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諸葛青雲 > 九劍群花 | 上頁 下頁 |
七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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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玉珊指那高竿說道:「竿上囚籠,似是木制,即令為銅鐵等物,欄柱也不甚粗,金前輩為何不掙扎脫身,而甘願乖乖被囚其內?」 她的語音才頓,尉遲巧巧便接口接道;「這項疑問的答案不難尋求,不是金大叔被點了暈穴,神智未清,就是他一身功力,暫被對方禁制,甚或業已廢掉,」 尉遲天雄聽得喉中哽咽一聲,從虎目中,流下英雄淚珠。 這是因為他認為尉遲巧巧所推測的後者成分甚高;「天狼群寇」全是窮兇惡極之徒,自己與冷秋水已兩度安然脫逃,金不換再落到他們手中,縱或性命不失,一身功力恐怕絕難保全得住! 他和金不換是生死至交,老友關懷,怎得不傷心垂淚? 石玉珊繼續說道:「由於尉遲老伯暨冷兄,曾在『天狼谷』中,兩度安然脫險,對方好容易再能擄獲金前輩,不是立加殺害,便應監囚在比地牢密室更為嚴密之處,並謹慎防守,如今卻移到谷外,懸之高竿,卻是何意?」 尉遲天雄道:「這用意顯而易見,可能一在示威,二在誘人往救……」 石玉珊道:「既欲誘人往救,則在這根十丈高竿周圍,定必設下了很周密極厲害的埋伏!」 尉遲巧巧頷首道:「石姊姊講得對,這是當然之理!」 石玉珊道:「既然如此,我請尉遲伯父暨冷兄、巧妹等,稍安勿燥,讓我先去摸摸此事的來龍去脈,以及對方究竟有甚陰謀?免得除了我們上當中計以外,甚至會把金前輩糊裡糊塗地,送到了枉死城內!」 群俠聽石玉珊說得如此嚴重,一齊深以為然,連連點頭。 只有秋海棠,卻目注石玉珊道:「珊妹要進『天狼谷』麼?我陪你!」 石玉珊一搖玉手,截斷秋海棠的話頭,面含微笑,揚眉說道;「秋兄不必陪我,我也不進『天狼谷』,只設法聯絡一番,摸清底細便立即回轉。」 話完,不等秋海棠表示同意與否,身形一晃,黃衣立飄! 秋海棠向尉遲巧巧笑道:「你石姊姊說得對,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先摸摸對方有何惡毒打算,總是上策!」 尉遲巧巧一面點頭,一面遙向那十丈高竿上的囚籠,望了兩眼,皺眉說道:「我真有點替我金大叔擔心,他是否已遭毒手?好似奄搭搭地,沒有甚麼生氣?」 「巧兒放心,你金大叔絕未遇害,最少他如今定還是個活人……」 尉遲巧巧方叫了一聲「爹爹」,尉遲天雄便自接口又道;「因為倘若你金大叔業已遇害,對方便不必如此費事,只消懸首高竿,足以示威即可!」 這種推斷,極合情理,尉遲巧巧遂不再為金不換是否已死之事擔憂,只是微蹙雙眉說道:「爹爹說得有理,但金大叔是足智多謀,十分穩重之人,他怎會落到群兇手中?難道竟是甘冒奇險,獨闖『天狼谷』麼?」 尉遲天雄歎道:「這就無法推料的了,但金二弟若是進入『天狼谷』中,單身涉險,也必定有他非要如此不可的重大理由……」 冷秋水接口道:「當然會有相對價值,但金前輩圖謀何在?他是忽然發現有極大機密,必須刺探,還是想盜取甚麼重要東西?……」 話猶未了,尉遲巧巧已手指前方,向冷秋水嫣然笑道:「冷大哥不必再耗費神思,胡亂猜測,我石姊姊已回來了!」 群俠目光齊注,見遠方一條婀娜黃衣人影,果是石玉珊翩然回轉。 秋海棠笑道:「石賢妹倒是回來得快,我們等明白真相後,便可下手救人了!」 他的語音,未加壓低,傳送甚遠,使石玉珊人在六七丈外即已聽得,冷笑一聲,接口說道:「哼,秋兄莫要把事看得輕易,想救金前輩,只怕還難得很呢!」 