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張夢還 > 血刃柔情 | 上頁 下頁 |
| 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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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惜春道:「鐵衣社是綠林組合。我是鐵衣社的人,也是為王法所不容的強梁盜匪,和魯中五虎都是差不多的貨色。所不同的是我們還講一點良心而已,我這種人哪裡值得你這麼情深一往呢?」 靜柔道:「花公子,我不管你是什麼人,總之你為了救我們母女幾乎賠上性命,又代我們誅殺仇家,這樣的恩德,我怎能忘?」花惜春道:「你要這樣鑽牛角尖,那就難了。柔娘,以往之事不必再提,我們重行訂交如何?」 薛靜柔道:「那你當年為什麼不理我?」花惜春道:「柔娘,你也得講一點道理。那時你雖然很小,卻也很美,如果我和你親近,我救你們豈不是另有貪圖?我和魯中五虎到底不是一流人呀!」 薛靜柔笑道:「我說不過你。你此番來京,約莫很快又要離去吧?」 花惜春略一思忖,方道:「我還可以多留兩天,況且也想到伯母墳上拜祭一番,到底也是相識一場嘛!只恨來去匆匆,僅僅相聚十余日,伯母為人慈祥仁厚,未能長依膝下,也是憾事。」 靜柔又不禁淚下,桐香笑道:「請恕婢子無禮,望你們別再提傷心的事了,還是說點開心的事吧!花公子不能長留京中,我們小姐也可以去看望你呀!」 「桐香說得很是。」花惜春道:「如果柔娘願意,可以來燕子崖長住,或者小住數日。燕子崖風景不錯,山明水秀,令人心曠神怡,在康熙年間被焚毀的紅蓮寺就在燕子崖下,值得去看看。」 靜柔拭淚強笑道:「這麼說來,我們去憑弔廢寺倒大可發思古之幽情呢!」 「不僅如此,」花惜春道:「我大哥冷雲飄的妹妹冷雲美天真無邪,包你們一見就捨不得分離。」 桐香拍手道:「那敢情好,我們小姐真正談得來的朋友也少,本來也寂寞得很的。」 這一夜剪燭夜話,直談到東方發白,花惜春才起身告辭。 花惜春和舒棟樑吃罷早飯,舒棟樑道:「二當家徹夜未眠,最好休息一下,下午我陪二當家去巡視一下我們在京裡的買賣,雅寶居古玩鋪、林記綢緞莊、鐵記錢莊,生意都不錯呢!」 「不必了。」花惜春道:「有你和夏雲經營,一定錯不了。你倒是趕緊辦替秦玉珠贖身的事,快些把這件事辦了。」 「是,二當家。我今天就去辦。」舒棟樑道:「聽二當家之言,那薛靜柔對二當家一往情深,依屬下看來……」 「我明白你的意思。」花惜春道:「這事我還要告知大當家和上官表姐,看看他們的意思。」 舒棟樑道:「我敢說他們二位都決無異議。你們兩位當年有這麼一段淵源,如今又得重逢,真是天作之合。」 花惜春笑道:「說起來我還得謝謝秦姑娘,如果不是她在惜花樓設宴,我也碰不上薛靜柔呀!」 舒棟樑笑道:「這麼說來,她這個媒人也是跑不了的。」 「還有你,」花惜春道:「你也算是男方的大媒吧!」 「多謝二當家。」舒棟樑起身作揖,笑道:「我借一句俗話賀二當家,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好,好,胖子,你請坐。」花惜春道:「大當家要我轉告你,留意一下官府動靜。我們鐵衣社在五龍山開山立櫃,五龍山地處古北口以北,北控滿洲,南通直隸,地勢重要。如今白蓮教主王聰兒起兵造反,像我們這些江湖組合難免不受注意。」 舒棟樑大笑道:「二當家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朝廷這批官員自和珅以下,都是醉生夢死,只知道要錢的。這次王聰兒起事,聚眾百萬,經略大臣勒保借剿匪為名大肆貪污,兩湖總督華說、湖北巡撫福甯、藩司陳維,三人狼狽為奸,大刮地皮,大家都說畢不管,福死要,陳倒包,這三人都是和珅爪牙。嘉慶皇帝不是不知道,但弘曆護著和珅、顒琰也毫無辦法。二當家請想,連軍國大事他們都視同兒戲,還有誰來管咱們的事?」 中午時,紫鱗刀張富和金剛手夏雲趕了回來,說明銀票已經交回原主,又呈上收據。 花惜春道:「收據由張富收著,回山時繳交總堂。你們兩人都辛苦了,歇息去吧。」 兩人齊聲應是。 花惜春詫異道:「你們還不走,有什麼事麼?」 兩人對望一眼,夏雲欠身道:「回二當家,屬下想領著張富四下逛逛,還望二當家恩准。」 「四下逛逛?」花惜春道:「你們剛趕回來,不覺得乏嗎?」 坐在對面的舒棟樑便道:「二當家,張富初來這天子腳下,是該四下走走,也曾長些見識。夏雲和他交好,自然應盡地主之誼。」說罷一使眼色。 花惜春恍然大悟,笑道:「我明白了。夏雲,你就帶張富走走吧!順便去瞧瞧小桂花秦姑娘,可得放尊重些,人家就快成為你的舒大嫂了。」 夏雲驚喜道:「二當家此話當真嗎?」 花惜春笑道:「我幾時說過假話?」 夏雲忙重重抱拳,笑道:「恭喜舒大哥,有了新嫂子照應,兄弟們也少操些心。」 張富不知首尾,也跟著夏雲向舒棟樑道喜。 舒棟樑哈哈大笑,也抱拳道:「多謝兩位兄弟,這都是二當家玉成的。夏兄弟,你那口子怎麼樣了?不如也煩二當家一併玉成了吧!你意下如何?」 夏雲忙道:「不急不急,我還得多想想。」 花惜春大笑。 夏雲一拉張富道:「快隨我去向新嫂子道喜去。」 張富道:「新嫂子住哪裡呀!我們去方便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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