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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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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軒轅龍的妻子 張賓右肩的傷口已用白布包劄,坐在武侯車,快速滑至,身後跟著五秘殺手。 弓真見到張賓,心頭直往下沉,又想姬雪終於有救,不知該悲該喜。 張賓呵呵笑道:「王絕之,你裝得像,差點連我也給你騙過了。可惜,薑還是老的辣,饒是你奸似鬼,終教你落在我的手掌心。」 王絕之躺在地上,要待再站起身來,卻哪裡能夠?笑道:「要說奸似鬼,在下拍馬也比不上孟孫先生。今日死在你手,也是應分。」 張賓道:「說得好,我便第一個殺你,第二個才殺弓真?」 弓真提劍攔在王絕之的身前,說道:「你敢?你再走前一步,我飛劍宰了你!」 他這句是恫嚇之詞,以他此刻傷疲交集,能否使出「越人飛渡江」來,還頗成疑問,五秘殺手在旁虎視眈眈,他更不能貿然棄劍以換殺張賓。 張賓悠然道:「沒有了王絕之在一旁為你掠陣,我可不怕你的劍。」手掃機括,武侯車前突然掉出一塊鋼板,遮在身前。 弓真愕然道:「這是什麼?」 張賓的聲音從鋼板後面傳了出來:「這是專擋飛劍的精鋼盾牌。不知閣下的內力有沒有這樣高強,能夠刺穿盾牌,置我死命?」 這塊盾牌,自非張賓口中所言,專為抵擋弓真的飛劍而設,卻是他跟隨軍隊衝鋒攻城時,防衛敵軍暗箭所用。 弓真道:「你身前多了這塊盾牌,雖然可以擋住我的劍,可是你身在牌後,又怎樣動手殺我?」 王絕之歎氣道:「傻孩子,要殺你,他又何必親自動手?」 張賓大笑道:「還是王兄聰明!五秘殺手——」正待命令五秘殺手動手,誰知底下的字竟然變了,變得帶著恐懼之聲:「給——我——」最後一個「殺」字竟然說不出口來。 弓真目光奇怪,四周突然靜了下來。 那二十七名瞎子,在弓真、王絕之各殺了一個,及他們互相砍殺誤傷同伴三、五個後,餘下的人至少有一半不停地發出聲音,叫痛的叫痛、咒駡的咒駡、哀求的哀求,好不吵鬧。 但就在這一刹那,所有瞎子突然停止發出任何聲音,像是給惡鬼掐住了脖子,突然間盡數斷氣,一個個動也不動了。 弓真也是驚駭莫名,四下張望,竟然一個人也瞧不到,安慰自己:「目下的情況已是糟得不可能再糟,再有什麼變故,總不成比現在更壞。」 張賓驚愕的慌忙道:「是鳳凰夫人,快走!」說完此話,他和武侯車已然不見,五秘殺手也跟著他,走個不知蹤影。 弓真心道:「鳳凰夫人?究竟她是什麼人?」 鳳凰夫人是誰,竟能把智謀絕高、武高絕深的張賓嚇得落荒而逃!? 就在此時,弓真見到了一頭鳳凰。 鳳凰只是傳說中的神物,世間不知有無。弓真見到的當然並非一頭真的鳳凰,而是一名鳳凰般美麗的女人;宮裝秀髻,翩衣似仙,華色含光,步法多奇。頭戴金翠之首飾,衣綴明珠以耀軀,身法仿佛兮若輕靈之閉月,飄鷂兮若流風之回香。渾不像人間之女,而像虛無縹緲的天上鳳凰! 弓真看得神為之眩,見到鳳凰夫人身體有若飛鴻,虛浮著身子飄過來,輕功之高,竟似不在張賓之下。 鳳凰夫人流雲長袖卷出,竟是卷向姬雪! 弓真如夢乍醒,也不及細想,叫道:「別傷害姬姑娘!」一劍遞向鳳凰夫人的咽喉。 他忽覺掌中一輕,長劍片片碎裂。 弓真也許是受了傷,功力未回復十足,掌中的長劍又不稱手,「子禽犬之吠」這一式殺出從不失手的袁公神劍,終於還是失了手。 鳳凰夫人長袖展開,將姬雪的身體往上一拋,高高舉起纖纖素手,食指指天。姬雪頭下腳上,恰好給她的食指貼住頭頂的百會穴。兩人身子平身,恰好形成一條朝天直線,蔚為奇觀。 「嗤」的一聲,插在姬雪頸項的少阿劍彈了出來,傷口卻不流出半滴鮮血。 到了此時,弓真縱不清楚鳳凰夫人的底蘊,也知她正用內功為姬雪療傷。只是這種古怪的療傷方法,卻是聞所未聞,連作夢也想像不到。 張逍人悄悄在弓真的耳畔道:「龍鳳匹配,天作之合,這位鳳凰夫人,便是軒轅龍的妻子。」 弓真奇道:「軒轅龍的妻子,豈不是姬雪的媽媽?瞧她的年紀,比姬雪也大不著幾歲,怎生得出姬雪來?」 張逍人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也許是她駐顏有術,也許武功到了極點,便能返老還童也說不定。」 王絕之一直默不作聲,忽然笑道:「鳳凰夫人下嫁軒轅龍不過六年光景,怎能生得出姬雪這個女兒?不過世上有一種婚娶叫作續弦,有一種身分叫作後母,自然有不是親生的女兒。」 鳳凰夫人移身至他面前,說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我面前說這些無禮的話?」 她飄身前進,食指始終穩穩的點住姬雪的百會穴,分毫也沒動搖。 王絕之道:「在下所言,句句實話,有何無禮之處?除非夫人和世俗人一樣,視老實作壞人,以虛謊為禮義,那又另當別論。」 鳳凰夫人目光含讚賞之色,說道:「你就是琅琊狂人?」 王絕之道:「正是王絕之。」 鳳凰夫人道:「琅琊狂人位列武林四大奇人,居然淪落至這副模樣,真是見面不似聞名,令我失望得很。」 王絕之雖然傷不能動,意氣不減,「改天在下傷癒,定當再會夫人,讓夫人見識一下聞名不如見面的王絕之!」 鳳凰夫人含笑道:「我等著這一天。」 王絕之道:「我保證,夫人很快便會等到。」 鳳凰夫人對弓真道:「你和石虎受了傷,真是走運。暫且寄下你們人頭吧。」 說完這句話後,她的身子猶如仙子飛翔,徐徐逸走,姬雪始終落在她的食指之上,沒有動過半分。 她臨走的話,弓真摸不著頭腦,「為什麼我和石將軍受傷,居然是走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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