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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便即掉轉輪車,率領著「紫拂羽士」東門柳,暨四大供奉等人,一齊回轉「天奇林」內。

  羅香雲目送群邪去盡,向夏侯娟微笑叫道:「娟姊,再入『天玄』之舉,到如今大概才算告一段落,但這場任務,究竟是成功?抑或是失敗呢?」

  夏侯娟苦笑說道:「對營救『紫拂羽士』東門柳而言,當然是失敗……」

  話猶未了,嵯峨怪石叢中,有人接口笑道:「怎麼算是失敗?東門柳中蠱之舉,早已成為事實,你們此行,使他看清獨孤智的猙獰面目,又救出他女兒東門芳,並剪除了韋楓,宇文霜、余紀霞等『海外三魔』門下的三名弟子,成果已算是相當輝煌的了。」

  ▼第二十二章 糊塗蛋騙了聰明鬼

  羅香雲聽出是自己伯父「金剪醉仙」羅大狂的語音,不禁狂喜叫道:「伯父!你怎麼突然出世,再入中原,可把我找壞了呢!」

  亂石叢中,走出那位眼皮半闔,彷彿宿醉太甚,酒意未消的「金剪醉仙」羅大狂來,向羅香雲怪笑說道:「雲兒見識過『天玄谷』中場面,我們這些老東西,若不出來,豈非令獨孤智睥睨乾坤,所向無敵?好在這大概是我們最後一趟,再管閒事,異日的扶持正義,衛道降魔之責,就完全交給你們年輕人了。」

  夏侯娟一面上前,向這位武林前輩行禮參見,一面含笑問道:「羅老伯父,我師傅呢?」

  羅大狂笑道:「你師傅在準備一樁佛門神功,以應付十日後的正邪決鬥。」

  夏侯娟聞言之下,不覺一怔,「金剪醉仙」羅大狂遂又加以說明笑道:「賢侄女應該知道『紫拂羽士』東門柳,已向獨孤智誓死效忠,以換取他女兒東門芳的安全,則在十日之後,我們大破『六殘幫』時,他遂不得不替『六殘幫』盡力賣命。」

  夏侯娟點頭說道:「晚輩懂得這種情勢。」

  羅大狂笑道:「在這種情勢下,若要救東門柳,不令他慘遭劫數,則必須能把他制住,至少也要能在武功表現方面,比他高一籌。」

  夏侯娟微笑說道:「這種條件,羅伯父也復具備。」

  羅大狂連連搖頭,接口說道:「我沒有這種條件,平心而論,我和『紫拂羽士』東門柳,大概半斤八兩,軒輊難分,你師傅則略略高出一些。故而只好由她來『急來抱佛腳』,下點苦功,擔當艱重之任。」

  夏侯娟嫣然笑道:「她老人家的佛駕何在?」

  羅大狂笑道:「庵主的這種神功,禁不得絲毫外擾,夏侯賢侄女此時莫去參謁,等我們欲進『天玄谷』時,你師傅自會趕到。」

  夏侯娟聞言,無可奈何,只好指著尚在昏迷的那位「辣手神仙」東門芳,含笑問道:「羅老伯父,照你這樣說法,我們如今該做些什麼事呢?是否可以餵東門芳服食獨孤智的毒蠱解藥?」

  羅大狂眉頭略略一皺,夏侯娟接口笑道:「羅伯父皺眉則甚?莫非你認為獨孤智所給的解蠱靈藥,有問題麼?」

  羅大狂取下酒葫蘆來,「咕嘟」「咕嘟」地,喝了兩口,怪笑答道:「獨孤智為了籠絡『紫拂羽士』東門柳,替他賣命,所給解蠱藥物,大概不會有問題。但這位『六殘幫主』,太以兇毒,深沉可怕,我們還是小心些好。」

  羅香雲問道:「伯父,你打算怎樣小心?」

  羅大狂含笑答道:「常言道:『隔行如隔山』,我打算先把那粒解蠱靈藥,找位行家看看。」

  夏侯娟秀眉一蹙,目光微轉說道:「識別藥物的大行家,是『一帖神醫』葉天仕葉師叔,但葉師叔已遠遊東海,打算去請『光復島主』衛三民。」

  話方至此,羅大狂便怪笑一聲,接口道:「大行家雖然不在眼前,我們找位小行家先自鑒別鑒別。」

  夏侯娟何等聰明?略一思索,便即恍然笑道:「羅伯父口中的『小行家』,莫非是我……」

  羅大狂不等夏侯娟再往下說,便點頭接口笑道:「不錯!不錯!正是你那位『聖手仁心』卓軼倫。」

  尋常女孩兒家,聽了羅大狂在「聖手仁心」卓軼倫之上,加了「你那位」三字,多半會玉頰飛霄,嬌羞不勝!但這位「咆哮紅顏」夏侯娟卻倜儻大方,毫不在意,只是微搖螓首,含笑說道:「小行家恐怕也不易找,我卓軼倫兄與司馬豪三哥,先去『哀牢山歸雲堡』,再去『北天山』,謁請彭五先生和醉頭陀等兩位前輩,蒞此共破群魔,如今哪裡回得來呢?」

  羅大狂也不答話,只是笑了一笑,並向自己現身走出的亂石堆中,看了一眼。

  夏侯娟心中一動,暗忖卓軼倫,莫非也像自己一樣,中途遇事折轉,業已到了此處?

