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諸葛青雲 > 怒馬香車 | 上頁 下頁 |
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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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三更正。」 「北邙山地區不小,說個範圍。」 「大漢靈帝的陵前,聽清楚了嗎?」 「好!在下準時赴約……」 「告辭!」 「慢著!」一直不曾開口的司馬元,忽然沉聲接上腔。 那蒼勁語聲縱聲狂笑道:「司馬當家的,你總算是金人開口了,我還以為你當了十年大老闆後,變成縮頭烏龜,不敢吭氣了哩!」 司馬元臉色一變道:「你認識我?」 「這不是你的光榮嗎!」 「我不要你替我臉上抹舍……」 語聲中,人已穿窗而出,杜少恆也跟蹤而出,並含笑說道:「司馬兄,有道是:兩國交兵不斬來使,請放他一馬吧!」 司馬元接口說道:「杜大俠,我有我的立場……」 話聲中,兩人都抬首向屋頂上瞧去。 此時,風雪正緊,地面和屋頂的積雪也愈來愈厚。 在積雪反映之下,只見屋頂上,有若幽靈似地,站著兩個夜行人。 左邊一個,年約五旬出頭,身著黑色短裝,濃眉大眼,右頰上有一道長達三寸的疤痕。 右邊一個,卻是一位年約三旬左右,身著藍色長衫的文士。 緊接者,司馬元目注那短裝老者,冷笑一聲道:「原來是你。」 「不錯,是我。」短裝老者抬手撫著右頰上的疤痕,陰陰地一笑道:「這道疤痕,就是拜閣下所賜,你還記得嗎?」 這當兒,杜少恆向司馬元悄聲問道:「司馬兄,你們曾經有過樑子?」 司馬元苦笑了一下道:「是的,那廝臉上的疤痕,是我給他所造成,但我卻幾乎斷送了一條老命,如非是令尊恰巧路過,及時搶救,我就不會活到今天了。」 杜少恆「哦」了一聲,說道:「原來司馬兄說的,先父對你有過救命之恩,是這麼回事……」 那短裝老者咧口笑道:「司馬元,歷史會不會重演呢?當年,杜恆救了你一命,如今,杜恆的墓木已拱,卻恰好有個杜恆的兒子在你身邊……」 「閉嘴!」司馬元截口怒一聲,人已飛身上了屋頂,精目中寒芒一閃,沉聲說道:「亮兵刃,你們兩個一齊上吧!」 短裝老者仰首狂笑道:「司馬兄,北風強勁,可別閃了舌頭呀!」 「嗆」地一聲,司馬元已拔劍進擊。 他,拔劍出招,一氣呵成,而且快速已極地,但見寒芒一閃,直射那短裝老者的前門。 真是說時遲,那時快,一聲震耳金鐵交鳴聲中,司馬元的閃電攻勢已被對方緬刀架住,緊接者,雙方以快制快地,狠拼了三招,居然是斤兩悉稱,難分軒輊。 這情形,使得跟蹤而上,在一旁掠陣的杜少恆,精目中為之異彩連閃。 那短裝老者一面精招送出地,加緊搶攻,一面笑道:「怪不得你狂,龜縮了多年之後,果然已非昔日的吳下阿蒙了?……」 就在這緊張火爆的當兒,不遠處忽然傳出一長三短,四聲尖銳的竹哨聲。 那短裝老者話鋒一轉道:「司馬元,暫時讓你多活幾天,老夫告辭!」 話落,虛幌一招,長身而起,與那藍衫文士雙雙像巨鶴沖宵似地,閃得一閃,即消失於沉沉夜色之中。 沉寂了少頃之後,杜少恆才苦笑道:「司馬兄,我真成一個不祥的人,才到這兒就給你帶來了麻煩。」 司馬元正容說道:「杜大俠千萬別這麼說,事實上,這本來就是我自己的事。」 杜少恆歉笑了一下,才神色一整道:「司馬兄,請原諒我請教一個不應該問的問題,方才,據我觀察,司馬兄似乎是故意隱藏了實力?」 司馬元苦笑道:「我知道瞞不過杜大俠你的法眼。」 杜少恆注目問道:「我想,司馬兄此舉,必然另有深意?」 司馬元不自然地苦笑道:「這一點,我不否認。」 「面對宿仇,明明有力量殺他,卻故意隱藏實力,放他一馬這事情,可的確是罕聞罕見的。」 「杜大俠問話,蠻具技巧啊!」 杜少恆臉容一正,接道:「司馬兄,只因你我一見如故,我才不揣冒昧,問出不該問的話來……」 司馬元連忙截口接道:「杜大俠言重了,本來,以我曾受令尊活命之恩,和你我一見如故的情份上,在杜大俠你面前,本不應保存甚麼秘密,但此事實在有礙難之處,尚請多原諒。」 不等對方接腔,又含笑接道:「不過,時機成熟時,這一秘密也就不成其為秘密的。」 「那要等多久呢?」 「我想不會太久的,」司馬元苦笑道:「你瞧咱們站屋頂上乘風涼,所為何來……」 杜少恆接道:「對了,我也該走啦!」 「現在就去北邙山?」 「是的……」由於室內的拾得兒鼾聲如雷,顯然是好夢方酣,因此,杜少恆話鋒一轉,道:「司馬兄,請別告訴拾得兒,我是去北邙山了。」 「好的……」 「還有,不許你淌這渾水!」 「這個,我自有主張,因為,由於方才的事實,我已不算局外人了。」 杜少恆眉峰一蹙之間,司馬元又立即道:「杜大俠請先走,我隨後趕來。」 杜少恆嘴唇牽動了一下,但話到唇邊,又嚥了下去,向司馬元苦笑了一下,抱拳一拱,長身飛射而去。 *** 北邙山南麓,集有漢,晉,唐,三朝的帝王陵墓。 自漢代的光武,明帝而下,歷代的達官貴人,大多葬靈骨於此,積而久之,形成邙上無臥牛之地,觸目所及,全是墳墓。 我國歷代帝王對陵墓的修建,一向極為重視,其規模雖比不上埃及的金字塔卻都是極盡奢侈宏偉之能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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