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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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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完,轉顧雲千里道:「雲堂主,請施展你獨步江湖的『鎖喉凝血兩儀圈』,替那樁上人揭開本來的面目。」 雲千里應了一聲,從懷中取出兩把形如半月的奇形鋼環,分執左右兩手,暗凝勁力,一左一右地,凌空甩出。 夏侯娟因聽說是替樁上人揭開本來面目,遂未著意提防,等到看出不對之際,業已措手不及。 原來,那兩隻被稱為「鎖喉凝血兩儀圈」的半月形鋼環,在空中一左一右飛張了半個圓弧之後,竟於木樁上所綑被黑布包裹全身之人的咽喉要害,猛然相合。 鋼環「錚」的一響,分明兩環相接,那人頸骨已斷,但更令人驚奇的是咽喉之間,卻毫無血漬滲出。 獨孤智叫道:「韋護法,請你把這顆人頭取來。」 韋楓伸手一提,果然樁上人頭,業已與軀體脫離關係,遂放在一具鋼盤之內,走來呈上。 夏侯娟心中猛跳,但因真象未明,只好強自忍耐。 獨孤智笑道:「韋護法,人屍無頭,多麼難看,你且把那具『清蒸人頭』,替我裝在木樁所綑的屍身項上。」 韋楓躬身領命,取走「清蒸人頭」放置在那樁上人屍的頸項之間,便自率領幫中弟子,退下水榭平台。 夏侯娟等得不耐,又向獨孤智問道:「獨孤幫主,你這樣做法,是何用意?」 獨孤智異常得意地,接口狂笑說道:「這個有名堂,叫做『父子易頭』。」 夏侯娟蹬目不解地說道:「什麼叫『父子易頭』?」 獨孤智陰森森地,獰笑答道:「父子易頭,就是『子屍父頭』,也可以叫做『真屍假頭』。」 羅香雲「哦」了一聲,含笑說道:「我明白了,原來樁上人屍,是『三蛇魔君』卜玉峰之子。」 獨孤智道:「不是。」 羅香雲詫然問道:「清蒸人頭既是『三蛇魔君』卜玉峰所有,獨孤幫主又稱『子屍父頭』,則樁上人屍,豈非……」 獨孤智嘴角微撇,笑了一笑,說道:「諸位難道真以為那顆『清蒸人頭』是『三蛇魔君』卜玉峰的項上所有?」 東門柳笑道:「我也覺得卜玉峰人刁如蛇,不是如此容易收拾。」 東門芳一旁問道:「聽獨孤幫主這樣說法,那顆『清蒸人頭』又是何人的呢」? 獨孤智笑而不答,叫了聲: 「韋護法!」 因韋楓於替樁上人屍,裝好那顆「清蒸人頭」以後,業已走下平台,獨孤智遂只好對侍應弟子說道:「我不喜冷飲,你們將那樁上人屍,大卸八塊,當做柴薪,為我煮酒。」 東門柳微笑說道:「獨孤賢侄,你說來說去,尚未把這一屍一頭的真正身分說出。」 獨孤智道:「這先說的『清蒸人頭』是誰?『樁上人屍』是誰等兩樁秘密,我打算留到最後再復揭曉。」 東門柳雙眉略蹙,但又淡淡笑道:「賢侄反正說有四大秘密宣佈,你便暫把這兩樁秘密押後,先講另外的兩樁也好。」 獨孤智向那隻火光熊熊的巨鼎看上一眼,見鼎腹中雖在焚屍,卻因距離尚遠,又有風向關係,並無惡臭傳來,遂目光微掃全席,揚眉問道:「諸位大概均知道三國時,曹孟德與劉使君,有段故事,叫做青梅煮酒論英雄。」 「綠髮魔君」毛陵怪笑說道:「莫非獨孤幫主今日也要來論論英雄?」 獨孤智答道:「昔人是『青梅煮酒論英雄』,我今日則是『人屍煮酒論奸雄』。」 