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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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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大器精于製作冶煉各種銳利兵刃,當然也渴欲知曉能夠防禦這種銳利兵刃之策,故而目不轉睛地,注視鮑恩仁的動作。 鮑恩仁的手兒,從懷中慢慢縮出,向吳大器把手掌一舒,揚眉叫道:「吳大器,考考你這『小氣魯班』,你認不認得這是什麼東西?」 吳大器目光一注,見鮑恩仁掌中托的是枚徑約一寸三四,非金非革,非甲非石的錢形之物,他先還未甚注意,但取在手中,反覆略加察看後,不禁失聲叫道:「護穴龍鱗,這種罕……罕世異寶,是……是從那裡來的?」 鮑恩仁道:「你記不記得溫柔姑娘?」 吳大器道:「那個溫柔姑娘?難道是『溫柔鄉』樂戶中的招牌小姐?」 鮑恩仁點頭: 「不錯,你離開『溫柔鄉』,可曾再去?」 吳大器正色道:「我雖好酒色,並不沉溺,一路上惱人煩人的江湖大事,如火如荼,那裡還有工夫,和還有心情,再去『溫柔鄉』,找小鳳仙,床幃敘舊,妍妍老妍頭呢?」 鮑恩仁失笑道:「不去才對,去了你必掃興,因為小鳳仙已被司馬白老弟,不惜千金,量珠脫藉!」 吳大器有點大出意外地,聽得怔了一怔,眉峰微蹙說道:「司馬白要割我的靴腰子?……」 鮑恩仁笑道:「司馬白老弟已被不少紅粉佳人,纏得透不過氣,他那裡還有如此風流雅興?只因知道小鳳仙是你的老相好,才在為溫柔脫藉除牌之際,把小鳳仙也一併贖身,讓她脫離苦海!」 吳大器「呀」了一聲,苦笑道:「千金揮手,代贖娥眉,這份人情,我可欠得大了,為了明白來因去果,老偷兒且把當時情事,說得詳盡一些好麼?」 鮑恩仁一面飲酒,一面遂把與司馬白同去「溫柔鄉」妓院,追查吳大器行蹤的那段經過,詳細說了一遍。吳大器靜靜聽完,向鮑恩仁問道:「這樣說來,是溫柔送了二十四片『護穴龍鱗』,護住前胸後背各大要害,『七坎死穴』自然是必護之處!否則,你的『白虎雙牙錐』,銳利無比,既已破衣,怎會不見血呢?」 吳大器自然懂得鮑恩仁如此解釋的言外之意,略一尋思,點頭說道:「我的『白虎雙牙錐』在你的『七坎穴』上,見不了血,則『天蠍神君』蔡昌的獨門蠍形暗器,打在司馬白的『七坎穴』上,也不會對那位『聖劍書生』,構成太大傷害!」 鮑恩仁笑道:「便因如此,我才喝得下酒,我才認定司馬白老弟不會慘遭劫數……」 話猶未了,吳大器便似想起甚事,連連搖手,截斷鮑恩仁的話頭道:「不對,不對,其中尚有蹊蹺!」 鮑恩仁詫道:「蹊蹺何在?」 吳大器道:「根據我在『水月大會』所見,以及一路暗中隨行,所睹情況,司馬白老弟的年齡雖輕,成就卻高……」 鮑恩仁接口道:「他『督任二脈』已通,『生死玄關』已破,除了家傳『天罡六大劍式』,極為精微外,真氣內力方面,也有大成,至少要比你我,高明深厚多了!」 吳大器瞿然道:「我所說的『蹊蹺之處』,便在於此……」 鮑恩仁方一皺眉,吳大器已把谷口壁頂所見,司馬白與「辣手魯班」班小平,兩度合掌,竟非其敵,被震得連連後退,身形搖晃,足下蹌踉等情,加以敘述。 鮑恩仁怪叫一聲道:「這就真的怪了,班小平老賊除了仗恃那枝『追魂雙絕魯班筒』外,能有多高修為?無論由你或我上陣出和,班小平都不會是三掌之敵……」 語音至此頓住,細一尋思,又複說道:「我們試加推斷,班小平的功力,不可能突飛猛進,則造成這種蹊蹺原因,定是司馬白老弟不知遭遇何種禍變!