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諸葛青雲 > 折箭為盟 | 上頁 下頁
二〇


  一切準備就緒,暴吼一聲,右掌先抖,離瑰寶帶脫手飛出,一條半紅半黑寒光,直向東方璿當胸穿去!但在離對方身四五尺之處,機簧突向,前端裝有兩排銳利鋼針的七八寸長一段,竟自脫離帶身,化成一團閃閃寒影,加速打到!厲東平本人出自雙臂一抖,沖天拔起兩丈多高,半空中骨節一陣格巴巴的山響,掉頭飛撲,十指箕張,指色不但變得紫黑異常,也似比平時粗大了一倍不止!

  東方璿見那帶頭化作一團寒影打到,身形微偏,便自避過,手中墨劍斜撩,連著對方那條離魂寶帶,一齊擲出六七尺外,並看出厲東平十指變色變粗,是以全力襲來,不願令這種明明有毒指掌之力沾身,氣發丹田,哈哈一笑,把不動聲色暗中凝集的先天太乙神功,從無形轉到有形,增強威勢,化成一股勁疾無匹的猛烈罡風,隨著雙掌齊揚,照準當頭撲落東海玉龍厲東平的獰惡來勢,宛如狂飆倒卷一般,劈空擊出!

  這一來卻上了一個莫大惡當!他哪知厲東平的這一套攻勢,配合得陰毒已極,巧不可階!離魂寶帶之中的「七寶離魂釘」,是裝在那兩排銳利鋼針以後,機簧又作得極妙,專等對方以為業已閃過,不再提防之際,才行爆散回頭反打!

  所以厲東平隨後必須縱身淩空,掉頭倒撲!一來可以封死對方的上空退路,二來免得自己也為「七寶離魂釘」反射而回的釘雨誤傷!

  東方璿無論怎樣聰明絕頂,也決想不到對方手段如此陰惡?他剛把先天太乙神功,化成劈空罡氣,雙掌發出,厲東平也十指吐勁,嘶嘶乍響,並隱挾奇腥的淩空抓落!

  就在他們兩般絕世奇功,將合未合之際,突然耳邊格登一聲,跟著便是索璣憤怒清叱,身後掠過一陣勁風,及無數叮叮微響,東方璿知道有變,但已不及趨避,只得咬牙先接厲東平空中來勢,只是左大腿上,微微一麻,業已中了對方奇毒暗器!

  ▼第五回 魔巢覓藥

  東方璿雖然怒極,仍不敢稍亂心神,但先天太乙神功卻不由自己的加足十成真力!

  腥風罡氣,互一交接之下,把個東海玉龍厲東平,震得慘哼一聲,倒飛出八尺多遠,跌在地上,面容慘變,張嘴噴出兩口鮮血!東方璿心神一懈,方想提氣閉穴,不使所中毒藥暗器的毒力蔓延,但已覺得頭暈心惡,全身發軟,站立不住!

  索璣飄身趕到,伸手連點東方璿兩處要穴,暫遏毒力攻心,並喂二哥服下一粒峨嵋護心靈丹,由杜宏光捧抱懷內,嬌容飛煞的才一回頭,那位勾魂豔兜晏紅雪,卻面色沉重的說道:「今夜一會,可謂兩敗俱傷,厲少島主內傷極重,東方小俠也中了『七寶離魂釘』,非少島主的獨門解藥,無法回生!目前已不是互相爭強鬥勝之時,我們還是各自暫別,救人要緊!」

  索璣聽晏紅雪說得有理,切齒微哼,自拾起地上那柄墨劍,與杜宏光,抱著東方璿,退出雲台觀外!

  到得旅店之中,東方璿業已神智昏迷,沉沉不醒!

  索璣檢視他左大腿上傷痕,只是被自己先天太乙神功,震飛的「七寶離魂釘」,劃破的三四條帶血紅線,毒釘並未打入肉內,遂不管有效無效,替他敷上一些家傳解毒靈藥「九轉還魂散」!

  但東方璿知覺全失,任人擺佈,一無動靜!索璣不由滿面愁容,星眸含淚的向杜宏光道:「杜兄你看厲東平這種『七寶離魂釘』,有多麼毒?我二哥雖把功力集中應付厲東平淩空撲擊,但一身銅筋鐵骨,仍非尋常兵刃,可以隨意損傷!何況那一蓬毒釘,全被我用太乙神功震散,不過略為劃破見血,就有如此厲害!峨嵋『護心靈丹』,頂多只可保得三個時辰,毒氣不致攻心,『九轉還魂散』,也未必對症,我二哥傷勢卻怎麼救呢?」

  說完急得連連頓足,淚珠如線滾落!

