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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六


  彭白衣遂從身邊取出一塊朱紅色的皮鱗,大小約如人掌,遞向羅大狂,含笑說道:「這皮鱗本來甚大,不易攜帶,但剝下七日之後,血分一乾,竟縮小到如今這等形狀。」

  羅大狂將那塊皮鱗,放在巨石之上,向司馬豪含笑叫道:「司馬老弟,請你用身邊利劍,凝足內家真力,向這塊『錦帶赤螭』皮鱗,猛劈一劍。」

  司馬豪自然如命施為,凝足真力,覷準那塊皮鱗,揮劍猛劈。

  劍光落處,石火星飛,整塊巨石幾乎被劈得震裂,但那塊薄薄皮鱗,卻異常完整地,絲毫無損。

  卓軼倫一旁看得失聲叫道:「這東西作用大了,可能媲美娟妹所獲的『護穴龍鱗』。」

  羅大狂哈哈笑道:「我正是這個意思,你們男女六人,恰好每人十八塊,平分這『錦帶赤螭』皮鱗,以護住周身要穴,在大破『天玄谷』時,豈非少卻好多兇險?」

  卓軼倫一旁聽得搖了搖頭。

  彭五先生瞥見他這種神情,含笑問道:「倫兒搖頭則甚?難道不以你羅伯父之語為然?」

  卓軼倫陪笑答道:「徒兒怎敢認為羅伯父的高見有何不當,只是覺得……」

  羅大狂見他欲言又止,遂飲了兩杯酒兒,呵呵笑道:「卓賢侄有話便講,不必有甚礙難,常言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有道是『智者千慮,亦有一失』,或許我的話兒,會有什麼不周之處?」

  卓軼倫笑道:「小侄是覺得獨孤智的『六殘幫』中,好手盡屬老年人物,譬如『紫拂羽士』暨『海外三魔』等等,年輕後輩之內,因『殘心妖姬宇文霜』已死,似乎無甚特殊強手?」

  羅大狂笑道:「賢侄請說下去。」

  卓軼倫道:「以此而論,顯然羅伯父等所遇對手強頑,而小侄等所遇對手,顧慮較少。尤其伯父與『般若庵主』,更欲費盡苦心,維護『紫拂羽士』東門前輩,使渠逃出此劫,則棘手之事,與涉險之處,必然更多,伯父等雖然學究天人,神功無敵,但也不妨把這『錦帶赤螭』皮鱗,各取幾塊,佩作防身之用,多層準備,也好放手行事。」

  羅大狂聽得怔了一怔,目注卓軼倫,不住點頭。

  「天山醉頭陀」捧著他那個酒葫蘆,猛飲幾口,呵呵笑道:「羅醉兄,我這徒兒,是否有點見識,知道輕重,說的話兒,還中聽麼?」

  羅大狂向卓軼倫微笑說道:「卓賢侄,你說得有理,面臨強敵之下,我也不敢驕狂自大,倚老賣老,這樣好了,你們每人以十五塊『錦帶赤螭』的皮鱗護身,留下十八塊給我和『般若庵主』,便已足夠應用。」

  卓軼倫笑道:「還有小侄的兩位恩師,和一帖神醫葉師叔等,可能趕到的老輩人物,也應略加準備。小侄之意是年輕人各取十塊,其餘四十八『錦帶赤螭』皮鱗,則留奉諸位長輩應用。」

  醉頭陀又復呵呵笑道:「羅醉兄,聽見沒有?你多自私,只求獨善其身。我徒弟卻多麼公道,連我老頭陀也要一併孝敬在內。」

  羅大狂雙眼一瞪,向醉頭陀罵道:「你這醉頭陀,怎麼老是找我麻煩,莫非當真以卵擊石,想和我拼拼酒麼?」

  醉頭陀笑道:「與獨孤智的約會之期,是在十日之後,我們倆拼個玉山頹倒,當真名副其實地,你作『醉仙』,我作『醉佛』,又有何妨?」

  羅大狂道:「拼酒誰還怕你,似要先辦正事。」

  醉頭陀愕然問道:「如今有什麼正事,必須急辦?」

  羅大狂不去理他,卻向彭白衣笑道:「彭賢侄,你吃剩下的五粒『天香桂子』呢?先拿兩粒給我。」

  彭白衣則即取了兩粒異香襲人的「朱紅桂實」遞過。

  羅大狂轉遞與卓軼倫、司馬豪,含笑說道:「卓賢侄與司馬老弟,先把這粒『天香桂子』服下,自凝真氣,流轉周身,我和彭五兄、醉頭陀,再助你們一臂之力,必然收效更宏,受益匪淺。」

