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鄭證因 > 鷹爪王 | 上頁 下頁 |
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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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聲息寂然,早已逃得無影無蹤。敵人走了,官兵可被話聲驚動出來,頭裡一列四座帳篷,有兩處跑出六、七名官兵,一邊往帳篷後跑,一邊喝問:「什麼人這麼大膽?」慈雲庵主忙向鷹爪王說聲:「無知的兵卒,管他作甚?師兄隨我來。」立刻騰身躍起,撲向左翼帳篷一帶。鷹爪王一縱身,先把落地的兩件暗器揀起,才隨著庵主後跟從黑地裡趕奔前鋒營。又轉過兩排營帳,前面燈籠火把照耀著,慈雲庵主把鷹爪王引到貼近空地一座帳旁,身形隱住,向前暗窺。只見正是鐵副將督串自帶來的兵弁,指揮著提解的犯人上車,四周圍護著一對騎兵,一共四輛轎車。兩輛敞篷車駕車的全是雙套健騾,遠遠見那楊文煥上了第三輛轎車,這時所有車輛全是向營門那邊順著。鷹爪王跟慈雲庵主潛身的地方,只能看見車尾。 就在楊文煥剛被吳提督部下兵弁架上車去時,有一個兵丁,向車後藍布圍子摸了一把,立刻很顯然的現出一塊白粉印,遠遠的看著很清楚。當場的人倒全不理會,慈雲庵主卻警覺,低聲向鷹爪王道:「師兄,你看見了麼?吳提督這麼交出人犯,絕不甘心,這分明是還有陰謀詭計,不可不防。」鷹爪王點頭道:「庵主說的極是,鼠輩們定不甘心,我們容他走後,還得跟蹤他一程,免得沿途中再生意外。」 雙俠計議停當,看著那犯人全上了車,鐵副將指揮自己帶來的人馬,把這六輛車開起來,雙龍出水式,鐵副將督著後隊,二十多支火把照耀著。那舉發告密的阮松,卻被監視著,也騎一匹馬隨在車後。哪知這小子沒騎過牲口,隨著車輛才走得幾步,竟摔下馬來!押解的官兵,只得把他架到末後的一輛敞車上,跟犯人做了一路,這一班人馬在火把閃爍中直奔營門而去。 慈雲庵主跟鷹爪王容這位鐵副將把楊文煥全家救出虎口,彼此一打招呼,立刻撤身形順著隱僻的所在,越出大營。此時也不過四更左右,鷹爪王見前面是潼關廳的轄境,既有地方上防守吏卒,更有駐防的隊伍。這一帶絕不會發生變故,遂立刻繞著潼關廳西北,到了新河驛的一片叢林中。鷹爪王向慈雲庵主道:「我們在此正可稍事歇息。我想這班賊子們縱有逆謀,想在中途搶劫,也定要過了華陰縣城,渭河以南。蕭家台以北,地名落魂堤,那是往長安的咽喉要路,只要往北,越不過去蕭家台落魂堤。我們預計鐵副將已知吳剝皮終要反復。既然連天明全不敢等待,定要緊趕一程。想那鐵副將精明幹練,必知道吳剝皮縱然蓄意想把楊文煥殺害滅口,也得暗中下手,不敢公然做這種顯露反跡,予多隆阿將軍以口實的舉動只要能夠趕到臨潼,就不妨事了。」慈雲庵主也道:「我也想著越是他屯兵的所在,他越不敢下手。這種悖逆的事,他絕不肯叫他部下的將官知道,動手的也定是他的死士。可是師兄也不要過於大意了。他在鐵副將提解犯人時,曾暗遣爪牙,在楊施主的車輛上做了暗記,別的車輛並沒有留什麼標記,其意不在他人只想在楊文煥施主身上下手,這一來更形危險了。我們還是別過於耽擱,趕緊的趕到那蕭家台落魂堤,倒看賊子們怎樣下手?」鷹爪王道:「庵主不用忙,此處距離蕭家台尚有三、四十裡。鐵副將走的是官道人路,奔那有駐防的官兵地方走,我們走的新河驛這趟捷徑,雖然荒僻,可近著十幾裡。我料定吳剝皮的死黨來時,定也抄這捷徑,絕教他逃不出我們掌握。我有一事懷疑著,方才在大營黑地裡所遇敵人,掌中的日月輪頗見功夫,及至他用暗器打來,多謝庵主的沙門七寶珠,破了他一箭,我已將落地的兩種暗器拾來。那賊子臨行說什麼兩支袖箭權代請帖,他在什麼石家塢候教,這石家塢又是什麼所在?我倒想不起哪裡有這麼個垛子窯,庵主可知道?」慈雲庵主道:「師兄別是聽錯了吧!我聽他說是十二連環塢。師兄想想:江南道上可有這麼個名字?我准知道陝西境內沒有這麼個所在,就是北五省也沒聽有這麼個地名有綠林人盤據著。」 鷹爪王矍然道:「唔?十二連環塢!哦,敢莫是這群匪棍與我尋仇?這倒很象。庵主,這十二連環塢許是在江南。自從我跟鳳尾幫結下樑子之後,我隱跡淮上,忍辱潛修,期報當年一棱之仇。不料鳳尾幫的總舵,竟由江蘇鷹遊山移走,遍覓無蹤,後來聽江湖上傳聞,由他們本幫第四代的龍頭舵主,內三堂的老頭子,在十二連環塢重建總舵,大開山門,把長江上游的水澳幫也合併了。把本幫的弟兄,全集合在總舵,比武較藝,重舉出三位武功造詣超群的分掌內三堂的天鳳堂、青鸞堂、金雕堂。所有老一輩的,不掌職司的,全請進福壽堂,受本幫的奉養。鳳尾幫聲勢大振,連我那對頭人聽說也入了福壽堂退隱。」說著雙俠各奔蕭家台。這一來,有分教:雙俠試身手,血濺落魂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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