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張夢還 > 血刃柔情 | 上頁 下頁 |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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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章台弱柳 多情鐵判 北京真不愧帝王之都,莊嚴、雄偉、繁華,卻又顯得樸實。 自從明成祖朱棣登上帝,把大明朝的都城從金陵遷到北京之後,便大興土木,把這一座古都修造得莊嚴雄偉,氣象萬千。 滿洲入關,小皇帝福臨在這裡登上帝位,成為中國之主。以後曆順治、康熙、雍正、乾隆四朝,如今是嘉靖三年。 早上的北京城顯得很寧靜。特別是靠近內城一帶,人們多半沒有起身。上早朝的大人老爺們下了朝要趕著回家歇息,因此分外寧靜。 這條面臨禦河的長巷,有一間大宅,這並不是富家豪宅,卻是鐵衣社安在京師的分舵。 兩輛篷車駛過街口,緩緩行來,後面那輛車後還拴著兩匹駿馬。 那兩輛篷車來到這大宅前停下,當先那輛車把式跳了下來,上前叩門。 宅門開啟,一個瘦高身量的漢子走了出來,一眼看見這車把式,忙急步上前,一把抱住,用力在他背上拍了幾下。 「老夏,你給老子輕點。」那車把式叫道:「你那金剛手會打死人的呀!」 這叫老夏的人鬆開手,親熱地拖住對方的手大笑:「張富,我的好兒子,今天才來看你老爹呀!後面那輛車坐的是你的媳婦兒吧,還不叫他上前拜見公公?」 「扯你娘的蛋。」張富笑駡道:「老夏,你再他娘的胡說可是自討苦吃,媳婦兒?你順著老子的手兒瞧。」 那姓夏的抬頭看時,花惜春正坐在車座上,笑容滿面地向著他點頭呢! 此人正是鐵衣社派駐京師的副頭領,姓夏名雲,人稱金剛手。 夏雲一見花惜春,驚呼一聲:「我的老天!二當家,您怎麼幹起車把式來了?您大駕到來,也不先知會我們一聲,唉!這不是叫我們為難麼?」 花惜春跳下車來,笑道:「老夏,這有什麼好為難的?」 「我和舒老大也好出城遠迎哪!這樣靜悄悄的來……哦!您看我這記性,竟然忘了參見行禮。」急趨兩步,便待跪下。 花惜春一把拉住,笑道:「你這是幹什麼?自家哥們,還鬧這種俗套子?」 張富笑道:「二當家,您沒聽見他罵您是媳婦兒麼?正該給他幾個大耳括子,還攔住他磕頭麼?該罰他多叩幾個頭,反正他這顆狗頭也不值錢。」 夏雲回頭罵道:「你莫要挑撥離間,真是狗嘴裡長不出象牙,回頭老子再收拾你。」 花惜春笑道:「狗嘴裡本是狗牙,哪裡會長象牙呢?」 夏雲也笑了起來,這時門裡又走出幾個壯漢來,紛紛向花惜春行禮,又見過了張富。 夏雲道:「你們還不去告訴舒頭領?快叫他出來迎接。」 花惜春攔著道:「發什麼神經病?快把車趕進去,不用叫舒胖子。」 片刻之後,花惜春換了一身乾淨衣衫,手搖描金摺扇,踱進一間雅潔的小客廳裡。 客廳裡一個紅光滿面的小胖子,恭恭敬敬地立起身來,深施一禮,說道:「屬下舒棟樑見過二當家。不知二當家駕到,有失遠迎,還望二當家恕罪。」 花惜春背負著手,臉含笑意看著這位外號「笑面鐵判」的下屬,待他說完以後,才笑道:「胖子,你大概天天上戲園子吧?」 舒棟樑一怔,忙陪笑道:「不知二當家此言是何意見?尚請明示。」 花惜春笑道:「你一張嘴就念戲詞兒,不是犯戲癮是什麼?來,坐!」 舒棟樑道:「在二當家面前……」 花惜春接口道:「哪有屬下的座位?是吧?來,坐下告訴我,你又迷上那一個戲班子的坤角了?」 舒棟樑道:「回二當家的話,屬下是喜愛戲曲,但入京來自感責任非輕,所以很少逛戲園子,二當家明鑒。」 花惜春端起茶碗,呷了一口茶,說道:「好茶!」 舒棟樑忙道:「這是敬上用的貢茶,很不錯的。」 花惜春放下茶碗,說道:「這次我臨行之時,大當家很稱讚你,說你知道輕重分寸,要你好好的幹。」 「多謝大當家賞識,屬下自當努力不懈,盡心盡力。呵!二當家您那篷車上的三萬兩白銀,屬下已交給悅豐錢莊,叫他們開出三十張一千兩的銀票,十足兌現的,少時張富兄弟便會取回來,請二當家放心。」 「嗯,辦得很好。」 舒棟樑又道:「二當家,屬下聽張富說,二當家宰了香老頭子手下不少硬把子,這個梁子一結下就很難解開了!」 花惜春淡然道:「結就結了吧,有什麼法子?這些事有大當家操心,你就不用多慮了。」 「是,是屬下多慮。」 花惜春手搖摺扇,含笑問道:「胖子,你那位風塵知己還好吧?」 舒棟樑忙道:「二當家,此話從何說起呢?屬下自奉派入京,每日端正行止,正心誠意,從不涉足花街柳巷,何來風塵知己呢?」 花惜春大笑,說道:「我問的是小桂花。」 舒棟樑吃了一驚:「小桂花,哪一個小桂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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