  卓軼倫與司馬豪聞言,立即遵從羅大狂的指示,把那粒「天香桂子」,服食下去。

  一般桂實,色作金黃,這「天香桂子」,卻是朱紅,入口後,更立即化為一股微溫奇香氣息,直貫丹田以內。

  卓軼倫與司馬豪哪敢怠慢,急忙盤膝靜坐,垂簾內視,運用本身真氣,把那股「天香桂子」所化的奇香微溫氣息,導行九宮雷府,周遊十二重樓。

  就在他們用功之際,卓軼倫的「命門穴」和「湧泉」穴上,各貼上了一隻手掌。

  這是他兩位恩師,「哀牢」大俠「歸雲堡主」彭五先生和「天山醉頭陀」,從體外傳功,幫助他吸引「天香桂子」靈效,增益真元,加強內力。

  「金剪醉仙」羅大狂則獨自施為,以一隻右掌,貼在司馬豪「命門穴」上,綿綿傳入真氣。

  足足有一個時辰之久,卓軼倫與司馬豪,神和氣旺地,含笑起身向三位前輩尊長,拜謝成全厚德。

  羅大狂目注醉頭陀道:「好了!如今卓賢侄與司馬老弟已得益匪淺,等於平添五年功力,且趁著那三個丫頭,還未回來,我們在酒量上分分勝負。」

  醉頭陀笑道:「你那葫蘆之中,還剩多少美酒?」

  羅大狂把自己的酒葫蘆,搖了一搖,含笑答道:「約莫還有兩斤半酒,你呢?」

  醉頭陀笑道:「我的比你更少,大概只有兩斤。」

  羅大狂哈哈大笑說道:「共只四斤半酒,還比什麼酒量?要使我們有點醺醺醉意,至少也要每人飲下廿斤美酒。」

  醉頭陀也皺眉說道:「你估計大致不錯,但一個人要二十斤,兩個便四十斤,再加上一個在旁作證相陪的彭五兄,也得喝上十斤八斤,共需五十斤酒,一時之間,能夠找得到麼?」

  羅大狂笑道:「濁醉村釀,五十斤並不難找,難就難在我們對太劣之酒,不欲入口。」

  彭白衣靜聽至此,微笑接口說道:「羅伯父與醉師伯,請先就現有美酒,慢慢對飲,小侄負責供應五十斤美酒就是。」

  醉頭陀「哦」了一聲,目注彭白衣道:「賢侄弄得那麼多麼?五十斤之數,相當……」

  羅大狂接口笑道:「醉頭陀,你只等著醉倒就是,不必替賢侄操心,他曾化名為『萬古傷心』白不平,身任『六殘幫內三堂堂主』之一,對這『桐柏山』中情勢,比你我都熟得多呢!」

  醉頭陀道:「好!我們立即開始對飲,請彭五先生作為見證,雙方純粹以酒量,其中不許摻入任何武功成分。」

  羅大狂怪笑說道:「那是當然,我們如今只是尋常酒徒,與『武功』一道,『江湖』二字,決無所涉。」

  彭五先生向周圍看了一眼,手指右前方一座小峰頭道:「那座小峰頭上,飛泉如瀑,疏林如畫,景色彷彿絕佳,我們就在那裏飲酒,衣兒與你卓師兄暨司馬三哥,前去覓酒,設法使這兩位醉師伯,盡興一醉便了。」

  彭白衣躬身領命,彭五先生看他一眼,又復說道:「但大風之前,先防頻末,你們不可再入『天玄谷』了。」

  彭白衣點頭笑道:「爹爹放心,孩兒尚識輕重,何況更與卓師兄、司馬三哥同行,決不會盲目涉險。」

  彭五先生點了點頭,含笑揮手,偕同羅大狂、醉頭陀,向那景色絕佳的小峰頭上,飄然行去。

  卓軼倫遠遠看去,見那小峰頭,委實形勢太好,景色大佳,不禁心中一動,揚眉叫道:「恩師!」

  彭五先生止步回身問道:「倫兒何事?」

  卓軼倫好似有甚礙難,欲言又止,終於緩緩陪笑說道:「恩師與兩位師伯請……請仔細欣賞,弟子覺得那峰景色……似乎過於靈秀一些。」

  彭五先生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以一種嘉許神色,目注卓軼倫道:「我會仔細欣賞,你們去吧!」

  三位老人走後,司馬豪首先向卓軼倫問道:「賢弟,你剛才向彭伯父所說之語,好似有言外涵意?」

  卓軼倫含笑答道:「三哥是否覺得那小峰頭的景色,過於靈秀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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