香風微拂,人隨聲至,這位「黃花仙子」石玉珊的臉上神情,顯然十分凝重! 尉遲巧巧首先問道:「石姊姊,你知不知道我金大叔怎會落在天狼群邪手中?」 石玉珊苦笑道:「巧妹可能決想不到,金前輩是化裝了另外一副形相,到『天狼谷』中賣藥!……」 這答案,果然新奇得出人意料,使尉遲巧巧瞪大一雙妙目,愕然說道:「賣藥?賣甚麼藥?」 石玉珊道:「賣的是相當難得,對於解毒,暨治療多年風濕,特具奇效的『烏風草』!」 冷秋水聽得「烏風草」之名,立即觸動靈機,「呀」了一聲說道:「我明白了……」 尉遲巧巧向他看了一眼,揚眉問道:「冷大哥,你明白甚麼?」 冷秋水道:「我聽你石姊姊說過血袍老祖厲害,並豢有一些凶禽異獸,但卻因患多年風癱,下半身難以轉動之事,則金前輩易容改裝,販賣『烏風草』之舉,豈不是想去算計那『血袍老祖』?」 尉遲巧巧深表同意,撫掌笑道:「冷大哥好快心思,大概猜得不錯!……」 石玉珊苦笑道:「猜雖猜得不錯,但金前輩卻弄巧成拙,不單目的未達,反而成了羊入虎口!」 冷秋水皺眉道:「金前輩是怎樣露了馬腳?」 石玉珊道:「常言道『上得山多終遇虎』,金前輩本未露甚馬腳,但他忽然動了偷興,施展空空妙手,遂被他那老對頭,心機眼力,均相當老辣精妙的『鐵心謀士』苟不理,看出破綻!」 尉遲天雄道:「我金二弟是想偷誰?」 石玉珊道:「是剛從女真二狼主處趕來與會的『黑虎』金奎,金大俠把金奎懷中的一張『鐵心令符』,換成了『血心萬花圖』……」 秋海棠失聲贊道:「換得妙,換得妙,這一換,太具諷刺意味,可說是足寒賊膽!」 石玉珊瞟了秋海棠一眼,苦笑說道;「換得確是妙,但卻露了馬腳,當金奎展示『鐵心令符』時,突然變成了『血心萬花圖』,群賊固然相顧失色,但苟不理卻據而判斷定是當世第一神偷『血心妙手』金不換,躡足潛蹤,或改容變貌,到了『天狼幫』總壇之中!」 尉遲天雄皺眉道:「確實不妙,這一來,『鐵心謀士』苟不理定會立即發動嚴密搜查,而金二弟這剛剛進入『天狼谷』的新來賣藥郎中,豈不嫌疑重大?」 石玉珊道:「金前輩便是如此敗露形跡,而他想用假『烏風草』,毒死『血袍老祖』之事,也就無法如願!」 尉遲巧巧道:「原來金大叔是打的這個主意,想利用『血袍老祖』渴盼獲得『烏風草』,治癒他風癱宿疾意願,而把這厲害無比的老怪毒死!」 尉遲天雄搖頭歎道:「金二弟雖屬異想天開,卻也太以膽大胡鬧,姚元曜、苟不理等,均有絕世眼力,若弄株有毒植物,冒充『烏風草』,哪裡混得過去?」 石玉珊笑道:「尉遲伯父責怪錯了,金前輩是老謀深算之人,設計原極巧妙,他不知從何處弄來一株真正的『烏風草』,給群邪過目時,是用真草,給『血袍老祖』服用時,利用『偷龍轉鳳,瞞天過海』手段,換成毒草……」 尉遲天雄「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我金二弟是當世第一神偷,這些掉包手段,原極出色當行,只可惜多管閒事,過份逞能,以致在其他方面,出了紕漏,而告功虧一簀!……」 石玉珊苦笑道:「豈止功虧一簀,應該說是弄巧成拙反而送了天狼群邪一份厚重大禮! 尉遲天雄詫道:「此話怎講?」 石玉珊雙肩微聳,搖頭歎道:「金前輩身分敗露,除了當場被擒外,那『血袍老祖』更服用了金前輩送來的真『烏風草』,如今宿疾漸愈,已將可以恢復行動,豈不弄巧成拙,為虎作倀了麼?」 這番話兒,著實出人意料,聽得群俠均有點面面相覷? 冷秋水雙眉一挑,目注石玉珊道:「弄巧成拙之事,暫時莫去理它,我們如今應該先設法營救金前輩要緊!」 石玉珊皺眉道:「營救雖是必然之舉,但成功機會,恐怕微乎其微,我們要從長計議!」 冷秋水有點不信地道:「成功機會竟會微乎其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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