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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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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娟嬌笑道:「姊姊,我們一路行來,對『武林七殺』的軼聞妙事,聽得不少,你且想想冷玄冰冷姑娘何以會得號『玄冰玉女』?」 獨孤萍屈指計道:「第一、她名叫『玄冰』,第二、她是北天山『冰魂谷』主人,武林前輩怪傑雪姥姥之徒,精于『玄冰氣勁』,第三、她生平愛著玄衣,第四、她雖具絕代姿容,卻臉上老是冷冰冰地,不帶絲毫笑容……」 獨孤娟擺手道:「夠了,姊姊請看與葉師叔互相動手的少年書生,是不是一身玄衣,他雖秀美絕倫,是否從現身以來,從未露過半絲笑容……」 獨孤萍連連點點頭,獨孤娟又複答道:「加上我們已看出她易釵而弁,女扮男裝,又具有如此一身能與葉師叔分庭抗禮的超絕武功,豈非可以斷定她就是我們景仰已久的『玄冰玉女』冷玄冰麼?」 餘長醒一旁低聲說道:「獨孤二姑娘分析得極有道理,如今我們幾乎已可斷這玄衣書生就是『玄冰玉女』,但願她不要受我之累,能夠抵擋得住令師叔『三指陰陽』葉一忌的兩百招猛烈攻勢才好!」 獨孤萍訝然不解道:「余老人家,你這句『受你之累』,卻是何意?」 餘長醒遂把自己曾與葉一忌打賭之事,說了一遍,苦笑道:「兩位姑娘,你們說令師叔會不將此恨加在她身上嗎?她又怎會不受我之連累?」 那位玄衣書生身如山嶽,步似行雲,快時極快,穩時極穩,見招拆招,見式拆式,把門戶守得嚴絲合縫,無隙可乘!葉一忌方面,尤其到了末後十招,更是不顧一切地,瘋狂進襲,但仍無法攻破玄衣書生全神應付,無懈可擊的防禦陣地!轉瞬之間,餘長醒揚眉叫道:「兩百招……」 他這「兩百招」三字,剛剛出口,場中兩條兔起鶻落,鬥得令人眼花繚亂的百變人影,也已由合而分! 葉一忌手撚頜下山羊鬍鬚,發出一聲輕喟,目注玄衣書生,點頭歎道:「爭霽江湖,吾英豪還讓少年人!尊駕接得下葉一忌竭盡平生功力的兩百猛攻,委實令人驚佩!」 他一客氣,玄衣書生的語氣也轉謙和,但臉上卻仍未顯露笑容,只是把手一拱,軒眉說道:「葉大神醫這兩百招猛攻,宛如震雷暴雨,威勢懾人,尤其是後面的數十招,簡直逼得我毫無還手之力,只可惜你未把招數定為三百招,否則,我大概難免會輸卻第一陣了!」 葉一忌知對方功力,確實深厚,遂搖了搖頭說道:「也不一定,倘再多鬥一百招,或會為兩敗皆傷之局?」 玄衣書生又一拱手道:「葉大神醫不必客氣,我們是否可以開始比鬥第二場了?」 葉一忌點頭道:「當然可以,第二陣是比鬥玄功,按規定應由尊駕出題,葉一忌考為學步。」 玄衣書生道:「好,葉大神醫請至潭邊。」 話完,他便走到潭邊,目注潭水,凝神肅立,卻無絲毫動作。 雖然他毫無動作,但在場諸人,尤其是站在玄衣書生身邊不遠的葉一忌,卻均有所感覺! 他們均感覺出當地氣候,突然逐漸變冷。 葉一忌更因距離較近,更覺出有一種強烈陰寒氣勁,從玄衣書生身上,逼射而出,不斷吹向潭水! 他這一驚非同小可,因知此類玄功,除了本身痛下功夫以外,並須在冰山雪谷等待殊地理環境下,自幼苦習,方有大成! 如今對方居然擅此,自己話已出口,卻是如何學步? 即令勉強施為,也難免相形遜色…… 他的驚念未畢,潭上已先起了一片薄霧,再過片刻,靠近玄衣書生立處的潭水,並告慢慢結冰! 葉一忌驀然神色慘變地,發出一聲厲嘯,向玄衣書生搖手叫道:「夠了!夠了!尊駕不必繼續施展,葉一忌無法學步,甘願認敗,並遵守賭約,終身為奴!」 聽了這幾句話兒,獨孤萍獨孤娟姊妹知曉勝負已定,不禁均在臉上,泛出喜色! 