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諸葛青雲 > 十二神龍十二釵 | 上頁 下頁 |
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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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蛇虯」並不是閃不開這點綠光,它是倚仗周身皮骨如鋼,除了咽喉要害,根本不怕甚麼暗器襲擊,遂不再作閃避,想電疾側翼沖下,把對頭活活抓死! 誰知,綠光才一打中「蛇虯」胸前,便起了「波」然一響! 這聲「波」然爆響,並不甚巨,也未具甚麼震山撼嶽威力,把那只苗疆特產的「蛇虯」怪鳥,炸得血肉模糊! 只見那點綠光,於「波」然輕爆後,電疾展開,在「蛇虯」身外,薄薄包了一層! 雖只薄薄一層,卻看得出這片綠光之中,到處都閃動著淡綠色火焰! 換句話說,就是這只「蛇虯」周身,都被一種綠色怪火所罩! 怪火一閃,羽毛立焚,嫋嫋青煙,從「蛇虯」全身騰起! 「蛇虯」嚇得慘叫連聲,那裡還顧得下撲傷人,趕緊振翼沖雲,飛出深壑,亡魂俱冒地,帶著滿身綠火,不知逃往何處? 公冶陀先喂「血靈雞」服了一粒靈丹,如今正為它用藥敷治左翼根傷處。 他見「蛇虯」怪鳥一逃,目注魏立言,詫然揚眉叫道:「魏兄,你剛才傷那『蛇虯』怪鳥之物,好像是『幽靈火』嘛?」 魏立言仰頭目注深壑上空,未見動靜,知怪鳥即令幸逃一死,也將心驚膽裂,絕對不敢再來,遂邊自走過,探視「血靈雞」的傷勢,邊自向公冶陀點頭答道:「公冶兄眼力真高,那三點綠光,正是毒辣異常的『幽靈鬼火』……」 公冶陀道:「這幽靈鬼火,是昔年『鬼母』甄瑤的霸視江湖之物,自從被群俠聯劍,誅於『鬼湖』以後,便絕跡甚久,怎會在魏兄身邊出現?」 魏立言答道:「小弟約莫于月餘之前,偶遊『大別山』,在一座地穴以內,偶然獲得七粒『幽靈火』,因認出是『鬼母』甄瑤,昔年所用的極為霸道暗器,倘若用來以邪制邪,確具相當威力,遂未曾毀去,帶在身邊,想不到卻請這只『蛇虯』怪鳥,首先嘗了滋味!……」 說至此處,伸手指著「血靈雞」,憂形於色,皺眉問道:「它傷得怎樣?公冶兄曾說『蛇虯』怪鳥的爪啄有毒,『血靈雞』既已負傷見血,會不會有甚性命之慮?」 公冶陀道:「『血靈雞』的本身生具克毒能力,故而見血中毒一節,到不妨事,只是它左翼被怪鳥抓傷甚重,又帶傷拚命飛回,險些兒便折斷無救的了!」 魏立言「哎呀」一聲說道:「照公冶兄這樣說來,它……它已經無法再去『昆侖聖母峰』了?」 公冶陀歎道:「慢說翼傷要數日才愈,就算它立即康復,經過了這一耽擱,也絕對來不及於三日之間,飛度重山,往返萬里了!」 魏立言向塗琬遙望一眼,急得眉峰深聚地,搓手說道:「塗……琬賢侄女……」 公冶陀苦笑叫道:「魏兄,事已至此,你愁又何益?我們去搜搜塗琬身傍,只好把一線希望,寄託在那條『七星怪蛇』身上的了!」 魏立言噓了一口長氣,搖頭歎息說道:「即令『七星怪蛇』在她身邊,依照公冶兄的說法,也不過勉強保命十年,一身上乘功力,並將廢去,連她師傅也永失治癒痼疾之望……」 公冶陀不等魏立言的話完,便一聳雙肩,接口皺眉說道:「小弟技能止此,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樣一朵武林奇葩,就此香消玉殞!」 魏立言點頭說道:「那是當然,『昆侖』取釵之事,既已絕望,公冶兄便早點尋蛇煉藥了吧!」 公冶陀頷首一歎,抱著「血靈雞」,臉色沉重地,向塗琬身邊走去。 但剛剛走到塗琬身邊,突又雙眉一蹙,向魏立言低聲叫道:「魏兄,我們雖是塗琬長輩,卻也未便在一個女孩兒家的身上亂摸……」 魏立言不等公冶陀的話完,便搖了搖頭,含笑說道:「公冶兄不必有此顧慮,古人『嫂溺,援之以手』之意,便是說明事急從權,在性命危急時刻,自可略為變通,不必過份拘泥禮法。」 