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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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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春院的小桂花,你這麼快就忘了嗎?」花惜春搖頭道:「嘖嘖!自古男兒多薄幸,胖子,想不到你也是王魁再世呀!」 舒棟樑頓時滿面通紅,呐呐地道:「這個!二當家是如何知道的呢?」 「你們這批王八蛋!哪一件事瞞得了我?」花惜春笑道:「你和夏雲這兩個傢伙的德行,我還不知道嗎?只要不誤正經事,不犯鐵衣社的戒律,我才懶得管你們這些事呢!小桂花人品還不錯吧?」 舒棟樑連連點頭:「還過得去,還算好,嗓子也好,人挺聰明的。」 「那當然,唱得不好,你也不會著迷了。」花惜春道:「可別錯待了人家,早些替人家贖身,你也該成家了。」 「是,是。」舒棟樑道:「多承二當家關懷,只是屬下也有為難之處。」 花惜春「哦」了一聲道:「是你手上不方便?沒關係,差多少我給你好了。」 「不是,不是。」舒棟樑道:「她自己有些積蓄,倒不消我拿多少錢出來。只是屬下想來,我們幹的是刀頭喝血的生涯,有了家室,甚不相宜。再說娶一個煙花女子,也怕弟兄們恥笑。」 花惜春正色道:「老舒,這就是你想岔了。我問你,小桂花知不知道你真實的身份?」 舒棟樑道:「不敢相瞞二當家,屬下不忍心騙她,她全知道。」 「這我不會怪你。」花惜春道:「男女相悅是該赤誠相見,這不同於逢場作戲。既是對方不怕受累,你又何必顧忌呢?照你這麼說,豈不是綠林好漢就該絕子絕孫,打一輩子光棍兒才對?」 舒棟樑忙道:「是,是,二當家教訓得極是。」 花惜春又道:「至於說到煙花女子這一層,那你不只看低了你那位風塵知己,也把我們鐵衣社的弟兄瞧扁了。小桂花從良之後,就是你的妻室,鐵衣社打從冷大哥起,誰會看輕她?豈不聞『貞婦老來失節,半生之清苦全非,聲色晚景從良,一世之煙花無礙。』只要心術正,人品好,青樓出身又有何傷?古來李師師、梁紅玉、楊四娘、蘇小小,以及李亞仙、柳如是、李香君,都是出身青樓,這又何妨呢?」 舒棟樑連連拱手:「聽二當家一席話,令屬下茅塞頓開。二當家是孫公說法,我這塊頑石也非點頭不可了。」 「你少吃我豆腐。」花惜春道:「當然,如若她染上了花習氣,朝秦暮楚,那自然又當別論。」 「不會,不會。」舒棟樑道:「這一點屬下信得過,小桂花決計不是這種人。」 「那不就結了麼!」花惜春道:「你就在這一兩天給她贖身,擇個日子把這件事辦了,我還要擾你們一杯喜酒呢!」 「應該的,應該的。」舒棟樑道:「到時屬下和小桂花一定恭敬二當家三百杯。」 「他娘的!」花惜春笑駡道:「你是想醉死我!」 兩人大笑。 這時張富和夏雲走了進來,行禮之後,夏雲把手中一個皮盒雙手交給花惜春。說道:「三萬兩銀子都換成了銀票,全是一千兩一張的,請二當家驗看一下。」 花惜春接過皮盒來順手放在桌上,說道:「不用看了。張富,這次你跑一趟,把銀票給原主送回去。形蹤要隱密,別叫香浩然的人知道,替人家惹下殺身大禍。」 張富道:「我會加倍小心,決計誤不了事。」 花惜春道:「但願如此。」 舒棟樑身體傾前,低聲道:「不是全部送還原主吧?」 「當然不是。」花惜春道:「咱們又不是人家請的保鏢護院,幹嘛這麼冤哪?照老規矩,抽三成。」 他打開皮盒,取出九張銀票,抽出一張遞給張富,將其餘八張摺起來放進衣袋裡,關好皮盒,說道:「胖子,悅豐錢莊的銀票靠得住麼?」 「二當家放心。」舒棟樑道:「悅豐的底子厚,字號老,招牌硬,比我們鐵字銀號還殷實得多呢!」 夏雲也道:「我們頭兒說得是,三萬兩銀子在悅豐根本不算一回事,他們的銀票到哪兒都十足兌現的。」 花惜春點頭道:「那就很好,張富,這兩萬一千兩銀票也不是小數目,乾脆夏雲也同走一遭,兩個人有伴。」 舒棟樑道:「二當家說得是,兩人一道,彼此有個照應也是好的。」 張富道:「二當家,舒大哥,用不著夏雲同去,這小子能耐有限,幫不上忙。屬下的本領,二當家是知道的,一雙肉掌一口刀,江湖上敢招惹我的也還不多呢!」 花惜春二目一睜,有如冷電一閃,張富忙低下了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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