說來甚是奇妙,她們乃「血娘娘」獨孤美之女,與「三指陰陽」葉一忌,本屬世交,卻一來由於先行結識鮑繼剛和上官瑜,二來由於葉一忌性格行為太以孤僻,不近人情,三來由於馬必昌為了從「酒色如來」了了僧手中,挽救她們淸白,身受重傷,生命垂危前,並有「為媒」之語,故而獨孤萍獨孤娟姊妹,在動作上,雖無任何舉措,但在精神上卻已與玄衣書生、馬必昌、餘長醒等群俠,站在一起。 不過她姊妹的臉上才泛喜色,事情又起變化! 所謂「變化」,是在聽了葉一忌那句「終身為奴」之後,立即搖頭說道:「葉大神醫,你錯了,你對我不是『終身為奴』,而是『終身為友』!」 這「終身為友」四字,把葉―忌聽得怔了半晌,才回過味來,怫然說道:「不,我願意遵守賭約,終身為奴,葉一忌生平決不接受他人加以憐憫!」 玄衣書生道:「葉大神醫的豪邁心胸,令人敬佩,不過你這『憐憫』二字,用得卻是欠妥,因為你與我在兩場比鬥之中,只是秋色平分,並未落敗,當然不必為奴,更不必接受別人『憐憫』。」 葉一忌弄不懂玄衣書生如此說法之意,不禁愕然並瞠目? 玄衣書生伸手入懷,取出一粒大如龍眼,寒光奪目的罕見寶珠,一揚雙眉,朗聲說道:「這是『北天山冰魂谷』中,萬年冰雪精英所蘊結而成的至寶『雪魂珠』,我自幼便在冰天雪地中精習『玄冰』氣勁,再有此罕世寶珠為助,可以逼射寒炁,助長玄冰氣勁,驅使潭水結冰,葉大神醫則既無此罕世寶珠,又未習幼工奇學,自然難於照樣施為,你能算是敗麼?……」 玄衣書生這一自報功力,便使葉一忌猜出他的來歷,目光凝注地,訝聲問道:「葉一忌久欽『北天山冰魂谷』主人,前輩武林怪傑雪姥姥的威名,尊駕既在『冰魂谷』中,自幼習功,莫非竟易釵而弁,是雪姥姥唯一愛徒,名列『武林七殺』中的『玄冰玉女』冷玄冰姑娘麼?」 玄衣書生頷首道:「葉大神醫的法眼無差,在下正是冷玄冰!」 葉一忌廢然歎道:「冷姑娘取出『雪魂珠』,說明占了便宜之舉,雖極光明正大,但葉一忌既立賭約,無法照樣施為,怎能不腆顏認敗?……」 冷玄冰微一搖手,截斷葉一忌的話頭說道:「葉大神醫,就算你在第二陣上,甘心認敗,但第一陣業已勝我,雙方豈不仍是秋色平分之局?」 葉一忌詫道:「第一陣我勝了麼?勝在何處?」 冷玄冰伸手撩起自己所著的玄色長衫,指著衫角上的一個圓形小洞,軒眉說道:「葉大神醫,你看見了麼?在你第一百九十八招猛烈進攻之下,雖僥倖避過,但衫角已被你指風掃中,留下了這個洞穴!」 語音至此略頓,目注葉一忌,抱拳一揖,朗聲說道:「兩陣比鬥,勉強可以算秋色平分,依照規定,應該再比第三陣,但冷玄冰有自知之明,年幼功淺,所學僅此,再比下去,必敗無疑,故而特請葉大神醫手下留情,免我終身為奴,彼此終身為友,不知葉大神醫能應允麼?」 葉一忌怔了半天,赧然一歎道:「冷姑娘,葉一忌不是糊塗人,你想我會不會如此不識拾舉?……」 話至此處,目光一注仍在閉目靜坐的「落拓書生」馬必昌,向冷玄冰問道:「冷姑娘雖免我終身為奴,但葉一忌仍願服從你任何命令,勉效棉薄!你……你如今可有用我之處麼?」 言下之意,是指馬必昌奇毒未祛,要不要他施展蓋代岐黃妙術,加以醫治。 冷玄冰如今神色已不似先前那等冷傲,但臉上仍未現出笑容,只向葉一忌搖頭說道:「馬大俠生命無慮,但另外一人,卻有待于葉大神醫妙術續命,綰魂九幽……」 話方至此,葉一忌已接口問道:「此人現在何處?」 冷玄冰道:「就在令師侄濮陽高居停之所。」 葉一忌毫不遲疑地,點頭說道:「好,救命之事,急若燃眉,我先走趟回頭路,然後再來關中,與諸位共策尋覓『太陽三寶』盛舉!」 話完,身形立閃,電馳而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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