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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諸葛青雲 > 血掌龍幡 | 上頁 下頁
一一〇


  司徒霜暗暗一笑,道:「既然如此,請問掌門人,如果有人竊走重寶然後在各派重地粉壁之上留下『杜玉』二字,是否有此可能?」

  大慧禪師呆了一呆,道:「司徒洞主是說……」

  司徒霜飛快接道:「後學請問掌門人是否有此可能!」

  大慧禪師略作沉吟,毅然點頭!

  司徒霜淡淡一笑,道:「這是後學深覺可疑的第一點,其次,就後學所知那名叫杜玉的書生雖身懷武學,但充其量只足防身,而且只能應付一般二流角色,這並非後學信口雌黃,毫無根據,掌門人不妨問問三老,也許三位大師已有了報告!」

  大慧禪師點點頭說道:「司徒姑娘說得不錯,老衲三位師兄已對老衲略述沿途之事!」

  司徒霜微一點頭,道:「那就更好不過,請問掌門人,貴各門派那藏寶重地戒備如何?」

  大慧禪師毫不猶豫,軒眉說道:「雖非銅牆鐵壁,龍潭虎穴,一般武林高手也休想進入五十丈內!……」

  突然精神一震,「啊」的一聲,急急接道:「老衲明白了,似這等藏寶重地便是一干武林高手也難潛入,更何況一個武學!……」

  司徒霜突然微笑接道:「到現在為止,掌門人當可了然那姓杜的書生委實無辜!」

  大慧禪師雙眉一軒,道:「以司徒洞主的高見……」

  司徒霜欠身接道:「不敢,掌門人一代高僧,神目足察秋毫,當可看出這是一樁極為愚笨的嫁禍手法!」

  大慧禪師微一點頭,赧然說道:「不錯,若非司徒洞主一言驚醒,老衲仍自懵懂,由此看來,的確是有人故意嫁禍那姓杜的書生!」

  一直未開口的董飛瓊,突然一笑說道:「豈止是要嫁禍那姓杜的書生?分明也是嫁禍于諸大門派!」

  大慧禪師呆了一呆,目注司徒霜道:「這位女施主!……」

  司徒霜微微一愕,隨即會過意來,一笑說道:「後學失禮,這位是後學拜姐……」

  董飛瓊跟著說道:「後學董飛瓊!」

  大慧禪師「哦」了一聲,道:「原來是董姑娘,老衲愚昧,姑娘可否進一步加以說明!」顯然這位佛門得道高僧是難得糊塗!

  董飛瓊淡淡一笑,道:「掌門人不覺得這是一著用心極為陰險歹毒的借刀殺人,一石兩鳥之計麼?」

  大慧禪師怔了一怔,更覺茫然,老臉一紅,苦笑說道:「姑娘……」

  董飛瓊暗暗歎道:「看來若非有自己二人這一趟,諸大門派永遠蒙在鼓裡!……」

  嫣然一笑,道:「掌門人當知道,到目前為止,諸大門派乃相信那姓杜書生便是竊寶之人,雖然此刻那姓杜書生已為隱世高人收錄門下,但他必有重出江湖之一日,鎮山重寶事關諸派英名毀譽,百代盛衰,諸大門派即是拼著毀派人亡也誓必追回失竊重寶!……」

  大慧禪師肅然說道:「姑娘說得不錯,鎮山重寶曆傳千百年,本各門派絕不容淪于外人之手!」

  董飛瓊淡笑接道:「那人也就是看准這一點,竊寶之事,不早不晚,偏偏發生在那杜姓書生將被隱世高人收錄之前,掌門人請想,那杜姓書生一旦藝成出山,諸大門派便決不會放過他,那麼,他在忍無可忍之下,會怎麼不想可知。」

  頓頓又道:「至於那隱世高人之一身曠古絕今功力,三位大師諒已盡述,名師出高徒,如果他一怒之下找上諸門派,後果將不是後學一人可以想像,後學姐妹非敢故示嚴重,但以事論事,掌門人諒能諒宥直言!」

  大慧禪師億起「峨嵋三老」之言,不由機伶伶地打了個寒顫,突然站起,肅然說道:「多謝二位當頭棒喝,使得老衲靈台空明,冥頑盡退,諸大門派若非二位,後果委實不堪設想,峨嵋萬劫不復,老衲罪孽深重,愧對佛祖,此恩此德,峨嵋永志不忘,請二位先受老衲一拜!」說罷,就要行下大禮!

  司徒霜心中一急,就要躲閃。

  董飛瓊突然一笑說道:「武林中人,武林人管之,更何況我等還有一點私心,掌門人豈不要折煞後學姐妹!」皓腕微舉,輕描淡寫地向大慧禪師微微一拂!