夏侯娟目注獨孤智,秀眉微挑,含笑說道:「論『奸雄』可能比論『英雄』來得更有趣味,但不知獨孤幫主是打算怎樣論法?」 獨孤智軒眉笑道:「我要從揭破兩樁秘密之上,一證明誰是當今武林中的兩大奸雄。」 「綠髮魔君」兩道微碧目光,略一轉動,舉杯飲了半杯酒兒,怪笑說道:「獨孤幫主認為當世武林中,有兩大奸雄?」 獨孤智在輪椅上,略微頷首答道:「我的看法,與『青梅煮酒論英雄』時,曹孟德的看法,完全一致。」 毛陵愕然問道:「幫主此話怎講,你認當世武林中的『兩大奸雄』是誰?」 獨孤智極為乾脆地,應聲答道:「使君與操。」 這四個字,把「綠髮魔君」毛陵,聽得一愕,「紫拂羽士」東門柳卻從鼻中哼了一聲。毛陵卻陰沉沉地道:「獨孤幫主,太言重了,幫主智慧卓絕,統馭群倫,不久將成天下武林霸主,足可當得起『奸雄』二字,毛陵何德何能……」 獨孤智不等他往下再講,便截斷毛陵話頭,微笑說道:「毛供奉無須太謙,我如今便要舉出你足稱『奸雄』的幾件事實。」 毛陵臉色一變,獨孤智不去理他,卻向「紫拂羽士」東門柳,含笑說道:「東門叔父,你適才業已嘗過『糟燒鹿尾』,其中可有毒質?」 東門柳搖頭答道:「沒有。」 獨孤智道:「對了,確實絲毫無毒,但這種無毒的『糟燒鹿尾』別人都可放心食用,唯獨東門叔父不可入喉入腹。」 毛陵臉上神色更變,東門柳也莫名其妙地,皺眉問道:「獨孤賢侄此話何來?難道我的腸子肚皮,沒有旁人生得結實?」 獨孤智失笑說道:「叔父的『外五行』與『內五行』功力,均已爐火純青,可稱鐵鑄肝腸,鋼澆臟腑。」 東門柳豪情勃發地,狂笑叫道:「獨孤賢侄,你越說我越不懂了,難道我這『鋼澆臟腑,鐵鑄肝腸』,卻還消化不了一段『糟燒鹿尾』?」 獨孤智笑吟吟地答道:「慢說『鐵鑄肝腸』,便算是『鋼鑄肝腸』,也禁不起毒門劇毒。」 東門柳弄得一頭霧水,不悅說道:「賢侄說起話來,為何顛三倒四,你方才已稱『糟燒鹿尾』無毒。」 獨孤智接口笑道:「糟燒鹿尾確實無毒,但叔父在食用『糟燒鹿尾』之前,早已毒蘊腹中。」 這時,「綠髮魔君」毛陵與「三手魔師」高松泉兩人,對看一眼,似有離席之意。 獨孤智目光如電,看透毛陵與高松泉二人心意,立即揚聲叫道:「毛供奉與高供奉,何必意欲離席?你們難道不聽我這『人屍煮酒論奸雄』了麼?」 這幾句話兒,說得太以尖酸,使毛陵有點禁受不住,加上他覺得「紫拂羽士」東門柳業已中毒受制,真若當宴鬧翻,餘人並不足懼,便乾笑兩聲說道:「幫主這多疑性格,倒真像魏武當年,但毛陵與我高大哥,正想聽幫主『奸雄高論』,怎會有離席之意呢?」 獨孤智冷「哼」一聲,目注雲千里道:「雲堂主,這水榭平台周圍的『修羅七絕網』,和『乾罡毒火雷』等佈置停當好了沒有?」 雲千里答道:「早就佈置停當。」 獨孤智厲聲說道:「從現在開始,除非經我特准,不許任何人逃席,也不許任何人闖席,如有違犯,雲堂主可用『修羅七絕網』將其困住,再發動『乾罡毒火雷』,震成灰飛煙滅。」 雲千里連聲領命,毛陵、高松泉等「海外雙魔」神色更顯不安。 連東門柳也眉峰微聚,向獨孤智問道:「獨孤賢侄,照你說來,我體內早蘊奇毒,不能吃『糟燒鹿尾』?」 獨孤智笑道:「叔父所中是極高明的『兩段無形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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