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諸葛青雲 > 怒刀之虎 | 上頁 下頁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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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請他坐下,自己坐在他旁邊相鄰椅子,含笑道:「既是如此,請公子給在下瞧瞧估個價,就怕公子的珠子太好,敝號買不起,但我一定會為公子定個價,找人來買。」 雷寒把珍珠交過去,共是三顆,一顆有拇指大,另二個小指頭大。也不算小,可是兩邊一比,差得就多了。 那人小心翼翼接過,細看許久,道:「這二顆小的價值一千八百兩白銀,至於這顆嘛……實在抱歉之至,敝號買不起,因為這顆不僅顆粒大,更難得的是通體晶圓,沒半點瑕疵,算得上是奇珍異寶,依我估價的話,它值得八萬兩銀子不止。我做這行快有半甲子,也僅只見過一顆和它一般大的。公子你若真捨得賣,我可以幫你問問看。」 雷寒微笑道:「既是如此,這兩顆珠子請收下,煩你先給我四百兩現銀。」取回那顆大珍珠貼身放好。 那人進屋取了銀子出來,說道:「公子,請問你落腳何處,我好送銀子過去。」 雷寒搖首道:「不用了,要時在下會再來麻煩你。」說罷,邁步要走。 那人伸手攔阻:「公子,你如此磊落大方,教人好生佩服,在下姓金名耀,想高攀公子交個朋友。」 雷寒一點頭:「好,在下姓雷名寒,請金老闆多多指教。」 金耀道:「雷公子,金某找到買主後不知該如何與你連絡。」 他聞言覺其所言有理,說了落腳客棧。金耀面露訝色,顯然絕沒料到他會住在那麼差的地方。 雷寒帶了銀子四處遊逛,遇見窮苦人家就熱誠問候,走時就放下四五十兩銀子,而且是走後再折回,神不知鬼不覺的放的。 一個更次不到,四百兩銀子全光了,最後一大錠銀子賞給路邊的一個老乞丐。 走沒幾步,七個喝得醉醺醺的小混混在面前一擋,伸掌道:「大爺沒錢使了,跟你借幾文花花!」雷寒摸出最後半兩銀子。 那人怪叫:「兔崽子,消遣大爺來著!」耳刮子立刻揮了出去。 雷寒低頭避過,身後一人拉他領口提起,沉喝:「王八蛋,你敢縮頭!」 他左手越肩握住那人腕骨,運勁握得骨頭格格連響,那人呼痛跳開,嘴裡仍不乾不淨的罵個不休。 幾個大拳頭馬上朝雷寒擂去。他不想惹事,只閃躲避讓,覷准空隙,脫出那些人包圍先。 一人一腳踢倒那老乞丐奪銀子,吆喝追來:「我們是裘大爺的人,讓路!」路人忙不迭地讓道。 雷寒看他們仗勢淩人,心頭火起,旋踵轉身,刁采住一人手腕一拉,膝蓋上挺,打得那人肋骨斷了好幾根。 他大步迎前第二人。這傢伙還沒弄清楚同伴發生什麼事,胃底挨了一記兜拳,酒飯全被逼吐了滿地,眼裡金星亂冒。雷寒抓住第三人高高舉起,再重重摜在地上,要對付第四人時,餘人發一聲喊,掉頭沒命地逃跑。 先伸手要錢,且踢老乞丐那人跑沒好遠,便腳下吃了一絆,啪的摔倒,拼命叫道:「我是裘大爺的人,你不能打我!你不能打我!」 雷寒冷哼一聲,抓他肩膊提在半空,左足連彈,喀喀兩聲,廢了他兩條腿,隨手一松,斷腿吃重一碰,痛得他嘶聲慘嚎。 取回銀子,雷寒審視那老乞丐傷勢無礙,才大步離開,百姓有的贊他「有種!」「夠膽量!」 幾個老成持重的則說:「他打了裘大爺的人,這個麻煩可惹得大了,此事萬難善罷干休,只怕他難活著走出漢陽城了!」 雷寒回客棧洗過澡,倒頭便睡,卻不知走後未久,漢陽城中有數百人在找他。 那個老乞丐遭拷打禁受不住,暴斃街頭。 