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諸葛青雲 > 英雄長劍美人情 | 上頁 下頁 |
一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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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在敵蹤未現之前,司馬白不可能有任何防範意念,確實是最良好的下手機會! 機會到了,人能配合得上麼?…… 答案是「能」,因為這是「天蠍尼姑」的預謀行動…… 她不能一路追蹤,司馬白不分晝夜,儘量快跑,就是「天蠍尼姑」另有一匹腳程彷佛的千里龍駒,但急急追趕之下,必被司馬白發覺,反而生出戒意! 故而,她是預設站頭,在算好司馬白開始疲累的地方開始,直到抵達岷山的路程中,至少設置了十個以上的「追魂站頭」。 司馬白一路上雖會為停轡,讓馬兒喘息,如今卻仍發現自己由於心急趕路,狂馳過甚,把馬兒跑得太累,再不讓它進點飲食,四腿收汗,這匹相當神駿的青馬,不死也要報廢! 是仁人,具俠膽,這份「仁」,這份「俠」,並不一定專門對人,對事、對物、莫不如此。 司馬白如今便對青驄健馬,起了憐念之心,算計路程已離岷山不遠,想令它好好歇息一陣! 他一面絲疆收勒,使馬兒「的答」緩行,一面游目四顧,想找個良好的歇息環境。 有了,路左有片小小山坳,景色幽美,水草豐盛…… 司馬白認為這小小山坳,是個良好歇足所在,卻不知道卻是「天蠍尼姑」所預先佈置的一處「追魂大站」? 他輕撫馬兒青鬃,拍了兩下馬頭,表示嘉慰,便勒左疆,策騎向山坳走進。 青驄馬似乎感激主人撫慰,高昂馬首,發出一聲長嘶! 這時,那山坳之中,也傳出一聲尖銳牧笛! 山野之中,有牧童吹笛,乃是常事,本來不足為奇…… 但雖然說是「牧童橫騎牛背上,短笛無腔信口吹」,總也有些村歌俚曲意味! 像這等只吹一聲的尖銳高音,便絕非什麼意興從容的牧童所為,而有點暗含殺氣的江湖信號意味! 司馬白如今以算是久經戰陣,見過世面之人,一聞笛聲,便知有異,準備飄身離鞍,看個究竟? 誰知他身形尚未離鞍,耳中未聽得半絲暗器破風之聲,股後、背上以及大腿之間,共起了十處火辣辣的劇痛。 這十處火辣辣的劇痛,當然是那或大或小的十隻藍鉤毒蠍,同時發難,每只蠍子,都豎起尾鉤,向他狠狠螫了一下! 司馬白迷惑了…… 如謂「迷惑」,有兩種,一種是心智上的「迷惑」,司馬白弄不懂這十處好似中了利針的奇異痛苦,是從何處而來? 另一種是精神上的「迷惑」,司馬白在感覺錐心劇痛以後,立即提不起精神來,周身軟綿綿地,想睡覺,恐怕要立即殞命,化作一灘血水! 山坳內,走出了人! 司馬白睡眼惺忪,只模模糊糊的看出是個藍衣人,便神智一昏,從青驄馬的背上,摔了下來! 「撲通」一聲,兩個滾翻,人便落地不動,他所著衣裳的腿股等處,並沁出色呈紫黑的十點血漬! 那從山坳中走出來的藍衣人,是個女人,但非尋常女子,她少了一種最能親托女子容顏美麗的東西,她頭上沒有頭髮! 這是個尼姑,是個身穿奇異藍色緇衣的尼姑! 雖然沒有如雲鬢發,加以襯托,這尼姑看上去仍十分美麗! 因為,她有另外一種本錢,比頭髮更對女人重要的東西——年輕。 這藍衣尼姑,約莫只有二十三四或二十四五光景?…… 二十三四五。並不算太年輕,是女人最美的年齡麼?比起十六七八九來如何? 