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諸葛青雲 > 九劍群花 | 上頁 下頁 |
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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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不理連連搖手,含笑說道:「秋大俠萬勿多心,我們之中,誰都有此嫌疑,就是你絕無嫌疑,因為你是新來外人。」 石玉珊臉色一寒,妙目中,神光如霜地盯在苟不理的臉上,沉聲說道:「苟大軍師,含沙射影,最易傷人,請你明白指出,誰是奸細?」 苟不理笑道:「石護法鎮定一些,我也不知道誰是奸細?但我卻可提出一些問題,讓大家共同研究,或許涉嫌之人,便呼之欲出的了!」 江峰勃然叫道:「既然如此,苟大軍師請趕快提出問題,我們再共同研究。」 苟不理道:「我先請教江谷主一聲,『化血修羅網』上的腥風惡氣,是否足以引發尉遲天雄所飲下腹中的『九地鎮陰酒』?」 江峰點頭道:「不錯。」 苟不理道:「尉遲天雄隨冷秋水之後,騰身遁脫,顯然並無傷損,我們是否可以認為『化血修羅網』,被人在暗中毀了破損,以及尉遲天雄在『艮宮死門』之外所飲的根本不是毒酒?」 江峰細想一想,神色微變說道:「可以,我們可以如此認定,因為當時事實,確是如此!」 苟不理長歎一聲,雙目望著江峰,以一種奇異神色緩緩說道:「好,江谷主,我提出問題來了,誰能在『幻影千魔陣』,用好酒換去毒酒?誰能暗暗破損『化血修羅網』,使我們毫無所覺?誰能在『斷頭臺』上把『七劍追風』薑子玉,換成『火判』刑飛?……」 苟不理每提出一項問題,江峰臉上顏色,便起一次變化! 由黃轉紅……由紅轉青……由青轉白……最後則把張蟹臉,完全變成死人般的慘白色澤! 驀然間,江峰厲嘯一聲,咬牙頓足,瞪起兩隻充滿殺氣的牛眼叫道:「我明白了,我非要把她碎屍萬段,並要設法逼問出她為何如此?……」 不單江峰明白,連白玉珊和秋海棠,也在聽了苟不理所提出的三項問題後,均明白了所謂「內奸」嫌疑,是落到了小桃紅的頭上。 但小桃紅與江峰究竟是夫婦之親,他們不便有甚火上加油之舉,只得互望一眼,默然不語。 苟不理見江峰發怒,急忙搖手說道;「江谷主且慢動怒,慢說茲事體大,在能僅憑臆度,在未曾確切證實前,便入人罪,即令有了確認,我也建議你要佯作不知,暫莫發作……」 江峰叫道:「卻是為何?苟大軍師為何要我忍下這口鳥氣?你能忍受你的枕邊人,和你同床異夢,並有可能處心積慮地,對你暗加算什麼?」 苟不理微微一笑,以一種悠然神色,目注江峰,緩緩說道:「江谷主,激動無益,要設法利用機會,平反敗局,才是急務。你也久走江湖,難道不懂得『那裡丟的那裡找,怎麼買的怎麼賣』麼?」 江峰怔了一怔,方會過意來,向苟不理揚眉注目地,急急問道:「苟大軍師,你……你是要我裝癡作聾,來個將計就計?」 苟不理點頭道:「江谷主難道不認為『以子之矛,刺子之盾』是將計就計的良好策略?」 江峰略一沉吟道:「計是好計,但必須慎密安排……」 苟不理笑道:「慎密二字,我還可以勉強自許,如今便把我心中所擬的將計就計安排向江谷主、石護法,暨秋大俠敘述一遍,請你們研究一下,有沒有甚麼疏漏之處?」 話完,便把他心中所定謀略,向江峰、石玉珊、秋海棠等,細細說出。 石玉珊與秋海棠聽得眉飛色舞,對於苟不理的陰惡險毒心機,好不吃驚佩服! 但江峰也聽得頻頻點頭,兩道眉頭,卻仍顯蘊憂的皺結一處! 