨我到天鳳堂,不然我們可要動手了!」追風鐵翅雕侯天惠一聽是青鸞堂香主天罡手閔智,追風鐵翅雕侯天惠低低向兩個拜弟說了聲:「我們往北闖。」哪知才往北一縱身,突然從黑影中射出四道黃光,跟著「嘎吧吧」一排匣弩射過,有人喝聲:「姓侯的,你家胡香主奉幫主諭,在此等候多時,你再想頑抗徒自取辱,還不隨我們走麼?」秦中三鳥一面撥打著射過來的匣弩,一面往後退。可是在往南時依然和兩面一樣,守南面的越發不好應付了,這裡是天鳳堂香主歐陽尚毅。追風鐵翅雕侯天惠知道這內三堂香主,是這鳳尾幫中有數的人物,自己這邊兄弟三人在沒負傷時,憑著輕功提縱術的造詣,尚敢勉強動手,如今全帶著傷,只要一動手,不過當場多取辱而已。 就在從南面往回下一退,驀的從對面閃起一片燈光,秦中三鳥此時不啻網中之魚,索性全止步不前的向對面察看。只見在迎面四五丈外,燃起四五支火把,又有十幾道孔明燈光,不斷的往這邊照射著,跟著從對面躥出一人向這邊喝叱道:「秦中三鳥已身入網羅,難道還等我們動手麼?龍頭幫主現已來到,你們還不向前領罪等什麼?」追風鐵翅雕侯天惠借著對面射出的燈光,見發話的人,一身疾裝勁服,手執一面三角繡旗,好象在天鳳堂所見的那執堂師彭壽山模樣。侯天惠見遠遠的火把照耀下有六七名幫匪,當中站定,正是那執掌龍頭主舵的天南逸叟武維揚。在武維揚身旁所站的,雖然不能全看真切了,大致已經看出有內三堂天鳳堂香主歐陽尚毅等,和外三堂的老師傅們,還有龍頭總舵重要人物,福壽堂的幾位香主。追風鐵翅雕侯天惠勃然大怒,向身旁兩位拜弟招呼聲:「武維揚趕盡殺絕,我們此來並未朝著他動手,他安心要我們弟兄的好看。在勢不均、力不敵之下,我們先退出十二連環塢,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闖。」追風鐵翅雕侯天惠這一發活,更連響幾聲呼哨,各自把身形縱起。這秦中三鳥身形一起,各自散開,他們互相閃開地勢,為得不受敵人攢攻。可是外面散伏在暗影中的護壇弟子們,弩弓連續發出,利箭如雨向他們射來,遠遠執繡旗的那執堂彭壽山怒喝道:「大膽秦中三鳥,敢不聽龍頭總舵的訓示,看你怎樣能夠逃出十二連環塢。」 這執堂彭壽山一轉身縱回林前,向龍頭幫主似乎報告兩聲什麼,那天南逸叟武維揚把手一揮,他良旁所站立那幾位老師傅們,各自身形縱起,「嗖嗖」飛躥出去。同時樹林前的燈火也完全撤去,可是並沒走,不過暫時退向樹林後。這時這一帶,突起了一片叱吒喝罵之聲,並且或遠或近,兵刃不時發出響聲,在殘月疏星之下,不時的看到了幾處閃爍著兵刃的寒光。先前那秦中三鳥似乎還和截擊的敵人勢均力敵,可是後來就有些不成了,屢次的被鳳尾幫一班老師傅們逼迫倒退下來。可是秦中三鳥究竟狡詐,雖則被逼迫回來,縱然從黑影中逃下去。也就是一盞茶的工夫,鷹爪王突聽得遠遠的兩聲慘嚎,這種聲音在深夜聞聽著十分淒厲。跟著工夫不大,突然樹材內的火光全沖出來,燈籠火把,把樹林前一帶空地上,照得亮如白晝。 鷹爪王向身旁西嶽俠尼說道:「庵主,看這情形,秦中三鳥完全失敗了。」話沒落聲,忽然身後有人發話道:「豈止失敗,小子們送命來了。」這發話的突然掩到背後,鷹爪王反倒一驚,回頭一看,敢情是追雲手藍璧。鷹爪王說道:「藍師兄,難道暗出賓館參與這場淒慘事麼?」