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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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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大器自獲「陸地游仙」霍出塵功力轉注後,內勁方面,果然異常雄渾,與前判若兩人,這一拂袖之下,舟尾水花狂卷,所乘船只,像只箭頭般,疾標而出,加快了不少速度! 這種驚世駭俗的神奇表現,使船家又驚又喜,以為遇仙,越發毫無顧忌地,把櫓兒舵兒,掌得穩穩! 鮑恩仁自然不能讓吳大器一個偏勞,也在船的另側湊趣。 但任憑他們以內力催舟,用最快速度,趕到「君山」,業已不見了打鬥之人蹤跡! 吳大器向鮑恩仁發出一聲苦笑,鮑恩仁遂對船家說道:「船家請在此稍等,我們到岸上辦點事兒,一個時辰左右,定會回來!」 船家陪笑道:「客官儘管請便,慢說個把時辰,便等上半日,又有何妨?人不回來,船不會走!」 鮑恩仁喜愛這船家相當上路識趣,又拋過一塊碎銀,便與鮑恩仁飄身上岸。 上岸以後,鮑思仁先不追人,卻向岸邊的一些淩亂腳印,仔細注目! 吳大器道:「鮑兄想從這些腳印中,看出打鬥雙方的身分來麼?」 鮑恩仁仍在邊自注目,邊自揚眉答道:「身份雖看不出,但我看出打鬥雙方,一個內力甚雄,一個輕功極俊……」 吳大器向岸上一種極為清晰的大型腳印,一種淡得若非仔細注目,幾難發現的較小腳印,看了兩眼,點頭笑道:「鮑兄神眼,果然看得有理,但你不妨試加推論,其中有無司馬白老弟?」 鮑恩仁毫不加思索,好似胸有成竹地,便自應聲答道:「沒有!」 他答得這樣乾脆,倒弄得吳大器有些不解起來,目注鮑恩仁道:「鮑兄是否根據我們推斷岳陽樓上的青袍道人,便是司馬白老弟,才猜測這地上的兩種腳印,並無……」 鮑恩仁搖頭道:「那岳陽樓上的青袍道人,究竟是誰?僅憑推理,怎可斷言。我是因為曾與司馬白老弟,共同行止了一段時間,平素觀察力量,也尚稱仔細,才看得出這兩種腳印中,大的比司馬白壯大,小的又比司馬白纖小。」 吳大器皺眉道:「司馬白老弟生得秀裡秀氣,是副標準美男子,俏書生的身材,則這雙比他纖小,留痕不深,顯然輕功極俊的腳印,應該屬於女子所有!」 鮑恩仁點頭道:「小弟完全同意,正因花寒玉已死,柳還珠不知,也不會這樣湊巧地,來赴『端陽洞庭之會』,故而進一步可以把這女子的身分,確定為柳明珠,或江小秋的二者之一……」 吳大器目光微轉,想了一想,突然笑道:「假如以鮑兄的這種兩分法,作為論據,進一步地加以推理,似乎又可歸納出單一物件,確定為柳明珠了!」 鮑恩仁笑道:「吳兄如何立論?」 吳大器道:「假如是江小秋姑娘,則根據她在岳陽樓上,劍劈『黃鉤毒蠍』,立追敵蹤的已知情況,似可判定她的對手為『天蠍童子』衛權!」 鮑恩仁道:「相當合理……」 「但衛權號稱『天蠍童子』之故,便因身材矮小,另一隻腳印,既甚壯大必不是他,因而可以反過來猜測,他的對手,也不是江小秋了……」 他正說得頭頭是道之際,鮑恩仁突然微側身形,伸手一指道:「吳兄你看……」 吳大器隨著鮑恩仁的手指看去,只見約莫三十來丈以外,有個白衣書生以極快步履,奔向岸邊,但所見白色儒衫,似已污穢,染有不少血漬! 由於距離尚遠,任恁鮑恩仁與吳大器的目力再好,也無法看清究竟是這白衣書生自己受了重傷?抑或染的是旁人之血? 鮑恩仁因未見過江小秋的男裝形象,遂向吳大器問道:「吳兄,這是不是你在岳陽樓上相遇之人?」 