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諸葛青雲 > 血掌龍幡 | 上頁 下頁 |
一四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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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鈺聞聲抬眼,只見一處山角後並肩轉出三位須黑如漆,飄逸出塵,背負長劍的中年全真,一字排列,擋住去路! 獨孤鈺停下身形,一任那三名中年全真行至身前方始拱手說道:「三位道長喚住在下,不知有何見教?」 他倒是先發制人,三名中年全真居中一位,雙目精光閃動,看了他一眼,道:「豈敢,貧道等正欲請教施主蒞臨之意!」 獨孤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不答反問地道:「道長怎麼稱呼?」 那中年全真道:「有勞動問,貧道『天虛』!」 獨孤鈺「哦!」地一聲,拱手說道:「原來是七子之首,天虛道長,久仰!」目光一掃另外二中年全真,又道:「那麼,這兩位該是玄虛道長與子虛道長了?」 「武當七子」名震宇內,天虛自然不以為怪,道:「施主神目,還未請教施主高姓大名!」 獨孤鈺淡淡說道:「不敢,在下範靜仁!」 樹影人名,洞庭一會,「範靜仁」三字早已震動武林,「武當七子」雖然為探索重寶,那夜也曾隨「上清宮」主持「太虛道長」前往洞庭,但那只是在岸上,既在夜間,距離又遠,並未看清那位威震群魔的範靜仁面貌,加之獨孤鈺今日又是另移一襲青衫,當然他越發的不識! 如今獨孤鈺這一自報姓名,「範靜仁」三字甫出,這「武當七子」為首二劍便自心神大震,霍然變色。 天虛更是忙一稽首,改容說道:「原來是范施主俠駕蒞臨,武當生輝,天虛得接大駕,何幸如之?天虛斗膽,敢再問少俠蒞臨之意!」 這天虛不愧為七子之首,一聽眼前這位青衫書生便是范靜仁,立即想起洞庭大會幾樁事兒,馬上動問來意,以便謀取對策! 獨孤鈺自然懂得,微微一笑,道:「道長可曾參於洞庭大會?」 天虛心中猛地一緊,道:「少俠神目如電,貧道不敢相瞞,那日貧道確曾在岸上瞻仰過少俠神威!」 獨孤鈺笑道:「道長過獎……」雙眉微揚,接道:「道長既曾參加洞庭大會,當知範靜仁當時為『戴雲山莊』莊主,『玉面神龍』韋曉嵐誤傷貴派弟子所做言語!」 天虛心弦再震,方自點頭,獨孤鈺淡淡一笑,又道:「那麼,道長該已知道範靜仁的來意!」 天虛只覺一顆心往下一沉,強笑說道:「少俠言之不虛,有道是:『冤有頭,債有主』,武當天膽也不敢視少俠為……」 獨孤鈺不等他話完,微一搖頭,笑道:「道長想差了,範靜仁今日此行並非來惹事生非……」 天虛眉宇間掠過一絲驚喜神色,飛快接道:「貧道斗膽再問!」 獨孤鈺雙眉微軒,淡笑說道:「道長不用客套,範靜仁今日此來隻想和平解決此事!」 天虛大感意外,心中一松,道:「貧道愚昧,請少俠指教!」 「好說!」獨孤鈺微一沉吟,目注天虛,道:「道長可能為此事做主?」 天虛面上一紅,頗為愧窘地道:「少俠之意可是要與敝掌教面談此事?」 獨孤鈺拱手說道:「失禮之處,請道長原諒!」 天虛頓時面現難色,遲遲未語! 獨孤鈺明白天虛何以為難,挑眉一笑,道:「既有不便,範靜仁不願……」 天虛忙自搖手,頗為窘迫地道:「少俠請勿誤會,敝派近遭巨變,正值多事之秋,為此,敝掌教曾傳諭封山,並且一再曉諭在此期間不見任何外客……」 獨孤鈺自然知道天虛這「巨變」,「多事」之辭何指,揚眉笑接道:「既然如此,範靜仁只有告辭!」舉手一拱,便欲轉身! 「少俠且慢!」天虛明白此事體大,萬萬疏忽不得,況且武當派也惹不起眼前這位人物,暗一咬牙,急急說道:「少俠為敝派事而不遠千里,屈駕枉顧,自當例外!」 話鋒微頓,一注身旁「玄虛」,正色說道:「煩請師弟通報掌教,就說范少俠大駕蒞臨,請掌教預備迎接!」 玄虛向著獨孤鈺微一稽首,轉身如飛而去! 