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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其實,這四名侍女,均得「血符門」林素心傳授,武功頗為不弱,只是遇上韓玨、郁芳年這等絕代人物,才毫無還手之力,於轉瞬間全部被制!

  韓玨目光微掃,見四外別無異動,平靜得有點出奇,遂向郁芳年皺眉說道:「七妹,這情況平靜的有點出奇,對方……」

  郁芳年搖手笑道:「大哥,你多疑了,這不是情況平靜有點出於常理,這只是林素心平日根本不許『血符門』中任何人物,在未奉傳呼之下,走近『萬妙堂』周圍……」

  說至此處,忽聽得有陣音樂之聲,從前山隱隱傳來!

  郁芳年秀眉微動,目注韓玨悄聲說道:「大哥你聽,這陣樂聲,可能是『血符門主』林素心賤婢已在送客!我們快點走吧!」

  韓玨點頭說道:「我們已與林素心訂了『北邙』之約,又殺了她三家令主,此行並未吃虧,大仇人『追魂手』曹剛,暫時更無法相見,目前委實無需再與『血符門』作甚正面衝突,走就走吧!」

  郁芳年聞言,遂拉著韓玨手兒,向萬妙堂後走去。

  韓玨詫道:「這不像是我們來……來時之路……?」

  郁芳年笑道:「若走來路,多半會和送客轉回的『血符門主』林素心撞上,少不了又有一番糾纏,我們還是走後山來得安穩一點!」

  韓玨問道:「後山有路可通?……」

  郁芳年嬌笑答道:「是山都有路,我在此閑得無聊,早就一一探明,只不過隔了一道絕澗,和一片的峭陡山壁,常人便無法飛渡而已……」

  話音至此微頓,把挽著韓玨的手兒,緊了一緊,又複笑聲叫道:「大哥,區區一道絕澗,和一道陡壁,對於你我說來,豈非視如無物的麼?」

  說話之間,兩人身如電閃,果然越過「萬妙堂」後的一座高嶺,到了一條雲蒸霧靄,深不可測的絕澗之前!

  這道山澗寬約十一二丈,慢說常人,就是武功稍次之人,一樣望澗興歎!

  但韓玨與郁芳年二人,卻連親熱相攜的兩隻手兒,都未分開,一式「長虹貫日」,使自足蹬澗過,向前斜斜縱起了七丈有餘!

  等到去勢將盡,兩人身形微俯,伸腰展足,轉化「雁落平沙」,頭下腳上一點,向對岸飛去!

  將及對岸,韓玨與郁芳年腰間疊勁,抬頭墜足,便自真如兩隻巨雁般,點塵不驚,輕輕落足石上。

  但郁芳年腳剛才一點地,便俯身拾了一塊碎石,凝勁翻腕,向空發出!

  內家手法,果非尋常,這塊碎石竟高飛入雲,把一隻巨大蒼鷹,擊死墜落!

  韓玨見狀詫聲問道:「七妹,你好端端地,要殺這蒼鷹則甚?」

  郁芳年道:「這只鷹兒,巨大得異乎平常,我疑是『血符門』所養,特意派來,追察我們蹤跡?」

  ▼第十八章 悟徹真如消嗔念

  韓玨想起自己來前所見的「蒼鷹傳訊」之事,不禁目注郁芳年點頭贊道:「七妹頗夠細心,足見你如今不單武功精進,在江湖經驗方面,也著實老練不少!」

  郁芳年指著前面一片排雲峭壁,嫣然笑道:「大哥不要誇我,越過那片峭壁,便出了血符門勢力範圍,你猜猜那時我要與你作些什麼?」

  韓玨被她問得摸不著頭,苦笑答道:「七妹這問題說得沒頭沒腦,叫人從何猜起?」

  郁芳年妙目之中,神光如電地,正色說道:「大哥猜不著麼?到了那時,我要和你放手鬥一鬥了!」

  韓玨皺眉說道:「七妹當真!」

  郁芳年接口說道:「不是我要當真,是我師傅要當真,我身受師恩,昊天罔極,怎忍心不替她老人家完成這樁心願?」

  韓玨雙眉緊皺陷入沉思!

  郁芳年道:「大哥莫要為難,我們只鬥一次,不論誰勝誰負,鬥完後,你還是我的大哥,我還是你的七妹!」

  韓玨向郁芳年看了一眼,苦笑問道:「七妹,你要鬥我之故,完全是為了你的恩師?」

  郁芳年白他一眼,佯歎說道:「大哥多此一問,難道我還會出自本心地,與你爭甚勝負?」

  韓玨劍眉微軒,點頭說道:「好,我們均深受師恩,理應盡力答報,只可歎我的恩師李真人,已歸道山,使我深有『樹欲靜而風不止,徒欲報而師不待』之感……」

  說至此處,業已意及師恩,不由自主地,流下了兩行英雄珠淚。

  郁芳年想加安慰,正待開口,韓玨又複說道:「如今,我恩師已逝,遺言並囑我泯除與七妹爭勝之心,故而等見了七妹的恩師『紫霞庵主』之際,我們就讓她……」

  郁芳年聽完,一聲不響,只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向韓玨呆呆發怔!

  韓玨被他看得莫明其妙,皺眉問道:「七妹,你……你為什麼這樣向我呆看?」

  郁芳年笑了笑道:「我聽大哥适才語意,似乎是要故意讓我得勝?」

  韓玨笑道:「不錯,我確有此意,難道七妹竟不要我讓,非要我與你真打不可?」

  郁芳年玉頰微紅,凝望韓玨,默然不語。

  韓玨叫道:「七妹,你怎麼欲言不語,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容易商量之事?」

  郁芳年嫣然笑道:「我當然不會非要和大哥真打不可,但若故意相讓,算不算是我對恩師,欺騙失敬!」

  韓玨笑道:「欺騙雖是欺騙,卻不算是失敬!」

  郁芳年皺起秀眉,凝望著韓玨問道:「大哥此話怎講?」

  韓玨含笑說道:「所謂欺騙,可分善意和惡意二者,惡意的欺騙,當然是對於長者的失敬,但善意的欺騙,卻可不列入這項罪名!」

  郁芳年道:「這善意二字……」

  韓玨接口說道:「七妹,你平心而論,若和我真打起來,有沒有准勝不敗的充份把握?」

  郁芳年想了一想答道:「我沒有充份把握,但你也未必准有?究竟誰勝誰敗,要看臨場狀態而定!」

  韓玨笑道:「那就對了,假如你勝,自然毫無問題,萬一竟是你敗?豈不是使你恩師『紫霞庵主』雄夢成灰,終身飲恨?」

  郁芳年又點了點頭,對韓玨之語,表示同意。

  韓玨又道:「何況『紫霞庵主』對你轉注功力之後,本身大增老態,精神耗盡,已如風前之燭,瓦上之霜,七妹若能在她老人家的餘年之內,使其笑顏逐開地一了心願,也可算是對老人家天高地厚深恩的一種最佳答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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