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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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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青拾起書信一看,只見封皮上面寫著「雷兒急拆」字樣! 江上青回轉席上,目注令狐雷道:「卜兄猜得不錯,這只鳥兒正是我祖母所豢的『血神鷲』!」 令狐雷知曉祖母用「血鷲傳書」,必有特別急事,遂向江上青道:「令狐兄,你沒有看見信封上的急拆字樣麼?怎麼還不開拆?」 江上青微笑說道:「我們與『血符門』之戰,為期還早,如今怎會有甚特殊急事……」 一面說話,一面把書信拆開,目光微注,臉上神色立變! 韓玨發現江上青的神色變化,微感驚奇一旁問道:「令狐兄,令祖母的手詣之上,有何指示?」 江上青默然不答,只把手中信箋,向群俠揚了一揚。 原來信箋之上,只是極為簡單地,寫了八個字兒是:「血符群凶,明夜必至!」 莫敬宏見字,勃然怒道:「林素心雖是凶邪,也算一派宗主,怎麼這等下流無恥?既與人定期約會,又複於期前偷襲!」 郁芳年也哂然說道:「這等舉措,太以卑鄙……」話猶未了,韓玨忽然接口笑道:「七妹,這事到不能怪責林素心,是你在無意之中,給了『血符門』群凶一個偷襲藉口!」 郁芳年愕然不解,訝聲問道:「大哥,你……你此話從何而起?我何曾……」 韓玨含笑說道:「七妹大概忘了,你在臨出『血符門』萬妙堂之時,曾經向林素心留過什麼話兒?」 郁芳年道:「我在壁上,隨手留題了一首七絕!」 韓玨笑道:「那詩兒是怎麼題的,七妹還記得麼?」 郁芳年揚眉笑道:「怎麼不記得呢?只是說將出來,大哥可能會有點臉紅而已!」 韓玨笑了一笑,目閃神光說道:「七妹儘管直說,我不臉紅,那是林素心下流無恥,我又未曾對她稍假詞色!」 郁芳年聞言,遂朗聲吟道:「神女有心偕雲雨,襄王無意赴陽臺。寄語血符林門主,早日邙山一戰來!」 江上青聽得郁芳年吟完這首詩兒,點頭笑道:「韓大哥之意,是不是指這首詩兒最後一句的早日二字,給了血符群凶,偷襲藉口?」 韓玨笑道:「我們既有叫他們早日前來之語,則對方縱然意在偷襲,也可以推說是應約而已!」 郁芳年皺眉說道:「奇怪,據我所知,『追魂手』曹剛等,正在苦練毒功,『血頭陀』了明也督促他門下三羅漢,悉心面壁,他……他們怎會先期來侵,難道全都功成了麼?」 令狐雷道:「如今,我們似乎不必再研究對方的提前來襲原因,只研究對敵之策……」 韓玨朗聲接道:「這是正邪興衰,武林禍福的生死之搏,雙方必盡出全力,故而也無須討論對敵策略……」 萬人豪笑道:「雙方盡力,雖所必然,但地點方面,似可研究一下,我們是在北邙山迎戰,或是聽任血符群凶,闖入『江家莊』中!」 韓玨道:「我認為應在北邙迎戰!」 江上青笑道:「大哥這項意見,必有理由!」 韓玨劍眉雙軒,俊目之中,淚光微閃答道:「當然有理由,先師墳墓,築在北邙,我想使他老人家的泉下英靈,目睹門下弟子,英武有成,奮勇殲除邪惡,造福武林,才好含笑九泉!同時也許會獲得老人家的英靈默佑!」 這番話兒,說得群俠均熱淚盈眶,連連點頭。 江上青聽韓玨提起老父,越發芳心悲抑,但因生恐引人起疑,只好起身走到庭前回廊之上,偷彈珠淚!韓玨偷眼瞥見,也自離席,走到內室,脫下江上青親手織贈的那件「銀色寶衫」,渡向回廊,含笑叫道:「令狐兄,你怎麼如此傷感?」 