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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倪素貞笑問道:「方才,我說到甚麼地方了?」

  方仁傑接口道:「方才說到家師與素娟前輩之間,幾經波折而告分離。」

  「不錯。」李含春含笑接道:「方才我正向前輩請問,遭受了些甚麼波折,就被那混帳老頭打斷了。」

  倪素貞輕輕一歎道:「說到當年黃大俠與家姊二人所受的波折,可就真是說來話長啦!」

  後園中傳來那月白色長衫老者的語聲,說道:「不要緊,話長就慢慢說,方才有一個賣豆漿和燒餅油條的擔子由園外經過,我已經全部買下了,要他繞道送到前面來,諸位可以邊吃邊談,一點小意思,請莫嫌棄,而且老朽以人格擔保,食物中沒有下毒。」

  倪素貞揚聲嬌笑道:「閣下可真是有心人,我這裡先行道謝啦!」

  那月白色長衫老者的語聲,呵呵大笑道:「方才,還殺得難解難分的,這會卻又相敬如賓起來,想想可真有趣得很。」

  倪素貞秀眉揚了揚,卻沒接腔。

  豆漿和燒餅油條都送來了,倪素貞低聲說道:「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先檢查一下再吃。」

  經過用銀簪試過,證明食品中確未被下毒之後,才開始邊吃邊談起來。

  倪素貞整理了一下思路,才輕輕一歎道:「當時,陶大俠與家姊之間,儘管陶大俠方面因為乃母的阻力,以及他自己的矛盾心理,而顯得猶豫不決之外,家姊方面卻已到了非君不嫁的程度。」

  柳含煙向方仁傑笑問道:「方大哥,令師陶前輩,一直都不曾在你面前提起過麼?」

  方仁傑苦笑了一下道:「是的,一直都不曾提起過。」

  倪素貞嬌笑道:「柳姑娘,要聽故事,最好是少打岔。」

  柳含煙歉笑道:「好的,好的……」

  倪素貞正容接道:「以當時的情況而論,最不願將家姊嫁與陶大俠的,還算是先父。但他老人家雖然壞,總算壞得有分寸,而並不曾對陶大俠恩將仇報,但卻是盡一切手段拆散家姊與陶大俠二人之間的感情。」

  頓住話鋒,略一沉思之後,才幽幽地接道:「就在這一段時間中,陶大俠突然受到一次意外的狙擊,傷勢雖然不算太嚴重,卻也不算太輕。先父聞悉之後,立即將陶大俠接入寒家,延請名醫,悉心診治,足有一個多月,陶大俠才算完全康復。

  「當然,在這一個多月中,家姊也經常陪著陶大俠,而使得他們之間的感情,於無形之中,又增進了不少。」

  話鋒再度一頓,又苦笑著接道:「說到這裡,我必須說出一句站在我的立場上來說,是很不應該說的話來。」

  方仁傑正容接道:「既然是不該說的話,那還是不說的好。」

  倪素貞也是正容說道:「但為了忠於事實,我卻是非說不可,因為,我懷疑陶大俠的受傷,是先父暗中所下的手,除此而外,再難找到合理的解釋……」

  情為何物傷人心

  方仁傑截口訝問道:「前輩何所據而作此大膽假設?」

  倪素貞笑道:「你想想看,令師是一個賭徒,也是一位孝子,除了因救家姊而得罪飛虎寨的入之外,可說是與任何人都談不到深仇大恨。」

  古文英嬌笑道:「對了,像當時那情形,如果是黃飛虎暗中派人下的手,則家師必無生還之理,如果是一般的過節,則家師不會受到那麼重大的傷害。」

  方仁傑連連點首道:「有理有理!」

  倪素貞正容接道:「所以,我才認為先父的嫌疑最大。」

  古文英笑問道:「前輩想必另外還有所據?」

  「是的。」倪素貞正容接道:「我的另一根據,就是根據先父在陶大俠的療傷期間,對陶太夫人所作的威脅。」

  方仁傑接問道:「那是怎麼說的?」

  倪素貞道:「據我所知,先父曾告訴陶太夫人,陶大俠的被狙擊,必然是為家姊的原故,而受到旁人嫉妒,也可能是飛虎寨的人所為,這一次雖能倖免於死,但長此以往,以後的麻煩必然更多,所以,根本解決之計,還是等陶大俠傷癒之後,立即秘密地遠走高飛才是上上之策。」

  頓住話鋒,美目環掃在座的四位年輕人,輕歎著接道:「你們想想看,我的懷疑有沒有道理。」

  方仁傑首先回應道:「這倒的確是大有可能。」

  「而且……」倪素貞正容接道:「陶家家境貧寒,陶太夫人更是本性狷介,不會接受別人饋贈,但當陶大俠傷癒之後,也不知先父使的是甚麼手段,本性狷介的陶太夫人,居然接受先父的一筆钜額贈款,強迫愛子相偕悄然離去,先父還暗中派人護送到目的地。」

  李含春笑問道:「陶前輩母子倆離去時,素娟前輩是否知道?」

  倪素貞苦笑道:「你想,先父會讓她知道麼!」

  李含春接道:「縱然當天能瞞著,以後還是會被揭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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