那七個傢伙喝得醉眼昏花,沒看清楚雷寒的長相,以為他會住大客棧,妓院娼館,盡往這些地方查,卻如何找得著他? ▼第三章 次晨,金耀來找他,說道:「買主已找到,他願出價白銀九萬兩,因為他正想找顆珠子和已有的那顆配對,事不宜遲,他約你今晚上燈時在春香樓見,在下算是陪客。」 雷寒拱手道:「有勞金老闆了,在下晚上一定到。」他自朱員外處搶得的珠寶,較普通的全賣光了,不得已之下只好開始賣最貴重的幾件。 金耀拿個包袱給他說:「你穿這身衣服去不大適宜,我給你買了兩件衫子,晚上好派上用場。」雷寒不好意思地起身道謝。 他懶得出門,在房裡練功,報仇之念驅迫,使他練得極其勤奮。 下午,又到宏安鏢局詢問師叔卓振宗歸來沒有,這次去,守門的趟子手看他再來,言語上客氣許多,告訴他總鏢頭尚未回來,若有急事,可找總鏢頭千金云云。 他沉吟半晌,道:「也好,煩請你通報一聲。」那人沒口的答應,快步進去說外面有位好漢來找總鏢頭,昨兒曾來,似有急事,請小姐讓他敘明究竟。 見小姐說好,趕緊請雷寒進來。 雷寒與那小姐一見面,兩人俱驚「啊」一聲,原來她是在破廟裡相逢的那名少女。 她低聲道:「前天多謝你了。」 雷寒搖首傻笑:「沒什麼,沒什麼!姑娘千萬別擱心上,這種小事,不足掛齒。」 少女羞澀地道:「對你是小事,在我則是大事一樁。」 雷寒連連點頭:「是!是!在下說錯話了。」 少女粉頰飛紅,她身著水綠色衫裙,紅綠相映,教人錯以為置身繁花叢中。 她細聲道:「我還不知你大名呢,我名字叫夢煙。你找我爹有急事麼?」 雷寒道了姓名,詫道:「原來你是卓師叔的女兒,難怪這麼漂亮!」 卓夢煙抿嘴輕笑,道:「我漂亮麼?你說話真奇怪,怎知我爹的女兒一定漂亮。」亮著一雙秋泓,等他回答。 這句話可問倒他,苦思半天,呐呐說道:「我是這麼想,對不對就不知道了!」卓夢煙嬌笑不停,教他更加感覺尷尬。 一名老尼自內走出,問道:「煙兒,是誰來訪?」 卓夢煙忙迎前道:「是我爹師兄的弟子。這是我師父法悲師太。」 雷寒趨前拜下:「晚輩雷寒參見前輩。」 法悲師太聽說是郭振祖的弟子,隱露不悅,拂袖道:「不必多禮,你起來!」雷寒立覺一股暗勁挾在袖風中托動他身體,便順勢站起,想不透她為何這樣。卓夢煙看在眼底,也納悶不已。 滿以為這一拂可令他跌個觔鬥,想自己是長輩,他能如何?沒料到結果不如所想,法悲大感詫異,面上不動聲色,問道:「你跟你師父學了幾年功夫?你為何戴孝?」 雷寒畢恭畢敬回答:「晚輩跟義父學了八年,我義父他幾天前去世……」心中一酸,他不願在生人面前掉淚讓人說義父教的弟子不硬氣,強抑悲傷,續道:「晚輩資質駑鈍,沒學到一半的本事,教前輩見笑了。」 法悲頷首道:「原來郭振祖是你義父,你只跟他學了八年功夫便有如此成就,算得上不凡了。他花八年的時間即能調教出你這般身手,的確是一流高手風範,可歎他已不在,貧尼無緣向他討教,實在遺憾。」她聽郭振祖已喪,複看他義子執禮甚恭,憎惡之心消減了幾分,但燥烈的性情使然,言語措辭仍不很客氣。 雷寒瞧出她帶有敵意,左思右想,依然不明白其中道理,念她是卓夢煙的師父,才忍了下來,否則他此時心境惡劣,怎容得人對義父不敬。 卓夢煙道:「郭伯,已經去世了?那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呢?」 雷寒待說義父是遭人殺害,外頭忽有人叫道:「小夢,小夢,我來看你了!」打斷了他的說話。 聲落人現,一名俊逸非凡的青年飄然進來,照得人眼睛一亮,他語音清朗地道:「小夢,我好想你!近來好嗎?回家也不通知我,害我差點跑到峨嵋山找你!」緊執柔荑,深情款款地注視她。 卓夢煙輕輕掙出手,嬌羞地道:「我師父也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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