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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西門小瓊接口道:「我是說這廂中只有我一個女人,我可以獻身解救展溫如,條件是還我自由,不加傷害,下次相逢時,我們再生死一搏!」

  說至此處,生恐陳其玉不為所動,遂再加上一句道:「你再不當機立斷,展溫如便將沒有救了!」

  陳其玉牙關一咬,把那全身赤裸的西門小瓊推出住持室,到了禪堂之內。

  果然,展溫如雖然穴道被制,但目紅如火,滿頭迸現青筋,似乎已被欲火煎燒得只剩奄奄一息!

  如今,陳其玉須作重大決斷了……

  展溫如身重極強媚藥,非男女合歡,無法保命,但若聽任他與西門小瓊這個妖婦淫娃,結了合體之緣,會不會使展溫如在有生之命中,都引為莫大憾事?……

  決斷遲遲難下,展溫如的情況,卻無法再繼續支持……

  陳其玉無可奈何,只得先替展溫如解了穴道!

  穴道才解,展溫如便像饞貓見魚般,飛也似地,向西門小瓊撲去!

  雖然這廟中別無他人,陳其玉似也不願使春光外泄,一揮手先把禪堂門戶關好!

  禪堂中的情況看不到了,但聲音卻聽得見!

  「砰!」

  這是一聲巨響,似是人體落地之聲!……

  跟著又是兩人互相糾纏,就地滾轉,以及脫卸衣裳的窸窣之聲……

  再跟著是女子的嬌啼宛轉,和展溫如的獸性咆哮……

  再再跟著……

  不能寫了,不宜污穢筆墨,反正雲會收,雨會散,且讓禪堂中的銷魂聲息,自行平靜!

  平靜了!

  但在那些銷魂聲息,剛剛平靜之後,便又起了「颼」的一聲,似乎有人從禪堂中,穿窗而出?

  然後,約莫有頓飯光陰,才是絲毫聲息皆無的真正平靜!

  頓飯時光過後,首先破壞平靜的,是展溫如仿佛從大夢之中,剛剛醒轉的一聲驚「咦」!

  「砰!」

  禪房門房被他一掌擊了開來,人立當門,目光四掃!

  他在找人!

  找誰?是找那突然失去蹤跡的陳其玉。

  展溫如目光四掃之下,看不見陳其玉,遂低聲叫道:「陳兄……陳兄……」

  古寺沉沉,哪裡有絲毫回應?

  展溫如迷惑了,他暫時失去片段記憶,只知道自己仿佛睡過一場大覺,作過一場大夢,但适才夢醒之時,為何衣裳不整,下體亦赤裸,甚至於好像發生了什麼極為荒唐之事,弄得滿地穢漬。

  展溫如委實不明白,他沖進了住持室。

  住持室的禪床之上,躺的是「不老姹女」春婆婆一絲不掛的赤裸遺屍!

  展溫如毛骨悚然,又回禪室,細心察看……

  這回卻有所發現,他在供桌敞帷之下發現了一條白嫩人腿。

  抓住腿兒,拖將出來,是一具令展溫如眉頭深皺,不敢正視,被人點了暈穴的赤裸少婦胴體!

  雖然不敢正視,但目光一掃之下,業已認出這赤裸少婦,正是已被自己饒過兩次不死的西門小瓊!

  再看到桌上的香茶、齋飯,展溫如慢慢從回憶中發生聯想,從聯想中自以為明白了突然遺忘的片段記憶!

  他記起了自己已在喝茶吃粥以後,曾突然全身火燒,欲念如焚!

  那種情況,決非本身在生理上突起邪念,定是中了甚麼下流媚藥?

  西門小瓊既然在此,她必與那全身赤裸的已死老尼,互相勾結,以下流藥物,對自己暨陳其玉暗加算計!

  陳其玉與自己一齊喝茶,一齊吃粥,自己既中算計,他也必難倖免!

  可能陳其玉喝得不多,吃得較少,才未像自己當時發作,在欲火狂燒下,失去功力,甚至於失去記憶!

  於是,陳其玉在毒發前,沖進住持室,制住西門小瓊,和那老尼,逼索解藥不得,只好把西門小瓊送到禪堂,交給自己,他本人則在住持室中,與老尼雲雨荒唐,期解邪毒!

  毒解,人蘇,陳其玉怎得不怒不恨,於是遂把那淫惡老尼,一掌震斃!

  展溫如自以為這種聯想,必然百分之百地合於事實!

  但其中卻有兩點不合情理之處……

  第一點是西門小瓊既被點了暈穴,她卻怎樣能在雨散雲散,鳴金息鼓之後,自行鑽到供桌敞帷之下,只露出半截大腿?

  第二點是陳其玉殺了老尼之後,人在何處?

  對於第一點,展溫如是未曾想到。

  對於第二點,他是曾經想過,但無法想得出來,只好認為陳其玉此自己臉皮更薄,在一場荒唐之後,羞於相見,才獨自離去!

  這種想法,到可以勉強說得過去。

  展溫如自以為完全想通,遂準備離開這令人厭惡,令人愧汗,業已留下污點,終身均難洗刷的罪惡之地!

  所謂「準備」,是他不能撒手就走,他必須對西門小瓊加以處置。

  這「處置」,可不容易!

  因為展溫如對於西門小瓊是既不能殺,又不能放。

  不能殺之故,是展溫如於出道前,曾親口對他諸葛叔父,作過承諾,江湖行道,必幸天心,戒於妄殺,除了不共戴天的父母深仇,「佛面醜心」無名居士,暨「冀北人魔」鐵霸天外,對任何凶邪,必盡力度化,饒其三次不死,倘真怙惡不悛,再予除害行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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