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諸葛青雲 > 怒刀之虎 | 上頁 下頁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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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年急忙躬身行禮,道:「晚輩魯莽,竟沒注意前輩大駕在此,晚輩該死!晚輩該死!」 法悲含笑道:「潘少俠少禮,一點小事,別太在意。令尊可好?貴派『踏雪尋梅』的輕功,潘少俠頗得個中三昧了!」 那青年道:「前輩過獎了,晚輩練得不好,還望前輩多多指教。家父有事,晚幾天也會來此。」 卓夢煙一拉他衣袖,道:「我跟你介紹個人。」 那青年朝雷寒抱抱拳,她又道:「他是我未婚夫婿潘金劍,是雪山雙鷹之一的『金鷹』。」然後說了雷寒姓名。 潘金劍可掬的笑意立即化為嚴霜,拉她退後兩步,冷冷說道:「是你?很好。你怎沒跟紅狐仙子蕭綠波一道?是不是吵架分手了?」 此言一出,雷寒刹那間明白法悲為何要拂他一袖,原來是因為義父曾救過蕭綠波,故對他同感不恥,才發袖一拂,他們都拿他父子當淫賊看,心中不由憤慨無比,耳際聞法悲道:「物以類聚,真是不假。」再也按捺不住,揮手大吼:「義父他不是淫賊!他不是淫賊!」 驀地金芒刺眼,雷寒疾向後縱退,喉間掠過一絲涼氣,知道适才若退得稍慢,性命必已不在,背脊不由冒起一陣冷汗。 卓夢煙驚問:「你幹啥要殺他?」 偷襲未果,潘金劍極感意外,見她詢問,一抖金劍,似懷著歉疚道:「我誤會他要傷你,所以出手。唉!我實在太緊張了。」 法悲道:「貧尼也這麼認為。煙兒,潘少俠是關心情切,你別責怪他。」她唯恐此事傳到江湖上,落了個背地偷襲的口實,引起黑道人物訕笑,而且她夙以白道俠義之士自負,更不願見到這種事情,雖懷疑他出手的用心,畢竟還是幫著說話。 說完,再補充一句:「像這種人,殺了也好。」 潘金劍唇角浮過淡得無法察覺的冷笑。 卓夢煙情急下,想說出破廟中之事,雷寒搶先說道:「不需你求情!雷某是個堂堂男子漢,不怕人說。卓姑娘,在下義父臨終前說鏢局危險,煩請姑娘轉告令尊,請他斟酌研究。适才在下對姑娘無禮,尚請恕罪則個。」說罷掃視一眼,大步而去。 幾名峨嵋女弟子叫說:「你對我們師父無禮,別走!」「你是晚輩,怎麼可以這般蠻橫?道歉再走!」提劍欲追,法悲道:「你們回來。跟這種人何必一般見識,潘少俠你說是不是?」 潘金劍眼光閃爍,聞言忙道:「前輩所言甚是!」怏怏地把劍歸鞘。 卓夢煙將他表情記下,隱隱感到其中有些蹊蹺,她不相信雷寒是壞人。 *** 雷寒路上想到剛才一幕,餘悸猶存,暗責自己糊塗沒帶兵刃在身,萬一真動上手,這個大虧可吃定了。 晚上去春香樓時,便把兵刃隨身攜帶,金耀道:「雷公子,我們是去做交易,這樣不好吧。」 雷寒懶得解釋,只搖搖頭。 席設在春香樓最高的第三層,憑窗遠眺長江點點帆影,西天夕照,令人胸襟為之開闊舒暢,雷寒因下午之事一直鬱鬱不樂,此刻睹此佳景,心情好了很多。 他們到得早了,四周有幾名五官清秀的廝僕招呼,送上點心沏好茶。金耀指點介紹說那山是龜山,上有禹王廟、祖師殿等,又指點說那是月湖,那是鸚鵡洲等等名勝所在,雷寒聽了好一會,隨口問道:「要買我珍珠的人姓名叫什麼?」 金耀道:「他是我們漢陽第一首富,姓裘名金屋,我們多稱其裘大爺而不名。」 雷寒聞言心中一動,憶及昨晚之事,輕聲問:「此人在漢陽很囂張跋扈?」 金耀一怔,問道:「你怎麼知道?」雷寒微笑不語,深自警惕小心。 未久,樓下堂倌叫呼:「裘大爺到!」 樓梯聲響,一名身材中等,相貌親切溫和的人上來,笑呵呵地道:「抱歉,抱歉!老夫來晚了,有勞兩位貴客久候,實在抱歉之至!兩位餓了罷?來人,快上菜來!裘某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兩位原諒!」雷寒、金耀忙起身抱拳為禮。 驀然感到一股殺氣,雷寒抬頭望去,與一個人眼光交投,那人廿七八年紀,面孔瘦削,手持長劍,目光極端冷厲,他看了看刀,再看看雷寒,兩人便對視了起來。 金耀隨後見到那人,倒抽口涼氣,驚叫:「馮送淚!」 裘金屋呵呵笑道:「別緊張,別緊張!你們是老夫的貴客,他不會怎樣的。老夫是怕今晚有人打擾我們,才帶他同行,來!喝酒,喝酒!」端起酒杯敬酒。 酒過三巡,雷寒看金耀仍慄慄不安,便含笑道:「金老闆,你怎怕成這個樣子?」 裘金屋笑道:「雷老弟,我代他告訴你好了,我這位手下劍法高絕,並有個非歌非訣的外號『送淚使斷腸』。金老闆,你看你壞了雷老弟的酒興,你說該不該罰?」 金耀道:「該罰!該罰!」連盡三杯酒。 裘金屋擊掌數下,進來了四個打扮妖嬈的女子,他道:「這兩位貴客你們好生侍候。」 屢遭人說是淫賊,雷寒對這點不由非常敏感,道:「裘先生,在下不喜歡此種場面。」 裘金屋哈哈笑道:「老夫不知,尚請勿怪。」揮手叫她們退出,再道:「雷老弟,聽說你有顆罕見的大珍珠,不知可有帶來。」 雷寒拿出遞過,裘金屋細看半晌,贊道:「果然是顆好珠子。來人!抬上來。」 樓下有人答應,陸續抬了六口大木箱上來,他命人打開,道:「雷老弟,你自請斟酌,黃金白銀,請自揀一樣。」五口箱子是雪花花的白銀,一口是黃澄澄的金元寶。 雷寒道:「在下孑然一身,要帶這許多東西頗有不便,能否麻煩裘先生給我銀票?」 裘金屋一擺手,立刻有手下送上銀票,他道:「這些銀票南北通用,只要是在我大宋國境,無處不可使。」 一個抬箱子的人忽叫道:「大爺,他便是昨晚揍我們的人!」 雷寒正伸手取銀票,裘金屋沉喝:「且慢!」 一匹銀煉自他肩頭滑瀉,疾朝雷寒手掌罩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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