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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獨孤鈺一眼看出那停立船尾,把槳撐舵,頭戴笠帽的老漁人赫然竟是那查老爹!大為不解地看了白衣書生一眼!

  只聽裴天雲訝聲說道:「好高明的操舟手法,這位老人家是……」

  白衣書生一聲輕笑接道:「堡主謬獎,在堡主面前只怕有點班門弄斧,貽笑大方,這位老人家是舍妹的一名車把式!」

  裴天雲「哦!」了一聲,道:「裴某人久仰『閩西八洞』奇人能士輩出,今日一見果然絲毫不爽!」

  白衣書生淡淡一笑,道:「堡主過獎了,『閩西八洞』盡是庸俗之輩,怎及得威震閩東的『龍虎堡』驍勇善戰,水陸兩精的健兒!」

  裴天雲入耳一聲「水陸兩精」,神色微微一變,強笑不語。

  說話間,來船已抵岸邊,那位老漁人對岸上這些人兒恍若未睹,把船向岸邊一靠,隨即停槳而立!

  白衣書生微微一笑,道:「有勞堡主相送,在下二人告辭了!」

  微一拱手,拉著獨孤鈺登上小船。

  只聽岸上裴天雲揚聲說道:「二位一路順風,恕裴天雲不能遠送!」

  白衣書生探首出艙,一笑說道:「裴堡主不必客氣,在下二人不會忘記堡主專船相送之美意!」

  話聲方落,漁舟已突然一個飛旋,向河東疾馳而去。

  獨孤鈺見船兒離岸已遠,轉頭看了司徒霜一眼,道:「姑娘,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司徒霜深注著他,嫣然一笑,道:「我也不明白我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不過我卻知道這麼做可以為你減去許多無謂的麻煩!」

  獨孤鈺道:「在下與諸葛兄妹純屬君子之交,如今既已引起那裴天雲之誤會,為免影響別人未婚夫婦感情,在下也只有毅然與他兄妹斷絕來往,如此在下已感萬分不平,而姑娘卻又說在下……」

  司徒霜突然一笑接道:「你是不安?還是不舍?」

  獨孤鈺正色說道:「姑娘莫要取笑,在下心意之堅別人不知,姑娘卻應該知道,在下正為能否獲得他兄妹諒解而感不安!」

  司徒霜道:「你錯了,你這種不願造成別人未婚夫婦間誤會毅然而斷絕友情之舉,千對萬對,只要問心無愧,又何必定要別人諒解?」

  獨孤鈺默然不語,半晌方始又揚眉說道:「這個姑且不談,但姑娘卻怎地無中生有……」

  司徒霜突然一笑接道:「你可是認為我不該無中生有地說你是我的未婚夫婿?」

  獨孤鈺面上一熱,點頭說道:「不錯!」

  司徒霜深注他一眼,說道:「像你這種不願占人便宜的男人倒是少見,我為了你不惜把我這雲英未嫁之身,平白無故地造出一個未婚夫婿,你應該謝謝我才是!」

  獨孤鈺呆了一呆,苦笑說道:「姑娘實在無須如此!」

  司徒霜微微一笑,說道:「我想你應該已經體會出那諸葛瓊英對你已生情愫,而且很深!」

  獨孤鈺面上一熱,脫口說道:「在下自己都茫然無覺,姑娘怎會知道!」

  司徒霜笑道:「你茫然無覺那是你裝傻,也是違心之論,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我和諸葛瓊英一般地俱是女人!」

  獨孤鈺略一沉吟,赧然說道:「即或真如姑娘所說,在下也不敢自作多情,再說在下心意姑娘也十分明白,在下決不是那三心二意,朝秦暮楚之輩!」

  司徒霜道:「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意,可是那諸葛瓊英知道嗎?」

  獨孤鈺呆了一呆,默然無語。

  司徒霜深注了他一眼,又道:「既然她不知道,為了你以後免去許多麻煩,我替你想出一個未婚嬌妻,讓她死了這條心,難道不對嗎?」

  獨孤鈺無言以對,半晌方始說道:「多謝姑娘,只是在下豈能委屈姑娘?」

  司徒霜嫣然一笑道:「不必謝我,我不覺得有何委屈,因為這是我心甘情願的!」

  獨孤鈺心頭暗震,脫口說道:「姑娘莫要誤會,在下只是擔心這麼一來會耽誤姑娘一生!」

  司徒霜微微一怔,一絲黯然幽怨的神色自她那絕世豔容上飛掠而過,淡淡一笑,說道:「我自己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為你,我認為值得,何況我深信能贏得過你那心上人兒?不過,我倒是擔心我會弄巧成拙地誤了你一生!」

  獨孤鈺心頭又是一震,倏然垂首不語。

  司徒霜星目微閃,神色複雜地看了獨孤鈺一眼,柔聲說道:「我事先並未考慮到這一點,倒是你适才提醒了我,萬一誤會已起,情天生變,你那心上人絕裙而去,你會不會恨我?」

  獨孤鈺緩緩抬起頭來,苦笑一聲說道:「果真如此,那只是命,在下不敢怨恨任何人,更何況姑娘並非故意?」

  司徒霜淡淡一笑,說道:「假如這也是我的手段之一呢?」

  獨孤鈺臉色微變,但隨即他又苦笑著搖頭說道:「不會,不會,在下雖然與姑娘相識時日甚短,卻知姑娘絕非這等人,再說姑娘才智絕世,當知這麼做對姑娘有害無益!」

  司徒霜嬌軀陡起一陣輕顫,妙目凝睇地顫聲說道:「你就這麼相信我嗎?」

  獨孤鈺道:「姑娘對在下恩重如山,在下視姑娘宛若天人,自然是絕對相信姑娘!」

  司徒霜淒然一笑,說道:「恩重如山,你為什麼不說情深似海?你能這麼相信我司徒霜,司徒霜縱是為你粉身碎骨也可瞑目,其實你應該知道,你越是如此逃避,對你就越沒有好處!」

  獨孤鈺暗暗一歎,忖道:我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但事實上我也只有這麼做啊……

  忽聞司徒霜柔聲說道:「你在想什麼?」

  獨孤鈺忙地一笑說道:「在下正在思忖姑娘怎地也趕來閩東。」

  司徒霜一雙大眼睜眨了兩下,一笑說道:「你很機警,也很會說話,同時逃避的方法也很靈巧,只是你當真我不知當你在想什麼?」

  獨孤鈺赧然一笑,說道:「姑娘智慧超人,在下一點心思怎能瞞得了姑娘!」

  司徒霜道:「不必捧人,你可是在想,我使你無法不逃避,是嗎?」

  獨孤鈺苦笑說道:「在下說過這點心思絕瞞不了姑娘,果不其然!」

  司徒霜柔婉一笑說道:「所以你今後凡事最好別瞞我……」

  微微一頓,接道:「你且別問我為何日夜不敢稍停地趕來閩東,先回答我你是被誰救出那柳真真的溫柔之鄉的?」

  獨孤鈺呆了呆,訝然說道:「怎麼姑娘連這件事也知道,莫非……」

  司徒霜突然一笑接道:「你無須驚奇,我雖然有點小聰明,但絕非如你想像的能未卜先知,這回是有人告訴我的!」

  獨孤鈺更為不解的揚眉說道:「是什麼人告訴姑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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