苟不理發現江峰神色,不禁有點愕然,向他詫聲問道:「江谷主如此憂慮滿面則甚,莫非認為我适才所說計畫,有甚破綻?或不太妥善……」 江峰搖頭道:「我不是為日後之計擔憂,是對目前之事掛慮……」 苟不理道:「江谷主慮的何事?」 江峰道:「我慮的是周亭亭姑娘,她乃曹公之義女,身分重要,如今與賤人趕赴『蘭州』,不知會不會出甚差錯?」 苟不理不加思索地,搖頭答道;「不會,周姑娘此行,必然安全,決不會出甚意外差錯。」 石玉珊在一旁聽得有些不解地,接過話頭,揚眉問道;「苟大軍師,你怎麼不加思忖,便有十足把握的,加以否定呢?……」 苟不理笑道:「這是根據對方心理而論,對方以為機密未泄,雄心萬丈,必然繼續要動『天狼幫』的腦筋,決不會打草驚蛇,在周姑娘個人身上,打甚主意!」 石玉珊道:「江谷主,我認為苟大軍師分析得極有道理,你大可釋去對周姑娘的憂慮,按照苟大軍師安排,行那將計就計策略。」 所謂將計就計策略,苟不理适才業已向江峰等人說過,故而,江峰聽完石玉珊的話兒之後,只是惡狠狠地,一挫鋼牙,與石玉珊、秋海棠、苟不理同往『天狼幫』而去。 地道中已有耽誤,再加上途中這一商議,以及分人去往蘭州,以飛鴿傳書,求援京中,遂使意圖為小桃紅度厄消災,隨時援手的冷秋水、尉遲巧巧二人,反而走到了他們前面。 冷秋水與尉遲巧巧追蹤群邪之意,既是為了要對小桃紅加以援助,自然不敢怠慢,把握時間,絕塵飛馳,連年輕情侶間必然難免的,卿卿我我的溫馨旖旎,都顧不得加以享受。 但他們絕未想到,江峰等人反而落在後面,以致越追越遠! 直等他們馳出六七十裡山路,被一片色澤清純的排雲削壁阻住去路時,尉遲巧巧方止住腳步,「咦」了一聲,向冷秋水笑道:「冷大哥,我們怎麼追了這久,還未見對方蹤影,莫非那『鬼影子』江峰等人,突然改變計畫,不去『天狼幫』了?」 冷秋水略—沉吟,點了點頭,目注尉遲巧巧,劍眉微揚笑道:「巧妹慧心,猜得有理。我們追得路遠,跑得又快,若非特殊變化,不應該追不上對方的半點蹤影!」 尉遲巧巧道:「我們如今應另作打算?抑或繼續前追?萬一貽誤事機,使小桃紅遭受危險。則銜恩難報,負疚終生,這份滋味是相當難受的呢!」 冷秋水苦笑道:「改弦易轍,為時已晚,何況我們更無半絲弦音轍跡可尋,故而只好仍照原計,先追到『天狼幫』中,碰碰看了!」 尉遲巧巧手指著當前這面高達百丈的青山壁,皺眉說:「這片山壁,堵住去路,山壁左右兩側,雖各有一條山徑的路,卻叫人難以適從,我們應該走哪條路呢?」 冷秋水道:「據我估計……」 尉遲巧巧接口道:「冷大哥想得仔細一點,這估計只許正確,不容錯誤!因為萬一追入歧途,發現錯誤,意欲退回原路,重行開始,定必貽誤事機,救不了我們欲救之人!」 冷秋水苦笑道:「既是猜測,怎能保證絕對正確?巧妹若想不入歧途,只有唯一法兒……」 尉遲巧巧大喜叫道:「能有法兒就好,冷大哥快請說出可以保證不入歧途的唯一法兒。」 冷秋水道;「這法兒太簡單了,就是一人追蹤一條路兒,如此,則你放歧途,我便對路,我放歧途,你便對路,只要江峰等人,確是去往『天狼幫』,便絕對會被我們之一追上……」 尉遲巧巧道:「這樣一來,我們豈不分開?」 冷秋水道:「對,聚合安全,分開危險,故而這雖是唯一辦法,我仍不願採用……」 話猶未結,尉遲巧巧秀眉挑處,已然目閃神光,接口說道:「既是唯一辦法,哪有不行之理,你我均俠膽如天,何怯『危險』二字?冷大哥,右邊那條山路,留給你走,我從左邊追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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