吳大器只覺身形頗象,面貌卻無法看清,遂試探性的略提真氣,高聲叫道:「江姑娘……」 既已提了真氣,自能傳聲及遠,但那白衣書生,卻連理都不理,只在岸邊解下一隻梭形小舟,便縱入舟中,蕩漿而去。 吳大器道:「這白衣書生定然不是江小秋姑娘,否則,她定必向我追問司馬白的死訊!鮑兄,我們且向他出現的山腳之處,搜一搜著,他滿身血漬,定經打鬥,或有什麼蛛絲馬跡?……」 鮑恩仁正在點頭,忽然「咦」了一聲自言自語說道:「時近端陽,『洞庭湖』上的怪事多了,難道這白衣書生,竟是『天蠍秀才』歐陽綸麼?」 這時,吳大器也看出蹊蹺原來那滿身血漬的白衣書生,獨駕小舟的所行方向,竟是直對湖中那艘「天蠍白舟」駛去。 鮑恩仁與吳大器四目遙注,見那白衣書生把小舟駛近以後,竟飄身縱上了「天蠍白舟」。 吳大器苦笑道:「此人既然敢上『天蠍白舟』,多半便是『天蠍秀才』歐陽綸了,我們且再看看舟上會不會起爭鬥!」 那白衣書生應該便是「天蠍秀才」歐陽綸,或其手下人物,否則,只要爭鬥一起,便屬敵氣同仇,不論那白衣書生究竟是誰?吳大器與鮑恩仁也會立即趕去,替他打個接應。 就在吳大器與鮑恩仁聚精會神地,凝目注視之際,怪事再度發生! 在「天蠍白舟」西南方約莫六七十丈以外,從漠漠水雲中,又出現了一艘巨型白舟! 約莫百丈的距離,雖然太遠,但因那艘巨型白舟的全船燈火通明,到也約略可辨。 船頭、船尾均有圖樣,但看不清是否「蠍子」?以及尾鉤澤色? 桅杆飄有長幡,幡上書有字跡,但也看不出是否「歐陽」兩字? 總而言之,若從外型看來,遠的那艘白色巨船,比近的這艘白色巨船,因桅杆頂上,多了飄揚長幡,竟更像「天蠍秀才」歐陽綸橫行江湖的「天蠍白舟」! 更妙的是,遠的那只白舟,才一出現,近的這只白舟,便立即起錨,轉舵追去! 吳大器目注鮑恩仁,眉頭緊皺道:「鮑兄,『天蠍白舟』也鬧雙包,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明日便是端陽,『洞庭湖』上,會不會弄出兩個司馬白呢?」 鮑恩仁苦笑道:「我也莫明奇妙?簡直可以說被弄得滿腹疑雲,一頭玄霧!」 吳大器指著那兩隻一前一後漸行漸遠的白色巨舟,揚眉問道:「我們要不要追?」 鮑恩仁搖頭答道:「吳兄請看,它們走得多快?我們這種單櫓小船,只宜在岸邊游湖賞景,縱然船家技好,不畏風波,也無法追得上呢!」 說至此處,雙眉微揚笑道:「但既入寶山,不能空手而回,吳兄剛才之議,我到贊成,不妨去往那滿身血漬的白衣書生的出現之處看看。」 鮑恩仁既贊同此議,吳大器自然便與他一同走往三十來丈以外的那片山腳。 果然,才到山腳,便發現了情況…… 鮑恩仁與吳大器才一轉過山腳,便相顧一怔,止住腳步,鮑恩仁手指一片樹林,皺眉說道:「吳兄,你嗅出蹊蹺沒有?這片樹林之中,有好重的血腥氣息!」 吳大器點頭道:「我聞見了,我們進林看看!」 這兩位,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江湖,深知林內右有藏敵,則兇險必甚,否則,也不會把「追敵入林」,列為江湖禁忌之一! 如今,他們雖見白衣書生已去,入林之時,仍極謹慎。 他們不是並肩闖入,而是一前一後,前面的吳大器,注意前、右兩方,後面的鮑恩仁,注意左上兩方,這樣一來,除非敵人是從地底冒出以外,那一方若有情況,他們也會及時發覺。 這措施,並未經過磋商,他們完全靠的是互相一對眼神便懂心意的高度默契。 行約丈餘,未遇埋伏,林中倒出現了一片兩三丈方圓空地。 空地上血污狼藉,躺著三具人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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