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諸葛青雲 > 怒刀之虎 | 上頁 下頁 |
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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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寒急忙跪下叩頭:「小侄适才魯莽冒犯,請師叔原諒!」 卓振宗扶起他,道:「不知者不罪,何況是我先出手,你出招防禦正當的很,何罪之有?你武功果然了得,莫怪師兄誇你好,方才我差點接不下那一招,端的厲害。你要珍惜自己這身本事,不要教你爹娘及義父蒙羞才好,知道嗎?」 雷寒心中一酸,哽咽道:「小侄記得,小侄會努力去做。」 殷志鴻道:「暫時別談這些,來,老夫再教你七殺斬的第三式『狂砍靈蛇』。」說完即帶雷寒到後院空地。 此式是專為對付正面來襲的敵人,和「怒斬天鷹」互異的是採取主動攻勢,將敵人視做一條矯遊靈動的毒蛇,故須一擊即中,否則讓蛇咬上一口,麻煩可是大得很呵。 此式將面前空間劃分成九個部位,每個部位各有各的出刀方法,或紮,或撩,或斬,或圈……,練時須處處顧及,雖實際搏戰不可能同時在前方出現九名敵人,殷志鴻可不跟人說道理,只管叫雷寒練。將近日沉西落時,方喊停令他休息。兩個時辰苦練下來,他四肢百脈,無處不酸疼疲軟,刀一放下,說什麼也再拿不起來,倒茶喝時,因手抖得緊,一碗茶濺掉了半碗。 卓振宗看師父走開,靠近小聲說道:「賢侄,忍一忍,以前你義父和我亦曾被逼著苦練,可是我捱不住苦,因而差了師兄好大一截。只要你能忍過去,成就必定非凡。目前恐怕僅有你能為我師兄報仇,我武功不行,唯有看你的了。」 雷寒軟軟靠坐樹幹,迷迷糊的「嗯」「唔」答應,連說話的力氣也沒。 突然一人洪聲吆喝:「小子,站起來!看刀!」殷志鴻隨手丟過一柄木刀,不待他站起,一刀便砍了下去。雷寒本以為師祖在開玩笑,那想真的砍來,黃撲撲的木刀眨眼即臨腦門,如一塊千斤巨岩自百丈高峰砸落。雷寒急急搶了木刀滾身逃開。樹幹「啪」的一聲,吃木刀砍得木屑紛飛,斯景入目,雷寒的疲態駭得拋飛至九霄雲外去了。 剛打算起身,殷志鴻又忽的一刀砍落,仍是瞄準腦門,雷寒不及站起,依舊滾地躲開。殷志鴻一刀不中,追前複一刀依式照打,並喝道:「看你能滾多久!」 一個追,一個滾,沒好久即到了樹林旁,雷寒被樹木阻擋,無法再滾,而刀又砍了下來。 他給逼急了,大吼一聲,揮刀撩上,其勢妙到毫顛,在刀及腦門之時,必也可割開對方小腹,雙方俱喪命當場。他這一刀是人情急下不暇思索的本能反應,故而才能如此奇速絕倫。 ▼第六章 殷志鴻低喝聲好,跳步避開,雷寒抓住這瞬間空檔唬的跳起,手中刀盤肩斜斬,招至半途,驟然想道:「他是我祖師爺爺,怎麼能真打?」刀勢一滯,速度慢了許多。他一番舉動,全教殷志鴻瞧得清清楚楚,哼也不哼,挺刀疾刺他喉嚨,一點不留情。 雷寒急忙仰身閃避,半分之差,險些中刀,驚得冒了一頭冷汗,耳際聞師祖罵道:「看到刀就軟了手腳,若與人真打,你這條小命還保得住?」 雷寒想分辯,身側風生,忽忙抖擻精神接招拆招。兩人愈打愈快,木刀相撞,叩叩聲不絕於耳,再戰三四百招,殷志鴻收刀跳出戰圈,道:「今天練到這裡!」除下人皮面具拭汗。兩人前胸、後背一大片汗漬。 殷志鴻功力深厚,但他因雷寒經一段長時間練功,勁力已衰,為防他受傷,是以不敢蘊內力於招中,而又必須變化迅捷,就好像叫一匹良駒馱負千斤重物,仍催它快跑一般,所以也累得渾身是汗。雷寒頭昏眼花,天地皆在腳下打旋,他閉目運氣,可是丹田真氣始終提不起,幾陣煩惡在胃裡翻攪,搞得他更是難過,欲靜心調氣益加艱辛澀滯,設使換了另一意志稍弱的,已經平躺地上。 一股暖洋洋的真氣自靈台穴緩緩流入,回頭看清是誰,低呼:「師祖!」 殷志鴻道:「別說話,引氣運功,流轉百脈,快!」 雷寒點點頭,引導真氣遊走脈絡,疲累煩惡之感漸漸消失。 等他內息轉旺,殷志鴻將手抽回,沉聲道:「速盤膝運功!」雷寒點點頭,依言盤膝運功,汗水被真氣蒸發,在他身周布成濛濛霧氣。 半個時辰後,內息已恢復順暢,且較諸下午更加精進,雷寒抑不住心頭喜悅雀躍而起,叫道:「師祖,師叔,我的內力又深厚些了!」周身輕快舒適,絲毫不感倦累。 卓振宗撫須笑道:「師父他老人家于你體內注入了五年的內力,你的功力當然有所增加。」 雷寒聞言一怔,慌忙朝在品茶的師祖磕頭,道:「多謝祖師爺爺,徒孫他日必圖厚報您的大恩。」 殷志鴻道:「你這小子樣樣還算不錯,就是太多禮,老夫實在受不了,起來,起來!你瞧,地都給你腦袋敲出窟窿囉!你要是人對你好就磕頭,若不先學好鐵頭功,你不磕破腦袋瓜子才怪!」 雷寒忸怩不安,囁嚅道:「徒孫以後少磕頭就是了。」 殷志鴻哈哈大笑。 卓振宗道:「你餓了吧?我們沒等你,已經吃過,煙兒,幫你師兄熱一熱飯菜。」 雷寒聞言忙說:「我自己來。」三步並作兩步跑進房去,倉惶間差點在門口與人撞個滿懷,匆匆閃避時險些撞上廊柱,連忙說:「抱歉!抱歉!」 眼前人影娉婷婀娜,正是教雷寒終日思念的卓夢煙,他呆瞧一會,急收懾心神想道:「人家已是名花有主,我怎可再做非份之念!」愈想愈覺褻瀆了她,啪的一聲,賞了自己一個重重的耳刮子,半邊臉頰登時紅腫。 他這番突兀的舉止,令在場諸人好生訝異,卓夢煙首先驚道:「師哥,你怎麼啦!」 卓振宗道:「賢侄,你幹啥打自己?」 雷寒腦中靈光一閃,尋得搪塞之詞:「剛才小侄魯莽急燥,差些撞到師妹,所以小侄責怪一下自己。」 卓振宗道:「喔,原來如此。但也不必打這麼重啊。」 雷寒呐呐的說不出話來。 卓夢煙道:「飯菜在灶上熱著,我去拿來。」她一走開,雷寒暗暗舒了口大氣,卻不敢再要搶著去拿。 將飯菜擺好,卓夢煙即到院中陪師祖和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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