追雲手藍璧「噗哧」一笑道:「這麼熱鬧事要不看了,哪裡找第二次去?侯天惠這蔔老猴兒崽子,不度德不量力,想來對付我們,哪又知道漫說我們弟兄不會被他拔去一根汗毛,十二連環塢龍頭總舵之地,要容老猴兒崽子橫行,武維揚也太栽跟頭了。大約此番來,還不僅秦中三鳥,另外還帶來兩個陪他送死的。現在大約許逃脫了一個,可也未必出得了分水關。掌門人你們看,猴兒崽子們躺著回來了。」果然跟著很遠的黑影中搭過四人來,合放在樹林燈光下。這四人,除了秦中三鳥外,另外一個一身短裝,腳下穿抓地虎快靴的,定是他帶來的黨羽無疑了。 這的對面燈籠火把照耀著,和遠處那片火光,把賓館這一帶照得亮如白晝。那天南逸叟武維揚已在對面的松林前發付一切,只見那一班幫匪把四人全搭到幫主面前,這時這一帶已經寂靜下來,方才所有現身迎敵的人,已多半退去,匣弩手也各隱去身形,只有西南一帶,不斷的蘆笛連鳴。那龍頭幫主向青鸞堂香主、金雕堂香主說了兩句話,立刻一揮手,大聲喝了聲:「無恥匹夫,留著他也是後患,把他們三人送到老龍口,免得汙我十二連環塢幹淨土。」手下幫匪一聲激應,立刻把秦中三鳥搭起,竟向賓館後面馳去。另剩下一名受傷的由青鸞堂香主指揮著匪党,向通天鳳堂的松徑搭了去。鷹爪王等知道十二連環塢大患未除,那要命郎中鮑子威尚還沒露面,三陰絕戶掌羅義雖沒把秦中三鳥救出,可是他自身在內三堂香主攢攻之下,安然逸去,這種武功本領實足驚人。鷹爪王向俠尼說了聲:「我們還趁早退下去吧,秦中三鳥大約已被武幫主解決了。」俠尼方要隨著轉身,忽見龍頭幫主那裡,已經率眾向賓館這邊走來。離賓館門還有兩丈多遠,停步不前,向鷹爪王等停身的屋面一抱拳道:「王老師,慈雲庵主,今夜武某防護不周,致令外敵侵擾。武某抱慚無地,午夜中不便入館打擾,明日淨業山莊再向二位掌門人負荊吧!」 方說到這裡,驀然正南一叢柳林中枝頭亂響,有一條黑影,捷如飛鳥,往賓館這邊空地上一落。跟著一轉身,用一鶴沖天的輕功,淩空拔起。往下一落,已近林前。跟著再一聳身,燕子穿雲式又往叢樹間一落,著腳處枝頭略一擺動,眨眼間已然失蹤。這時天南逸叟武維揚似乎被來人這種乍現倏隱的,驀然一驚,跟著這人身形才隱,樹枝尚在震動著。又從方才現身處偏西的樹梢,飛墜一人,這人竟自直向武幫主撲來。武維揚腳下微微斜轉,身後的兩位香主已撲到武幫主的前頭,可是才向前一迫,胡香主已然發話道:「歐陽師兄麼?」來人身形站穩,鷹爪王等見下面火把照著,已看出這位天鳳堂香主面貌,已失去平時那種沉毅的神態,臉色青白,很有些張惶。這時歐陽尚毅已很急促的向武幫主躬身說道:「本座追躡羅義和佟雲至千丈屏,兩人竟自拼力和我搏鬥。本座沿途追躡的工夫,已然傳遞過去信號,令守千丈屏的伏弩齊發,不得稍存顧忌。兩人向千丈屏上連沖了兩次,竟沒沖上去,這一來兩人竟分道逃竄。本座認定那萬山主佟雲突然背叛本幫,定出於羅鮑兩人的威脅利誘,情有可原,只這老匹夫實在難容,本應即追躡這老兒的後蹤,哪知道這老兒竟自向來路飛竄過來,一路上本座幾乎連遭老兒毒手。不料逃到賓館附近,竟自失蹤,本座實覺有負幫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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