在真氣內力方面,有了一時難以恢復的極大損耗!」 吳大器舉杯微飲,並回想當時情景,似有所悟地,點頭說道:「老偷兒,你的這種推斷,大概十分正確,完全近於事實,因為我在谷口壁頂,初見司馬老弟時,就覺得他相當狼狽,神情十分焦悴,好似身受重傷?或經歷了什麼重大不如意的事故?……」 鮑恩仁叫了一聲「奇怪」,好生不解地,雙眉深蹙說道:「司馬老弟獨自別去之故,便是受了『陸地游仙』霍出塵所扮金面赤衣人的刺激……」 吳大器插口道:「關於此事,我要替霍出塵解釋一下,霍兄對司馬老弟期許甚高,盼有大成!他認為年輕人不宜過份一帆風順,才故意加以磨折,激勵上進……」 鮑恩仁笑道:「我不是蠢人,當時雖未摸清全盤事實,但已感覺得出霍遊仙是對司馬老弟故意磨折激勵!但問題怪在司馬老弟受激獨別,意在暫摒百欲,全力進修,怎會在那谷中,遭受什麼禍變?他內力極充,劍法極好,更有特殊體質,萬毒不侵,能令他精神焦悴,真元大耗的其人其事,豈不煞費推敲?」 吳大器歎道:「世上不可思議的事情多呢,在你未曾上這岳陽樓前,我已遇著一位對司馬白老弟,極為關懷之人!」 鮑恩仁問道:「暈啦?除了我與『陸地游仙』霍出塵外,關懷司馬老弟之人,大概定是他那些紅妝膩友!」 吳大器遂把與白衣書生相遇之事,向鮑恩仁說了一遍。 鮑恩仁聽完道:「你們不曾通過姓氏麼?你認為此人是誰?」 吳大器道:「本來我也猜想不到,但見了他腰間懸了一具空的劍鞘,又稱前來『洞庭』之故是等人還劍,才窺透了一些端倪……」 鮑恩仁想起芙蓉園中,失去秋水芙蓉劍之事,答應說道:「莫非是『秋水芙蓉劍』的原主人,江涵秋的愛女江小秋姑娘?」 吳大器頷首道:「我的猜測與你這老偷兒是不約而同,全無二致……」 鮑恩仁舉目四顧道:「江姑娘呢?」 吳大器又把岳陽樓外飛進一隻尾鉤金黃的巨大毒蠍,引得白衣書生縱身追去等情,加以敘述道:「那白衣書生一見毒蠍,在擊斃之後,立即追去,並要我不可離開,務必在此等他!」 鮑恩仁道:「黃鉤毒蠍,是『天蠍童子』表記,而『天蠍童子』又恰是在『水月江村』中,害死江涵秋之人,如此一加對照,那如白衣乃生定是江小秋了!」 吳大器苦笑道:「是她,不會有錯,但江小秋雖似武功進度極快,有些奇異遇合,欲與『天蠍童子』作為對手,總嫌軟了一點!我正不知是呆坐此處,苦苦等她,抑或設法追蹤,替她打個接應,你這老偷,一向足智多謀,替我拿個主意好麼?」 鮑恩仁伸手向樓外極目青蒼的洞庭浩淼景色,指了一指道:「若能追蹤,當然是替她打個接應,比較穩妥,但八百里洞庭,煙波浩渺,卻到那裡去追?那裡去找?」 吳大器苦笑道:「你這想法,再度與我相同,看來只有在此儘量等一等了。」 鮑恩仁道:「你大概知道江小秋姑娘是在等誰還劍?」 吳大器笑道:「我當然知道,但江小秋姑娘卻不知道,否則,她又怎會失之交臂?」 鮑恩仁怪叫一聲道:「失之交臂?難道就是你麼?」 吳大器道:「借劍之人,不是我,但還劍之責,卻落到我的頭上!」 鮑恩仁道:「這事有點古怪,聽來似乎不太合理,其中定必尚有什麼玄虛?……」 吳大器歎道:「一點都不古怪,當時借劍之人,是『陸地游仙』霍出塵,孰料霍出塵出塵而逝,作了真正的天上游仙,遂托我向江小秋,來踐還劍之約。」 鮑恩仁向吳大器全身上下,略一打量,因不見劍影,遂詫然問道:「你既是還劍之人,則那柄鋒芒絕世,為武林人物萬眾覬覦的『秋水芙蓉劍』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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