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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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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宏環顧四周一會,低聲道:「我主人的意思是說,你現在若遇上黑劍魔君紀南風及他的徒弟薛東史,有幾成勝算。」 裴翔威道:「哦,原來如此。」沉吟一陣,再道:「對紀南風,晚輩僅有一半的勝算,因為他的內力極高,而且我和他都概略瞭解對方的劍法。至於薛東史,則有七成把握。」 安宏輕「咦」一聲,問:「你不是打敗過他?」 裴翔威微微一笑,道:「昨夜勝的僥倖而已。」 崔福地頷首道:「好,勝而不驕,要得!」話鋒一轉,道:「前幾回,他們採取主動之勢,得了好多便宜,教我們吃了大虧。」 裴翔威道:「晚輩聽我外公說,前輩為了幫助我們,損折了好多人手,晚輩銘感五內。」說罷起身,深深一揖。 崔福地擺擺手,道:「過去的事,提它幹什麼。」喝口酒,又道:「昨晚我們反客為主,打得他們落花流水,順利救出你義父母、義兄,所以我想,咱們再給他們來一次,再打得他們落花流水。」說完,神秘一笑。 裴翔威頓時會意,道:「前輩,您的意思是打進去,能,便救出晚輩家母,不能,便抓薛東史為人質,做為交換條件?」 崔福地一拍大腿,笑道:「不錯,我正是此意,只不知你敢不敢去。」 裴翔威深吸口氣,壓住激動的心情,道:「晚輩父已作古,只余母親一人,說什麼我也要去試一試!」話聲雖放低了說,神情卻是愈來愈激昂。 崔福地道:「我們吃完飯就走。」仰脖子就著壺嘴把酒喝幹。 三人離了酒樓,一路往城北而去,看清沒人跟蹤後,閃身入了一間民房,再出來時,三人都換了一身打扮,著上髒汙的粗布短衣,穿草鞋,腰插短斧,一副樵夫打扮。 三人直來到城外一座大莊院附近,早有人接應給了他們三擔柴火。 三人來到莊院後門,安宏上前拍了三長、兩短、兩長的暗號,須臾,門呀的一聲打開,開門的人問道:「送柴麼?」 安宏道:「送三擔,避邪用的。」 那人點點頭,邊讓路邊打了個手勢,崔福地和安宏逕行進入,好像沒見到似的。 此刻時辰不過是下午申時初。 路上遇有人盤問,開門那人均說是送柴火來的。 三人進了柴房,安宏隱在門邊把風,崔福地道:「小兄弟,待會有人帶你去逮薛東史。」自柴堆抽出一套僕役衣服要他換上。 他邊換邊問:「前輩,是否沒在下母親的消息。」看崔福地點頭,微微一怔,立即七手八腳的換好衣服,從柴火裡拿出刀劍藏好。 外面走進一個管事打扮的人,催促道:「快跟我來!」 崔福地在他臨出去時,握一握他的手掌,道:「小兄弟,祝你好運。」 裴翔威微笑點頭,安宏也用力一拍他的肩膀。 崔福地對那管事道:「你若敢耍花樣,小心狗命!」 那人倉惶答道:「小的不敢!」連連打躬作揖。 裴翔威明白行非常事要用非常手段,但心中仍覺不忍,暗歎口氣。 那管事領他到廚房,盛了碗人參湯,用漆盤托著給他,叮囑小心,便穿廊過戶,帶他來到一間屋子前,稟道:「老爺,人參湯熬好了。」屋內的薛東史嗯一聲,叫他送進去,那管事推開門,示意送湯。 薛東史躺在床上假寐,打手勢叫端過來,裴翔威走近捧給他。 他伸右手來接,手腕一麻,急運勁欲掙,腕上鐵箍一緊,全身酸軟無力,心中大駭,疾問:「你是什麼人!」 裴翔威塗黑了臉,唇上貼著假髭,眼皮浮腫,使他認不出來,他才說了一個「你」字,便教人捏住牙關,發不出聲音。 裴翔威低喝:「你若膽敢叫喊,我立刻取你性命!」稍停,問道:「你將我娘關在哪裡?」放開手,讓他回答。 薛東史訝問:「誰是你娘?」此刻性命系於人手,說話上客氣了許多。 裴翔威聽他如此問,知自己尚未被認出,便道:「在下姓裴,我外公是九霄鷹王初泰機。」 薛東史驚道:「原來你是那個小子,你娘是我手中的一張天九牌,豈可交給你。」 裴翔威怒眼一瞪,道:「你別逼我!」 薛東史將頭一撇,來個不睬不理。 裴翔威正想逼他說出,心神紛亂下,沒注意有人走近,發覺時,那人已走入房裡,睹狀喝問:「你是誰,幹什麼來的?」話聲中大步欺近,雙拳直搗他後心。 裴翔威運指如風,封了薛東史數處穴道,旋身撥開拳,和那人一朝面,心中一震,詫道:「是你!」 那人竟然是外公的三師兄黎太和,他震驚於眼前的事實,疏神防守,接連受了幾記重拳,此時他的功力勝過黎太和許多,太虛神功自生反應,將拳勁盡數消卸掉。 黎太和退後幾步,叱道:「你是什麼人,如何認得我?」 見行蹤敗露,怕師弟知道此事,大喝沖前,殺著頻施,欲將之斃於拳下滅口。 裴翔威回過神,隨手消封來招,聞人聲鼎沸,腳步雜遝,心想:「先離開這裡,見了外公再說。」疾攻三拳驅退他,左手一掌轟開牆,挾起薛東史穿出上屋,幾個縱躍,便離了莊院,疾奔而去,把追兵拋諸腦後。 紀南風聞聲趕來,卻哪裡追得上。 崔福地與安宏二人趁著混亂離開,臨走前還放了把火,燒了幾間屋子亂人耳目。 黎太和也曾上屋來追,見他輕功身法是本門武功,嚇得停步不追,喃喃自語道:「他是六師弟?不像啊,他到底是誰?本門何時出來一個這樣的高手,太危險了!」 怔神間,被轉回來的紀南風推了一把,問道:「你認不認識那人?」 他搖頭道:「我不認識,不過他的武功家數是本門的。」 紀南風「哦」一聲,道:「你門中有輕功這麼好的人?」 語含嘲諷,黎太和怎會聽不出,但本領不如人,只好忍氣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紀南風下屋思索半晌,擊案道:「老夫若沒料錯,他就是初泰機的外孫,那個姓裴的小子,他媽的可惡,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瞧我抓到你不剝了你的皮才怪!」他現在一點也沒有宗師風範,倒像個市井粗人。 黎太和道:「這小子武功不可能這麼高,幾個月前我才和他交過手。」 紀南風猙獰笑道:「怎麼,你當老夫在胡說八道?有機會你和他交手看看,只怕不出五十招,你便會被撂倒地上。」說罷走出,不再看他一眼。 黎太和跳過去攔住,問道:「紀先生,那他為何要抓走令徒?」 紀南風負手笑道:「這還不簡單,他是想依樣畫葫蘆,換回他娘,可惜他打錯了算盤,哈哈哈!」 黎太和道:「紀先生,這怎麼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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