  大慧禪師方要下拜,倏覺一股極強的無形勁氣迎面吹來,竟然逼得他拜不下分毫,心中一驚,突然暗加三成真力,顯然這位佛門高僧他是硬不服氣!

  然而,不加還好,一加之下,一個宏偉身軀竟然有上飄之感,不由心中大震,目瞪口呆,作聲不得!

  司徒霜看在眼內,不由暗暗一笑,你這不是自討苦吃!微笑說道:「掌門人莫要如此客氣,後學姐妹還有事相求!」

  大慧禪師瞿然驚醒,凝注董飛瓊肅然說道:「老衲已二次領悟到姑娘曠世神功,私心無以敬佩,不知令師是哪位高人?」

  董飛瓊微欠嬌軀道:「後學情急,無端獻醜,倒令掌門人見笑啦,家師山野閒人,忘名已久,掌門人當能見諒!」

  老和尚知人家不願輕露師門,深注董飛瓊一眼,長歎說道:「二位女施主瑤池仙品,人間威鳳,天下武林何其福厚,峨嵋一派更覺無上榮寵!」

  二女淡淡一笑,道:「掌門人過獎,後學姐妹只有汗顏!」

  大慧禪師輕歎連連,半晌方始面色凝重的軒眉說道:「老衲有一事未明,尚請二位指教,那竊寶之人既然存心嫁禍,必然與那杜施主互有怨嫌,但本各門派卻未得罪!……」

  董飛瓊接道:「掌門人高見,那竊寶人確不見得和諸大門派有甚怨嫌,只不過想藉那杜姓書生之手,讓他成為武林公敵,宇內罪人!」

  大慧禪師神情一震,合什說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此人好毒辣的心腸,為今之計,還望二位有所指教!」

  董飛瓊道:「不敢當,後學姐妹對掌門人正有所求!」

  大慧禪師道:「二位有事儘管吩咐,老衲當必盡心以赴!」

  「多謝掌門人!」董飛瓊肅然襝衽,道:「後學姐妹不敢奢望其他,但請峨嵋一派另緝真犯,並請掌門人致意各門派掌門!……」美目神光一閃,有意無意的向門外投過一瞥!

  大慧禪師一點頭,尚未說話!

  驀地裡!

  「阿彌陀佛」門外突地揚起一聲清脆佛號,一位超俗出塵的清臒老僧掀簾而入,先向大慧禪師躬身說道:「大智未奉令諭,私下金頂聖地,還望掌門人恕罪!」

  大智禪師武功高絕,智慧若海,佛法無邊,與「百曉老人」並稱宇內二大奇人!

  二女聞言心中一震,忙地肅立。

  大慧禪師先是呆了一呆,霍然變色!

  大智禪師躬身又道:「大智昔年觸犯門規,禁足金頂,雖萬死也不敢擅離,無奈武林浩劫在即,為宇內蒼生,大智不得不甘冒大不違私下金頂,請掌門人緩禁兩年,兩年之後,大智願受一切懲罰!」

  大慧禪師雙眉微軒,沉聲說道:「師兄雖然一片佛心,但本座焉敢!……」

  大智禪師雙目神光暴射,肅然接道:「劫運當頭,血腥不免,掌門人難道只為峨嵋而視各派盛衰,宇內蒼生於不顧麼?一尊神像無端自崩,冤氣殺孽充塞武林,掌門人可知為得什麼?」

  大慧禪師神情大震,低誦一聲佛號,默默不語!

  大智禪師緩緩轉向二女,合什說道:「二位女施主一片婆心,悲天憫人,老衲好生敬佩!」

  二女忙一襝衽,道:「後學姐妹久仰大師佛門高僧,當代奇人,只恨福薄無緣拜領教誨,大師謬獎,愧不敢當!」

  大智禪師深注二女半晌,突然一歎說道:「神像自崩,並無外因,方歇干戈,形將又起,天意如此,劫運難免,只怕你我三人無力回天,『百曉老人』一點無心,卻為武林帶來無窮殺孽,只怕永淪幽冥難以超脫……」

  這位智慧如海,佛門無邊的當代高僧幾句話兒只說得二女心神大震,花容失色,董飛瓊急急說道:「大師佛法無邊,功力通玄,既知日後劫運,當知!……」

  大智禪師搖頭接道:「難!難!天意如此,凡人徒歎奈何,老衲此次甘冒不違,擅下金頂,雖然旨在力圖挽救這場空前浩劫,也不過是自誤飛升,盡人事而聽天命,使這茫茫武林儘量減少殺孽而已!究竟能挽救幾分劫運,老衲不致預卜,只有竭盡心力,減一分是一分了!」

  一刹那間,二女心頭如壓重鉛,黛眉深蹙,默然不語!

  這一間寬敞的方丈室內,轉瞬間充滿了陰霾,空氣也沉重得隱隱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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