  心中動念,眼中也就隨同羅大狂,齊向亂石堆中注目。

  果然亂石堆中,飄然出現三位恍疑玉樹臨風,英挺不群的少年俠士。

  右邊的是卓軼倫,左邊的是彭白衣,站在中央的,則是三人中年齡稍長的司馬豪。

  卓軼倫一見夏侯娟,便即含笑道:「娟妹有所不知,我和司馬三哥,連夜急趕,到了『哀牢山歸雲堡』中,便知我兩位恩師,業已連袂同遊兩湖,遂不去『北天山』,匆匆趕回,才湊上這場熱鬧。」

  夏侯娟由卓軼倫最後那句「淒上這場熱鬧」一語之上,有所體會地,軒眉笑道:「大哥,你的本領不小,曾在水榭平台的『人頭宴』上,與我同席的假韋楓,原來就是你麼?」

  卓軼倫笑道:「若是憑我自己,恐怕連『天玄橋』和『天玄洞』都混不過去,只因一到『桐柏』,便遇見羅老人家,一切均由老人家提詞安排,才使那位自詡智計無雙的獨孤幫主,防不勝防地,栽了一個小小觔斗。」

  夏侯娟嬌笑說道:「小觔斗?獨孤智正自得意洋洋,突然發現席上人頭,暨煮酒時,所焚人屍,不是彭白衣兄,竟是韋楓之時,那副尷尬憤怒神情,真難形容,差點把他氣瘋了,還算是小觔斗麼?」

  說到此處,秀眉別了一剔,又向「金剪醉仙」羅大狂,含笑問道:「羅伯父,我真有點不懂,你怎會知道獨孤智對東門柳、東門芳父女,暗下蠱毒,而挖空心思,導演出這場精采活劇的呢?」

  羅大狂笑道:「我第一次進入『天玄谷』,假扮東門柳時,便幾乎在『天玄橋』上,斷送一條老命之事,夏侯賢侄女是知道的了?」

  夏侯娟點了點頭。

  羅大狂繼續笑道:「我當時因覺獨孤智幫主以狡毒厲害,遂一面要葉天仕兄命你們分請各人師長,共破魔巢,一面打算編造『大慧神尼』尚在紅塵之訊,並迎上『海外三魔』,給他們一些顏色,以期阻止他們應聘加入『六殘幫』,為虎添翼。」

  夏侯娟微笑道:「羅伯父的這種安排,也已由葉師叔向我和雲妹、卓大哥、暨司馬三哥說過。」

  羅大狂道:「但我尚未迎去,『海外三魔』便已到了『天玄谷』,受任供奉,我暗中察看之下,知道雙方於一見面之際,便已各鬥心機,似是獨孤智佔了上風,並連他那位老表叔『紫拂羽士』東門柳,也似在不知不覺間,照樣受了這陰險毒辣的『六殘幫主』暗算。」

  羅香雲插口問道:「伯父當時只看出些端倪,大概尚不知詳情?」

  羅大狂點頭說道:「我正覺獨孤智太以厲害,這樣奴役群豪,並得地利之下,要想大破『六殘幫』,必甚艱難,忽然發現夏侯賢侄女的師傅『般若庵主』,也到了『天玄谷』內。」

  夏侯娟恍然笑道:「原來我恩師與羅伯父是在『天玄谷』相會,但她老人家的佛蹤,怎會又現『洞庭湖』呢?」

  羅大狂飲了幾口美酒,笑道:「我們在『天玄谷』中得悉『海外三魔』曾派弟子去往『洞庭』一帶,殺害孕婦,謀取『紫河車』,遂趕赴『岳陽』,企圖阻止,不令多造惡孽。」

  夏侯娟道:「這樣說來,我恩師與我在『洞庭湖』上,只是巧遇。」

  羅大狂微笑道:「便由於這種巧遇,我與『般若庵主』遂觸動靈機,故意讓你們中了韋楓、宇文霜的算計,進入『天玄谷』,一面測探獨孤智究竟對東門柳父女,暨『海外三魔』,施展了什麼辣手?一面設法破壞群魔彼此團結,並維護東門柳父女,盡量不使這位站在敵對的武林老友,慘遭浩劫。」

  彭白衣聽到此處,接口笑道:「羅老前輩的原意雖屬如此,但卻於意料之外地,救了我一條小命。」

  羅大狂微笑說道:「安排既定,恰好卓賢侄自『哀牢』趕回,我便請『般若庵主』,對一種佛家神功,加強準備,由我攜同卓賢侄,混入『天玄谷』,隨機應變,對付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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