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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


  上官覺聽完濮陽高所述,向鮑伯剛、余長醒問道:「鮑老人家與余兄研究之下,是否已有所得?」

  餘長醒搖頭道:「暗中藏身之人,因根本無從捉摸,不必推敲,至於『三陰魔母』方面,鮑老人家是曾參與『天池大會』之人,請回想一下,昔日漏網倖存的妖孽之中,有何人……」

  話方至此,鮑伯剛已面帶詫,搖頭說道:「這事奇怪,五十年前的『天池大會』,是以『三仙二佛,四醜七邪』等十六位黑白兩道的第一流高手,作為主體,結果是天道不爽,正勝邪消,『三仙二佛」中,雖有二仙遭劫,一佛涅槃,但『四醜七邪』,卻被掃數誅除得乾乾淨淨,哪裡有甚麼幸逃不死的漏網餘孽?……」

  馬必昌一旁說道:「我們目前急務,似乎不在盲目猜度『三陰魔母』暨『暗中藏身之人』,應該趕緊走趟『九松谷』,和『雙龍堡』吧!」

  濮陽高瞿然道:「對,對,那人還特別提醒我們要從速援救,莫令獨孤姊妹,白璧有玷!」

  上官覺苦笑道:「我們好不容易才找著這片『九松台』,『九松谷』又在何處?」

  餘長醒微一沉吟道:「根據宇文飛所說,『九松谷』是在距離『七殺塚』的西南百里左右,比這『九松台』,要遠上一倍路呢。」

  上官覺道:「好,我們就再往西南方走上五十裡路試試。」

  馬必昌道:「倘若兩位獨孤姑娘不在『九松谷』呢?」

  上官覺應聲道:「那我們再趕去『七殺塚』正西七八十裡的『雙龍堡』……」

  馬必昌道:「這樣會不會在時機方面,有所延誤?」

  鮑伯剛「哦」了一聲,目注馬必昌道:「馬老弟是想爭取時效,兩路分兵?」

  馬必昌頷首道:「我們如今已有五人之多,以兩人去『九松谷』,三人去『雙龍堡』,力量也不算單薄,老人家意下……」

  話方至此,上官覺已連連點頭,接口說道:「同意,同意,就請馬兄來分派任務……」

  馬必昌望了鮑伯剛一眼,含笑說道:「分兵遣將,是主帥之事,鮑老人家德高望重,江湖經驗,更比我們豐富多多,便請老人家當仁不讓,主持分派吧。」

  鮑伯剛笑道:「何必分派?大家還是老搭檔便可。」

  馬必昌會意笑道:「老人家之意,是與我同去『九松谷』,由余兄,上官兄等三人,前去『雙龍堡』?」

  鮑伯剛點頭道:「顧名思義,盤據『雙龍堡』的武林人物,聲勢較重,理應多去一人,但濮陽老弟所煉解毒靈丹,卻請……」

  濮陽高不等鮑伯剛話完,便即笑道:「當然,當然,濮陽高各贈三粒,請老人家與馬兄帶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說完便取出六粒丹藥,分別遞過。

  上官覺在他們接取丹藥之時,揚眉說道:「我們兩路分兵,無論哪一路撲空,都立即轉赴另一路,彼此會合……」

  「當然如此,若有緊急情況,並不妨分人通告,合力從事,因為這兩處所在,連『天地幫』都不願輕易招惹,足見決非尋常人物,千萬不可大意!」

  上官覺側顧餘長醒、濮陽高,軒眉叫道:「余兄,濮陽兄,你們的酒兒,留待路上喝吧,既要爭取時效,我們應該立即前往『雙龍堡』中,探聽一下!」

  餘長醒收起他的酒葫蘆來,哈哈一笑道:「上官老弟莫要怪我貪杯,須知我老醉鬼有樁較常人特異之處,就是喝得越多,頭腦越是冷靜清楚……」

  語音至此略頓,雙目一張,神光四射地,繼續說道:「适才我老花子忽然心血來潮,起了感應,好像此去『雙龍堡』,決不平凡,要遭遇不少劫數,故而多喝幾杯,準備準備!」

  語落,人飄,酒香散處,已與上官覺,濮陽高等,同在「九松台」上,失去蹤跡!

  馬必昌雙眉深蹙,目送餘長醒等下峰,馳往南方,神情似頗沉重?

