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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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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又俏皮地一笑道:「有了師傅您的前車之鑒,我還能不妥為應付麼!」 守希賢瞪了愛徒一眼,然後,又自我解嘲地一笑道:「你說得不錯,言教不如身教,看來,為師這『教導有方』四個字,倒委實是當之無愧的了。」 胡天賜微微一笑之後,才一整神色道:「師傅,還有下文哩!」 宋希貿「唔」了一聲道:「正聽著。」 胡天賜精目問道:「師傅,你可知道。南宮秀所說,她手中還掌握著一宗等於是控制你的生命的秘密,那是指的一些什麼呢?」 宋希賢苦笑道:「別賣關子了,還是痛快點說出來吧!」 胡天賜道:「師傅,並非是我故意賣關子,事實上,我也是於前兩天,才由另一個人口中聽來。」 宋希賢接問道:「那另一個人,又是誰?」 胡天賜笑道:「師傅,說起來,那人也第是你的兒媳婦……」 「胡說!」宋希賢截口接道:「師傅連兒子都沒有,又從那兒鑽出一個兒媳婦來?」 胡天賜含笑接道:「並非是天賜無中生有,師傅,事情是這樣的……」 接著,他才將歐陽翠所提供他的消息,源源本本地,說了一遍。 宋希賢靜靜地聽完之後,才長歎一聲道:「如果歐陽翠所言屬實,那麼,老天爺對我,也未免太惡作劇了。」 胡天賜向乃師投過困惑的一瞥,並未接腔。 宋希賢苦笑著接道:「天賜,你想想看,你師母一直渴望著有一男半女的,卻始終沒法如願,如果我同南宮秀那短短的一段孽緣中,竟然有了孩子,那豈非是老天爺惡作劇麼!」 胡天賜也禁苦笑道:「這倒委實算得上,是老天爺的惡作劇。」 接著,又注目問道:「師傅,這事情,難道你當時,一點都不知道?」 寶希賢輕輕一歎道:「當時,誰會想到這些,何況,我同她相處。時間是那麼短促,而她又是那『年輕』。」 胡天賜接問道:「當時,南宮秀也不曾向您暗示過?」 宋希賢搖搖頭道:「沒有,說來,這該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當時她自己也根本不知道已有身孕,另一種則可能是蓄意隱瞞著我,以便日後向我報復。」 胡天賜沉思著接道:「師傅,天賜卻第二種可能不能成立。」 宋希賢微微一愣道:「此話怎講?」 胡天賜笑道:「師傅真算得上是當局者述了……」 宋希賢瞪了乃徒一眼,截口苦笑道:「小子少發高論,說事實吧!」 「是!」胡天賜正容接道:「師傅請想想看,當時,你們相處,才不過五天,當南宮秀被師母趕走時,以她那時的年輕,決不致於想到以後對你報復,而故意隱瞞她已有身孕的事……」 宋希賢連連點首道:「不錯,如此說來,她當時極可能是完全不知情了。」 胡天賜沉思著接道:「師傅,天賜還有另一種構想。」 宋希賢苦笑道:「想到什麼就說吧!可別吊胃口。」 胡大賜正容接道:「我想,歐陽翠所說的那番話,極可能是奉命虛構,以誘使我們師徒倆上當的?」 宋希賢「唔」了一聲道:「有此可能,說來,倒真算是旁觀者清了。」 胡天賜正容如故地接道:「師傅,我們可以如此假設,但事關恩師骨肉,在行動上,我們卻不能不特別慎重。」 宋希賢注目問道:「依你之見呢?」 胡天賜笑道:「依天賜之見,他們始妄言之,我們就妄信之……」 宋希賢一怔道:「那不是要接受他們的要脅?」 胡天賜道:「姑妄信之,可並非立即接受他們的條件,師傅請附耳過來接著,師徒兩貼耳密談了約莫盞茶夫之後,宋希賢才拍了拍愛徒的肩頭,含笑道:「好!好!能夠為師傅想出這麼一個好主意來,總算我這一番心血沒白費。」 胡天賜笑問道:「師傅,你這是誇獎天賜,還是在為自己臉上貼金?」 宋希賢手撫長須,得意的笑道:「兩者都是,兩者都是。」 師徒相互一笑之後,宋希賢才一整神色道:「天賜,現在,該說你自己的事情了。」 胡天賜一楞道:「我的什麼事情啊?」 宋希賢正容接道:「你到開封,是所為何來?」 一觸及自己的問題,胡天賜臉上的笑容,立即就凝結住了,少頃之後,才長歎一聲道:「不知師傅何以教我?」 宋希賢道:「目前,當務之急,是阻止令尊與南宮秀,宇文哲他們聚成一氣,然後,再由你伺機在令尊面前,表明身份,誘導令尊莫介入江湖恩怨之中。」 接著,又苦笑一聲道: 『當然,這不過是一個原則,實行起來,技術上的困難,自然難免。」 胡天賜劍眉深鎖,長歎一聲道:「師傅,這兒的情況,我還沒弄清楚。」 「這個。」宋希賢接道:「我自然會就我所獲消息,提供你參考……」 師徒兩人這一商量,足足商量了將近半個時辰,胡天賜才告辭離去。 當夜,二更過後,開封城中,那首屈一指的「吉星客棧」前,一輛疾馳而來的起套馬車,戛然而止,車簾掀外,走出一位面蒙青紗,身著青緞面狐襲長袍的中年文士來。 此人穿著打扮,有點像游方秀士,也有點像豪門中的膏梁子弟,同是,由於其戴著一幅蒙面紗巾,更有點像武林中人。 他,剛剛走下馬車,聞聲出迎的店小二,連忙上前,哈諂笑道:「相公是住店?」 青袍人將手中的一支書箋,向店小二手中一遞,冷然接道:「我不住店,跑來客棧幹麼?」 「是是……」店小二連聲歉笑道:「小的不會說話,相公多多原諒。請!請!」 青袍人一面緩步登上臺階,一面問道:「有沒有清靜的上房?」 店小二道:「有,有,包你滿意就是。」 青袍人道:「我要二樓上面,臨後花院的房間。」 店小二連聲道:「好的,好的……」 由於時已快迎三更,天氣又太冷,儘管這「吉星客棧」住的旅客甚多,卻已大部入睡,因而顯的頗為寧靜。 店小二將青袍人安頓下來之後,才諂笑著問道:「爺,你是遠道來的吧?」 「我由關外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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