江上青見他走來,慌忙拭淚答道:「江老伯對我太好,如今聽得韓兄等提起他老人家,不禁悲切追思……」 韓玨點頭說道:「令狐兄真是性情中人,為人子女者,若連這點孝思都沒有,也就無異於禽獸的了!」 江上青以為韓玨看破了她的破綻,不禁頗為心慌,皺眉叫道:韓大哥,你……你說什麼為人子……女……」 韓玨笑道:「令狐兄與我江師妹定了名份,她的爹爹,也就是你的爹爹,不是對我恩施有半子之勞麼?」 江上青聽這樣說話,寬心頓放,點頭說道:『當然,為了使爹爹他老人家的泉下英靈有所安慰起見,我打算……」 韓玨見她語音忽頓,揚眉問道:「令狐兄打算怎樣,為何不說將下去?」 江上青目中又蘊淚光,銀牙微咬,悲聲說道:「明夜之戰,是為武林衛道,也是為我……青妹的爹爹報仇,我打算以孝服應敵!」 韓玨說道:「好,乾脆我們之人,全部連夜趕制孝衣,白袍如雪以下,也可使血符群凶,精神上先受威脅!」 江上青略一沉吟,皺眉說道:「我有半子之勞,為爹爹穿孝,理所當然,你們……」 韓玨也目蘊淚光,低聲接道,「你們有翁婿之情,我們有師徒之份,連『風雷酒丐』莫師伯,也與恩師是多年舊友,一律穿著孝服,均有何妨?何況……」 江上青道:「何況什麼?……」 韓玨從雙目之中,騰射出精芒殺氣,厲聲接道:「何況明日我要搏殺『血符門』的門主林素心,也是為我父母報仇,則穿上孝服應敵,豈非更是合情合理之舉?」 江上青點頭說道:「就算韓大哥,萬二哥,郁七妹,以及莫師伯等,都可以穿孝服,但那位卜二臣兄呢?他是初交……」 韓玨笑道:「卜兄雖是初交,與我已八拜在地,情如手足,無論是對我恩師,或對我父母,他也決不辭一穿孝服!」 江上青辯他不過,只得點頭說道:「好,好,全依大哥,我去關照江孝,命人趕制孝衣!」 韓玨搖手叫道:「群凶明夜才來,幾件孝衣,製作容易,費不了多少時光,令狐兄無需亟亟!」 江上青目注韓玨,挑眉叫道:「韓大哥,你好像有甚要緊事兒,要對我說?」 韓玨笑道:「我想請令狐兄于明夜在換衣應敵之際,在孝袍之內,多穿一件東西。」 江上青道:「大哥,你要我多穿什麼?」 韓玨這時才把那件銀色寶衫取出,向江上青含笑遞去。 江上青臉色一變,訝然問道:「這就是我親手織成,送給大哥的那件銀色寶衫?」 韓玨才一點頭,江上青便面帶慍色,怫然說道:「既是此物,大哥為何還我?莫不是不敢接受小弟這份情意?」 韓玨正色說道:「我若不重視令狐兄海樣深情,當初怎會接受?何況這件寶衫,已使我在令祖母令狐婆婆掌下,度過一劫,真是受惠甚大……」 江上青道:「既然如此,大哥為何又要把它還我?你外號『銀衫摩勒』,穿上此衣,豈不名符其實?」 韓玨笑道:「我不是還你,只是要你於明夜惡鬥血符群凶時,暫時把這能避刀劍掌力的護身寶衣,穿在孝袍之內!」 江上青向他投過一瞥感激神色,含笑說道:「多謝大哥對我的關切愛護,但你不要忘了你自己明夜也要參與這場兇險搏鬥!」 韓玨笑道:「令狐兄,請恕我斗膽直言……」 江上青失笑說道:「韓大哥,我們是什麼交情?你怎麼也對我用起客套詞令?」 韓玨微笑說道:「令狐兄,不是韓玨自翔,因為我獲得我恩師犧牲自我的逾格成全,故而在功力修為方面,可能會比令狐兄稍強一些?」 江上青笑道:「大哥又來客氣,何止稍強一些,你比我高明多了!」 韓玨目光凝注在江上青的臉上,以一種誠摯神色,緩緩說道:「令狐兄,你既肯承認我比你略為高明,這件護身寶衣,應不應該由你來穿著,藉禦強敵?」 江上青含笑叫道:「韓大哥,若要說理,恐怕你說不過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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