都美,但美得不同,一個是美得含蓄,一個是美得奔放,一個是美得俏,一個是美得豔…… 柳葉眉、杏核眼、櫻桃小口一點點,這藍衣女尼委實美得豔絕,但看上去,卻不太像個尼姑! 裝扮像、佛珠、緇衣、戒疤、雲拂,尼姑該有的打扮,她都有…… 眉毛、鼻子、嘴巴、都沒有褒貶,因為尼姑臉上,也應該有這些東西。 問題出在那雙眼睛,水汪汪,太靈活了,顧盼之間,勾魂攝魂,仿佛能噴出火來! 尼姑是出家人,講究是七情淡而六欲空,怎麼能有這麼一對超越妲姬,寒過楊貴妃,看得傻殷紂王,迷得死唐明皇的桃花媚眼! 一出山坳,這藍衣女尼兩道水汪汪的眼神,便盯在司馬白的身上! 她起初猶有戒意,不敢突然接近司馬白,直等看清司馬白腰背股腿之間的十處血漬,她的疑慮戒意,才從眉宇間慢慢消褪! 這時,有支冷酷而帶有殺氣的隊伍,正在接近司馬白…… 這隊伍,就是紛紛從馬上爬下的十隻藍鉤毒蠍! 它們似乎想給司馬白再來一下! 藍衣女尼瞥見,口中忽又發出那種宛如牧笛的奇異聲音,不過卻不像前次那等尖銳,比較來得緩和…… 十隻毒蠍聞聲,立即轉向,被藍衣尼姑收入緇衣大袖之內。 藍衣尼姑日注司馬白,自言目語地,媚笑一聲說道:「藍鉤毒蠍,天下聞名,你挨了十鉤,居然尚不會當時斷氣,委實算得上是條鐵錚錚的漢子……」 話方至此,山坳之中,居然又有人接口嬌笑地,高聲問道:「二師姊,大功告成了麼?」 隨著話聲,又有個比較更年輕的十八九歲藍衣尼,走出山坳。 這女尼手中持著一隻徑約三寸的黑色圓筒,向暈臥在地的司馬白,遙遙比准! 年長女尼搖手叫道:「藍煙師妹莫按機簧,你看見他腰背腿股間的十處蠍螫血漬沒有,用不著這具留用萬一的『烈火飛蝗筒』了!」 那名叫藍煙的更為年輕女尼,飄過一瞥相當冶蕩的眼色說道:「藍雲師姊,你莫非憐惜這位本門大敵『聖劍書生』,有對他欲降甘露之意?」 從她們的相互稱呼聽來,這藍雲、藍煙兩名年輕女尼,似乎是天蠍尼姑的門下弟子。 藍雲此時戒心已退,走近司馬白,向他臉上,盯了兩眼笑道:「張敞衛,無此風神,在砍下他的人頭,去骨縮小,向師傅報命之前,若不先好好享受一番,拿他當作物件,實驗實驗『素女偷元』的采補大法,得些益處,豈非暴殄天物?……不過……」 藍煙見藍雲語音忽頓,不禁訝然問道:「不過什麼,師姊怎不說將下去?」 藍雲笑道:「不過這位『聖劍書生』的功力太高,連師傅都似有點對他忌憚,我們敢替他解蠍毒嗎?若是蠍毒不解,神智欠清,縱然利用藥物主力,勉強合歡,但攜雲握雨之間,豈不索然寡味,等於摟著一具木頭人嗎?」 藍煙聞言,咬牙說道:「既然如此,乾脆給他一記『烈火飛蝗筒』,燒個乾淨,免得又留後患!」 語音方落,又要把手中那具黑色圓筒,舉向司馬白比准藍雲笑道:「師妹莫要性急,縱要殺他,也要先砍下人頭,去骨縮小,不然怎麼向師傅交代?……」 說到此處,忽然又擺出作師姊的威風,雙眉一揚,朗聲說道:「藍煙師妹,你把『聖劍書生』司馬白抱進山坳洞內,由我用『天戮神刀』下手,保持他頭顱完美,才可在師傅面前,好好領筆獎賞!」 藍煙身為師妹,不能不遵師姊吩咐,只得揣起那枚霸道無倫的「烈火飛蝗筒」來,下腰把司馬白抱起,向山坳之中走去。 但這一懷中抱人,司馬白的英俊容貌,男子體香,不禁又引得平素便風流蕩逸,不守清規的藍煙小尼,欲海翻瀾,心猿意馬! 走進山坳,遙見坳左壁下,有個洞穴,藍煙邊自抱著司馬白,進向洞穴,邊自揚眉叫道:「藍煙師姊,我想起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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