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諸葛青雲 > 霹靂書 | 上頁 下頁 |
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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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音至此微頓,歎息一聲又道:「由於『白越龍』三字,我真懷疑他便是被鐵霸天以武功折服,收為『霸天門』左護法的『百粵神龍』夏侯春呢!」 陳其玉想起『白越龍』與『百粵龍』,果是相同諧音,不禁瞿然說道:「有道理,待我趕上前去,提醒展兄……」 諸葛奇搖手道:「不必……」 陳其玉詫道:「為何不必,展溫如兄若是認敵作友,豈不太以危險?」 諸葛奇從臉上綻放一絲充滿智慧的微笑道:「以鐵霸天此時之勢,此時之力,要殺區區一名展溫如,直如泰山壓卵,探囊取物,何須密派『百粵神龍』喬裝結伴地,如此大費周折?故而我斷定鐵霸天之意,不在傷人,只在探秘!」 陳其玉皺眉道:「關於『霹靂書』藏放在的重大秘密,若被鐵霸天探悉,也是不妙,因這老賊于知曉機密後,展溫如兄便失利用價值,立時性命難保!」 諸葛奇搖頭笑道:「不要緊,這就是我費盡苦心,只作『縱的佈置』,避免『橫的接觸』之妙,在展溫如未到目的地前,慢說是他,就是沿途傳告四句密語的任何一人,均無法得悉『霹靂書』究藏何處?鐵霸天與『百粵神龍』夏侯春,雖然費盡心思,又能探悉甚麼?」 陳其玉聞言,不禁對諸葛奇投過一瞥佩服性的目光。 諸葛奇伸手微理被壁頂山風所吹亂的鬢邊白髮,又複緩緩說道:「受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我不單要為好友『無雙劍客』展天平,『玄衣飛衛』狄美瑤夫婦九泉雪恨,使展溫如報復不共戴天之仇,並要藉此機會,使展溫如接受種種磨練,洞悉人心險惡,日後方成大器,如今且聽憑他認敵為友,靜看『冀北人魔』鐵霸天和『百粵神龍』夏侯春,怎樣擺佈他吧!」 話完,便微闔雙目,神情冷靜得宛如一尊石像! 陳其玉似乎過份關切展溫如,有話想說,但又深知諸葛奇智慮過人,對此籌思已久,不敢破壞他的滿盤計畫,只得雙眉深蹙,默然侍立在這位「為友不憚心力瘁,才到中年已白頭」的「臥龍秀士」身側。 就在諸葛奇閉目養神,陳其玉侍立護法之際,展溫如與白越龍已走出這片山區,到了一片小小鎮集之上。 白越龍見日已垂西,遂向展溫如笑道:「展老弟,天色已晚,此處有家馬回回的牛肉泡饃,相當不錯,我們且好好打個尖吧!」 展溫如道:「一切由白老人家決定,在下雖東行有事,但時日頗裕,無需通宵趕路,便在此投宿也可。」 白越龍征得展溫如的同意後,方相偕步入馬回回所開一家兼營食宿,地方相當寬敞的店鋪之內。 他們先選擇了兩間乾淨上房,然後便到臨街的寬大店堂用膳。 白越龍要了三斤美酒,四色酒菜,指明馬回回親自下廚,並於酒後來上兩碗「瘦肉肥湯」外加「雜碎」的牛肉泡饃。 果然酒醇肴美,尤其那兩大碗熱氣騰騰的肉泡饃,使展溫如吃得過癮之極。 假如單獨進膳,展溫如因知強敵環伺,存有戒心,可能酒不入口,即令偶然興發,也必淺嘗便止,不會過量。 如今有了白越龍同行,情況便告變化。 一來,有人相偕,戒心自減。 二來,這位白越龍幾乎與他「臥能秀士」諸葛叔父相似,是位文武全才,江湖經驗又極豐富,對飲之間,說了不少驚奇軼事,美妙趣聞,使得展溫如連連舉杯,於不知不覺間,把三斤美酒,幾乎喝了一半。 他平素既不善飲,一下喝了這多,自然不勝酒力。 仗著年輕體健,展溫如居然在吃完那碗牛肉泡饃後,方始搖搖欲倒。 白越龍把他扶入房中,躺在榻上,便回到隔壁的自己居室休息。 誰知他剛剛招呼店家,泡了一壺濃茶,尚未飲用之際,窗外突起了彈指聲息。 這彈指聲是接連的三次一長兩短,聽來極有韻致。 白越龍聞聲一怔,站起身形,輕輕打開窗戶。 窗外七八尺外,站著一個面容瘦削,臉型尖長的灰衣道人,向白越龍微揚右掌,掌心中赫然寫著「五裡坡」三字。 白越龍略一點頭,那灰衣道人,便以一種奇快身法,電閃而逝。 鄰室中,展溫如酒醉酣睡,發出了輕微鼻息之聲。 白越龍飄然出室,走上大街,向鎮東五裡坡走去。 就在他剛剛離開旅舍時,這旅舍的另外三間上房之中,起了爭執! 起爭執的是一男一女,也就是曾在途中設下香案,要向展溫如報雪親仇的鄭天雄和西門小瓊。 鄭天雄獰笑道:「展溫如小賊,酒醉獨臥,那姓白的老兒,又已出店,豈非天假良機,我們不趁此時下手,還在等些甚麼?」 西門小瓊道:「我覺得那白姓老兒的江湖經驗,極為老到,他明知有人欲對展溫如不利,怎會聽任他獨自醉臥,不加照拂?」 鄭天雄問道:「賢妹疑心這種情況,是對方所設陷阱?」 西門小瓊點頭道:「有此可能,我們在新敗之餘,已知功力遜于對方,便該事事謹慎!」 鄭天雄道:「賢妹認為他們布了甚麼陷阱?是展溫如佯裝酒醉?還是那白姓老兒明面離開,暗中卻潛回窺伺?」 西門小瓊揚眉道:「後一種的可能性,比較大些,因為我們曾在暗處,遙為注視,展溫如飲酒甚多,醉態似乎不假!」 鄭天雄想了一想,挑眉說道:「我不死心,要想試上一試,倘若錯過這難得良機,豈不太可惜!」 西門小瓊歎道:「鄭兄執意要去,我也不便堅攔,但需特別小心……」 話方至此,鄭天雄接口說道:「賢妹放心,一有危機,我便立即退出,倘若真是天賜機會,我再喚你入室,一同下手,為我爹你娘,報仇雪恨!」 說完,他果不冒險穿窗,而是走到展溫如所居上房前,輕輕伸手推門。 适才白越龍出室時,展溫如已然醉臥,室門自屬虛掩。 鄭天雄一推便開,見室中只有展溫如一人醉臥,不禁向遠在丈許以外,替自己把風的西門小瓊,低聲叫道:「賢妹快來,這是大好機會,我們一同下手!」 西門小瓊比較細心,自從鄭天雄推門入室,她便把全身功力,貫穿耳目,靜心觀察四外。 或聽,或看,決沒有發現半絲異狀,再經鄭天雄這一呼喚,西門小瓊遂也從鄭天雄所推開的室門中,閃身進入房內。 誰知她才入室,便發現鄭天雄業已無聲無息,不知是活是死地,倒在壁角! 西門小瓊這一驚非同小可! 因為她決未發現任何異狀,鄭天雄卻是怎樣著了道兒? 雙拳護胸,功力提聚之下,她首先注意躺在榻上的展溫如。 展溫如鼻息微酣,仍是面向裡睡,分明一動未動。 再看後窗,後窗緊閉…… 續察門外,門外無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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