  鮑伯剛笑道:「老弟想些甚麼?我們也奔西南,趕去找尋『九松谷』吧。」

  馬必昌邊自與鮑伯剛一齊舉步,邊自正色說道:「我是由於余長醒兄忽起心靈感應一語之上,覺得有點兆頭不妙,耽心他們此去『雙龍堡』,可能會有失閃,也說不定?」

  鮑伯剛道:「不至於吧,余兄與上官老弟,功力絕世,名列『武林七殺』,再加上濮陽老弟,是位技精華扁的曠代神醫……」

  馬必昌接口道:「老人家适才可曾法意?上官覺,濮陽高等兩兄,還到正常,但老醉鬼余長醒的眉心之間,仿佛現出一絲晦色?」

  鮑伯剛點頭笑道:「我看見了,老朽對風鑒之術,稍經涉獵,余兄晦色雖有,煞紋未露,最多受些小小挫折,決無重大兇險,老弟不必為他過分擔憂,但願『九松谷』中無事,我們及時趕住『雙龍堡』,加以接應便了!」

  話雖不誤,但天下事變幻難測,鮑伯剛與馬必昌偏偏在「九松谷」中,遇事勾留,使得一向千杯不醉的「風塵醉鬼」余長醒,碰了大大釘子,于「雙龍堡」內,幾乎活活醉死,變成名符其實的「風塵醉鬼」!

  ***

  區區五十裡遠近,雖屬山路崎嶇,但在「落拓王孫」與「日月雙環」等兩位大俠腳下,也用不了多少時刻。……

  鮑伯剛行進之間,見群峰刺天,入山已深,地勢甚險,遂向馬必昌笑道:「馬老弟,五十裡的路程,差不多了,『九松谷』可能就左近,我們是否莫再前行……」

  馬必昌截斷鮑伯剛的話頭,一聲苦笑說道:「找尋這等不見經傳的偏僻地點,除了詢問,別無良策,但我們自從越過來路那道幽深山壑以後,似乎到了死域,根本未見任何山夫樵夫,獵戶漁夫……」

  鮑伯剛接口笑道:「老弟提醒我了,越是這等靜無人蹤,越是證明住有絕世凶邪的『九松谷』,就在左近……」

  馬必昌苦笑道:「縱是左近,卻是如何找呢?難道叫我們一峰一壑,澈底排搜,或是向那些奇怪松石,探詢路徑?……」

  鮑伯剛笑道:「我們去找,確實很難,最佳之策,是引得他們,前來找我!」

  話音才落,雙眉一軒,撮唇忽作長嘯。

  這嘯聲不洪不厲,其細如絲,但卻極為高亢,行家耳中,一聽便知是貫足內家真氣施為,至少也可送出數裡遠近。

  馬必昌失笑道:「老人家這個法兒不錯,『九松谷』若在左近,其中所住凶邪,胸襟必甚狹隘,一聞有人挑釁,多半會自動尋來,免得我們再跋涉尋找!」

  但鮑伯剛嘯隱停後,約過了半盞熱茶時分,山谷之間,仍然一片死寂!

  馬必昌劍眉一剔,歌聲也起,他唱的仍是他的招牌歌:「落拓江湖載劍行,頭顱笑擲死生輕,十年一覺英雄夢,贏得王孫……」

  他這招牌歌,才吟到第二句時,便聽得左面一片嵯峨亂石之間,有了聲息。

  但這聲息,極為低沉,若非鮑伯剛與馬必昌耳力特聰,並全神貫注,根本無法聽見,遂顯示出來人也是身具絕學的一流高手!

  鮑伯剛向馬必昌以目示意,馬必昌卻只點了點頭,佯為未覺地,依舊朗聲歌吟。

  等到他「王孫」二字出口,那堆嵯峨亂石間,突然有人接口笑道:「『聞聲悲落拓,結語歎王孫』,難道尊駕竟是我景仰已久的『落拓王孫』馬必昌麼?」

  隨著話聲,從亂石之間,走出一位玄衣書生。

  這書生面容絕美,年齡約比馬必昌略長,約在三十二三,因身著一件墨黑儒衫,越發襯托得肌膚勝雪,容光照人!他出林以後,滿面笑容,向馬必昌抱拳為禮,神態十分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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