公冶陀笑道:我懂得這道理,但『從權』之舉,必須在『事急』,和『別無他法』的雙重情況以下,始宜為之!」 魏立言道:「聽公冶兄之言,似乎『事還不急』,並『尚有他法可想』麼?」 公冶陀點頭笑道:「當然,以我針藥兼施的制毒之力,塗琬在三日之間,不會有礙,取得『七星怪蛇』之後,煉藥極快,此刻無須亟亟。」語音至此略頓,向正在熟睡之中的龍不潛,指了一指,含笑說道:「至於向塗琬身邊,尋覓『七星怪蛇』之舉,由龍賢侄來擔任,要比我適宜多了!」 魏立言笑道:「那是當然,他們兩人,祥麟威鳳,仙露明珠,尤其更彼此有情,我們也應該儘量幫忙,不著痕跡地,在旁撮合!只是龍賢侄新服靈藥,又被公冶兄點了『黑甜睡穴』,要一對周時才醒,公冶兄是打算把他早點……」 公冶陀搖手說道:「倘若早點把龍賢侄弄醒,會對他複元之事有礙,還是等他睡滿一對周時再說,好在尚剩下一日有餘的時光,足可從從容容地,取蛇煉藥,醫治塗琬!」 魏立言知道公冶陀醫術如神,指下無虛,他既如此說法,對時間方面,定有相當把握,遂點頭含笑,表示同意。 公冶陀從藥囊中取出兩隻半尺來高的小小玉瓶,分了一隻向魏立言遞去。 魏立言詫道:「我一未受傷,二未中毒,公冶兄卻給我吃藥則甚?」 公冶陀笑道:「這不是藥,這是極上品的『百花猴兒酒』,小弟于荒蠻之中,救了一隻猿王,獲得兩瓶罕世佳釀,特與魏兄分享。」 魏立言才一拔開瓶塞,一股芳醇酒味,帶著百花香氣,便立即散佈當地! 這位「落拓書生」,用鼻接連嗅了幾嗅,不禁失聲歎道:「真是好酒,不愧公冶兄所稱的『罕世佳釀』四字!」 一面說話,一面竟把瓶塞塞好,仍向公冶陀把玉瓶遞過。 公冶陀詫異道:「魏兄既誇酒好怎麼不飲?」 魏立言苦笑答道:「這種罕世佳釀,只適宜在心情愉快之下,與知己良朋,淺斟細品,不是如今心情惡劣以下,所需的牛飲澆愁之物!」 公冶陀不接那只玉瓶,把它推還魏立言,並點頭笑道:「魏兄真是此酒知音,可見得小弟並未送錯了人,你如今捨不得喝,且留在身邊,等心情好時,再慢慢享受,好在我囊中還有一葫蘆尋常美酒,和幾隻熏鳥,可以用來消遣解愁!」 魏立言聽他這樣說法,遂也不再客氣她,把那瓶「百花猴兒酒」,揣向懷中,連聲稱謝,與公冶陀就石倚松而坐,另外取酒對飲。 但在飲酒之間,這位「落拓書生」的兩道眉頭,仍然愁結一處。 公冶陀看他一眼,含笑問道:「魏兄,前人說得好:『一醉能消萬古愁』,又道是『事大如天醉亦休』,你怎在數杯落肚後,仍然雙眉愁結呢?」 魏立言苦笑一聲,欲語又住。 公冶陀笑道:「魏兄太以愛護後進,你是否仍在為塗琬賢侄女中毒之事,及龍賢侄的復原之事擔憂?」 魏立言搖頭道:「我知道公冶兄的歧黃醫道,蓋世無雙,並已為他們,盡了全力,若是『百草先生』無法做得更好,其他人物又還有什麼辦法?」 公冶陀目注笑道:「魏兄眉宇之間,分明顯露心事,不是為此,卻是為何?」 魏立言道:「我是在考慮兩樁事兒,恐怕會有不堪收拾的嚴重後果!」 公冶陀「哦」了一聲,頗感驚奇地,向魏立言揚眉問道:「這是兩樁什麼事兒?魏兄不妨說來給小弟聽聽。」 魏立言道:「第一樁事兒,是關於适才那只苗疆特產的異鳥『蛇虯』……」 公冶陀接口笑道:「魏兄莫非見那『蛇虯』生得威猛可愛,不舍殺卻,恐怕所發的那粒『幽靈鬼火』,會把它活活燒死麼?」 魏立言冷笑,說道:「那只鳥兒,雖然長相威猛,但卻有邪氣,正人俠士,決不肯加以豢養,這次又傷了『血靈雞』,破壞大事,我怎會愛它?不是怕把它燒死,是只怕燒它不死!」 公冶陀方一點頭,魏立言眉頭蹙處,目光微閃,又複說道:「但這只鳥兒,若是野鳥,還無大礙,若是人所豢養,難免不引來麻煩?」 公冶陀略一沉吟說道:「我覺得多半為人所豢,是無主野鳥的可能不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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