天虛果然老謀深算,他不敢輕易相信這位人物「和平解決」四字,幾句交待已暗示玄虛通報掌教,早做準備。 接著,他示意「子虛」留守「解劍坡」,然後肅然稽首:「貧道帶路,少俠請!」轉身行去! 獨孤鈺武學雖然高絕,江湖歷練究竟還嫩的多,自然未能聽出那弦外之音,一聲!「有勞!」飄然舉步! 天虛功列宇內一流高手,獨孤鈺更高天虛不知幾許,二人雖說未展身法,只飄然舉步,但卻一般地似行雲,若流水,較諸常人已是快上數倍! 由「解劍坡」,經「掛劍樹」過「紫辰門」,穿「聽經林」越「接天階」,至武當重地「上清宮」不過半裡之遙,未到半盞茶工夫,獨孤鈺在「天虛」前導下,已走完「接天階」最上一級石階! 舉目望去,「上清宮」紅牆綠瓦,莊嚴宏偉,已在目前! 那「上清宮」前,方圓數畝的廣場上,早已站滿了武當全真! 當先一位鬚髮俱灰,像貌清奇的全真,正是那武當當代掌教紫虛真人! 身後,緊隨八大護法真人,再後,鬚髮如雪,十目似電的,是武當碩果僅存五長老:「無」字輩高手! 五長老身後,足那名震遐邇的「武當雙神劍」! 隔了幾步,數十名中年全真背負長劍,神態威猛懾人,卻是那威揚武林的武當「卅六天罡」! 武當一派上自掌門的傑出好手,除各殿主持真人外,可說全部恭迎於斯!而且,個個肅穆,一派恭謹! 任他獨孤鈺對那諸大門派已存怨嫌,早出芥蒂,此刻目睹這等迎賓大排場,也不禁暫時地敵意全消,悚然動容,暗感不安! 老遠地,便自躬身還禮,然後急步走了過去,肅然又是一揖,道:「範靜仁末學後進,何敢當貴派如此重禮,掌教豈非折煞在下!」 紫虛真人雙目神光閃動,深深地看了這位門人回報,描述有如天神的年輕書生一眼,肅然說道:「目前方聞威名,今日幸睹神采,得接俠駕,武當舉派生輝,何幸如之,似少俠這等絕世高人,姑且不論來意如何,既臨武當便是我派貴賓,貧道敢不暫停一切,率眾恭迎!」 一番話不亢不卑,極為得體,聽得獨孤鈺不由暗自點頭,頗為心折,儘管他一上武當便勾起取回那散落于武當「歸真經」之念,憤恨武當那趁火打劫的行徑,而一時卻也自發作不起來。 正自思忖如何回話,但聞紫虛真人朗聲又道:「适才接玄虛師弟飛報,已知少俠蒞臨武當只為化解『戴雲山莊』與敝派之間恩怨,貧道私心好生感佩,此處非待客之所,請少俠『上清宮』內,容貧道一盡地主之誼!」說完,側身讓客! 獨孤鈺腦中電轉,忙自拱手說道:「范靜仁幸蒙掌教抬愛已感不安,何敢再行打擾?掌教如不介意範靜仁失禮放肆,可否屈駕片刻,聽我數語?」 紫虛真人不愧一派掌教之尊,只感意外,卻未在意,呆了一呆,站回身形,稽首說道:「貧道敢不從命,恭聆少俠教言!」 獨孤鈺不欲多費時間,再行客套,星目略一輕掃,正色說道:「在下願聲明在先,此行旨在和平解決貴派與『戴雲山莊』之間仇怨,此事體大,範靜仁只有斗膽驚動掌教,也只能將此中原委做一證明,能否如願,全在掌教千金一諾!」 紫虛真人並未答話,武當諸道也自個個面色木然! 獨孤鈺看得雙眉微微一挑,朗聲又道:「其次,我要說明貴派弟子與少林門人確系傷在『玉面神龍』那『十步摧心斷魂掌』下,然而那卻是事出誤會,韋曉嵐不過也一被害人!」 武當諸道神色微變,目光齊齊射過,只有紫虛真人仍然一派泰然,看了獨孤鈺一眼,道:「韋曉嵐肆意行兇,既然無端傷我門人是實,貧道不能領悟少俠這『誤會』,『被害人』二辭何解,敢請少俠釋疑!」 獨孤鈺淡淡一笑,道:「豈敢,在下理當有所說明!」目光如電,環顧武當諸道一眼,接道:「在未說明之前,在下也有一事欲先行就教!」 「少俠請問,貧道知無不言!」 獨孤鈺略做沉默,待得紫虛真人雙目微動,方始突然接道:「掌教只知『玉面神龍』掌傷貴派弟子,可知貴派弟子中偕同少林門人,夜襲『戴雲山莊』大肆燒殺劫掠之事?」 紫虛真人只是神情一愕,尚未答話,身後諸道卻已霍然色變,五長老中無為真人鬚髮俱張,突然厲聲接口:「施主有何佐證,出此中傷之言?」 獨孤鈺雙目神光電射,深注他一眼,說道:「道長怎麼稱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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