  揚州一鶴杜宏光,覺得為了自己,使東方璿遭受如此嚴重危機,心中歉仄已極!但這類獨門毒藥暗器,委實不知從何救起?正在皺眉苦思,索璣忽然若有所悟,歡然叫道:「杜兄,我想起來了!那勾魂豔鬼晏紅雪,眉目顧盼之間,對我二哥,好像頗有情意!我們臨走時,她不是說了一句,我二哥所中七寶離魂釘,非用厲東平的獨門解藥,無法回生!杜兄你看她這句話中,可是另有含意麼?」

  杜宏光一想,勾魂豔鬼晏紅雪,昨日一見東方璿之後,果然時時都在顧盼傳情,正待催索璣速往雲台觀中,尋她一試!

  忽見夜空之中,雲台觀方面,升起幾枝旗花,每一枝鑽到高處,均化成九溜綠火,如龍飛瀉,在空中閃爍好久,才淡淡滅去!

  不由眉頭緊皺說道:「索女俠要去尋那勾魂豔鬼晏紅雪,最好快去,這種旗花,我聽說這正是離魂島上人物,有急事傳警之用!不是相召能手來援,便是厲東平傷重,亟待回島治療!萬一去得稍慢,他們業已回島,卻連東方璿兄的這一線生機,豈非也成泡影?」

  索璣聞言,益發惶急,忙向杜宏光說道:「有煩杜兄,暫時照應我二哥,我立時趕上雲台,看得可能盜得厲東平的獨門解藥?」

  杜宏光聽到尾音,索璣身形業已縱出店牆之外!

  一上雲台半山,因地勢已高,只見遠方無論海面及陸地以上,那種由旗花升空,所化綠火的此起彼落,連綿不絕,知道離魂島聲勢,果然極大,看這情形,哪消片刻,島上便有回音!

  再派能手前來接應,到並不怕,怕的是萬一厲東平乘船回島,解藥不能到手,二哥生望豈非斷絕?

  索璣輕功本來極俊,這一拼力奔駛,自然快得如同馭電飄風一般,她昨夜曾聽東方璿歸告,厲東平與勾魂豔鬼晏紅雪,是住在那座小亭對面的一幢精舍之內,但趕到以後,遙見那幢精舍黑黝黝的燈火無光,芳心之中,不由又是一陣騰騰亂跳!

  來到近前。屋中更無絲毫人聲,索璣方在考慮是否推門進屋,遠遠一聲暴叱:「哪裡來的狂徒,吃了甚麼熊心豹膽?竟敢妄自闖入范通道爺的雲台觀內!」

  索璣聞聲便知說話之人,就是雲台觀主惡道範通,故意裝出驚慌之狀,往屋上一伏。

  果然范通見來人膽怯,益發逞威,在他剛剛縱到之時,索璣悶聲不向,暴長身形,一下便即點倒!

  經過這番動靜,屋內依然聲息毫無,索璣熱淚長流,知道自己大概業已來遲一步!

  但就是死馬,也須當作活馬一治,遂不再避忌,就在屋面之上,把範通拍醒,厲聲問道:「厲東平晏紅雪與陸灝三人,現在何處?你如敢不說實言,姑娘就把你這顆狗頭,拍得和昨天那把酒壺一樣!」

  可笑範通惡道,先還不知被何人點倒?如今見是索璣,越發嚇得魂飛天外,全身顫抖,戰戰兢兢說道:「厲……少島……主他……們,業已乘……船……回……島去……了!」

  索璣「咳」的一聲,右足頓處,屋瓦木椽,紛紛碎裂,現出一個大洞!擒住範通的一隻左手,自然加力,痛得惡道殺豬似的大叫起來!

  索璣見他這等膿包,氣得加上兩個耳光,打得范通滿口流血,怒聲叱道:「你嚎些甚麼?他們走了多久,觀中是否還有船隻?快點與我照實說出!」

  範通痛得不敢大叫,只有慘哼,但覺出索璣殺氣騰眉,手又一緊,嚇得亡魂皆冒,趕緊說道:「他們剛剛離此,回轉離魂島,不過頓飯光陰,船隻海邊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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