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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冷雲飄說得不錯,這時的十二鐵機堡已經整個驚動了,連白玉珍、香浩然、黃采、歐陽雲從等人也紛紛驚起。

  玉面溫侯常志遠和奪命斧徐魁二人,一直站在「浩然樓」背後的走廊上。

  徐魁搖頭歎息:「堂首,我今天才明白什麼叫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像鐘克非、方陽這樣的人物,在道上也算是少有的強者,卻被紅粉秀士輕而易舉的放倒了,可見……」

  「禁聲!」常志遠低喝道:「從此時起休要再提梅姑娘,咱們什麼都不知道。」

  徐魁點頭道:「我明白。」

  兩條人影疾馳而來,乃是悟生堂堂首朱學揚和他的堂副陳淮久。

  朱學揚道:「志遠兄,方陽給人放倒了,你可知道?」

  「啊!是白鯊方陽麼?」常志遠淡淡地道:「什麼人能夠放倒他?人死了沒有?」

  這時又有兩人跑了過來,當先那人身材高瘦,乃是天雷堂堂首,冷面天魔倪太白,背後那個精壯漢子,是他的副手,怒虎高武。

  倪太白見了他們,「呵」了一聲道:「原來是你們,聽說有刺客混了進來,你們可知道?」

  「不大清楚。」常志遠道:「聽說好像白鯊方陽挨了刀吧?」

  這時候東邊精舍門前有人高聲叫駡,這人是火騎會的九當家,銀拐鄧高翔,他在房門口跳腳大罵:「他奶奶的!這個刺客好厲害,我們鐘副會主那麼高的身手,也讓他擺平了,真令人難以置信。他奶奶的!」

  常志遠、倪太白、朱學揚掉頭看時,只見鐘克非房裡房外燈火通明,二十多個穿紅衣的大漢,正舉著火把站在屋外。

  一個瘦小的紅衣人從屋裡走出來,這人是火騎會的七當家,連環戟吳起舞,也在指手劃腳地罵:「他媽的,我們鐘二哥給人擺平了,居然沒有一個人知道,這十二鐵機堡的警衛也太他媽的不像話。」

  朱學揚吃了一驚:「有這種事?常兄、太白,我們也去看看。」

  常志遠懶懶地道:「有什麼好看的?你沒聽說嗎?是鐘克非被人宰了。」

  「就是鐘克非遭害,才值得去看看呀!」倪太白道:「你想鐘克非號稱追魂無影,武功之高世所罕見,誰能不聲不響地輕易幹掉他?」

  常志遠道:「但鐘克非被人宰了,總是事實,我不想去看看,你沒聽那火騎會的雜碎在罵我們堡中警衛太不像話麼?你去了免不了又會惹氣。」

  倪太白道:「這麼說我也不想去了,高武你去瞧瞧。」

  朱學揚道:「淮久,你和高武同去,記得多忍點氣,不要與火騎會那般混蛋爭吵。」

  陳、高二人答應一聲,匆匆走了。

  朱學揚道:「鐘克非的武功雖高,江湖上比他高得多的還大有人在,太白、志遠兄,你們沒見過燕明珠的身手,要是鐘克非遇上她,那也就只能束手待斃,沒第二條路。」

  倪太白吃驚道:「有這麼厲害法?」

  常志遠擺手道:「學揚老弟只是比方,燕明珠性慈不好殺戮,不會是她。江湖上對青園雙玉有兩名歌謠:『凝黛追魂石小妹,素手飛霜燕玉繩。』如果是青園雙玉下的手,多半是石語情而不是燕明珠。」

  朱學揚道:「鐘克非何苦去招惹青園雙玉呢?」

  「也不一定是招惹。」常志遠道:「這位鐘二當家生平殺人無數,白道英俠想剷除他的大有人在,宰鐘克非不需要理由,更不必有恩怨。老實說,火騎會盡是些該挨刀的貨色,閉著眼睛亂宰也不會冤枉他們。

  這裡正說著話,卻見金雕堂堂首巴明義和他的堂副霍剛,前鋒將雷同走了來。

  巴明義道:「堡中出了這等大事,你們三位還有閒心在這裡閒聊呢!」

  「不是閒聊。」朱學揚道:「我們在推測是什麼人下的手,志遠兄猜想是青園雙玉裡的凝黛追魂石語情呢!」

  巴明義搖頭道:「那就冤枉了人家了。不關石小妹的事,是梅淩波幹的。她先宰了鐘克非,驚動了方陽,追出來也挨了刀。」

  倪太白道:「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巴明義道:「是方陽自己說的。」

  常志道:「聽你之言,方陽並沒有死?」

  「不錯,只是受了輕傷。」巴明義道:「這個梅淩波也是夠促狹的,她割了方陽的左耳。聽說方陽剛補了保定協副將,少了一支耳朵怎麼去上任呢?」

  常志遠道:「丟了一支耳朵總比丟了命好。」

  倪太白重重地歎了口氣,說道:「他奶奶的!今天一夜之間,我們鐵機堡死了個火騎會的副會主,傷了黑鷲幫幫主,全是盟友裡的首腦人物。這個梅淩波也不知道是無心呢,還是有意?這麼一搞,我們的盤子真是沒地方放。她把我們鐵機堡當成無人之境一般。說老實話,我們的警衛也真的太疏忽了。」

  巴明義道:「太白,話不能這樣說,人的藝業有深淺,本領有高低。強如鐘克非、方陽這樣的好手都被人家幾下子就擺平了,我們的兒郎又有什麼辦法。」

  「明義說得對。」常志遠道:「那方陽固然是強者,鐘克非更是一流高手,他二人碰上紅粉秀士,也落得個一死一傷。唉!不是我說洩氣話,一旦梅淩波找上了我……」他搖搖頭,雙手一攤:「我也只好認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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