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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三


  鬱新仁狂笑道:「無恥孽種,別心虛,家師神出鬼沒,可能已到了你身後,你們還在做夢呢!」

  福康安也狂笑起來道:「好小子,別說夢話了,本貝勒已經在附近密佈天羅地網,只等你師父上鉤,只怕他們不敢來,如果來了,才不白費我們一番苦心佈置!」

  —擺手:「你喝酒吧,一經上刑,十個有九個就永遠喝不到酒了,也不能再開口了!」

  鬱新仁冷笑一聲:「好!」

  一仰脖子,就要下肚。

  就在及唇的刹那,不知怎地手一抖,一杯酒全潑掉。

  陸鎮川本是嘴角掛了一抹奸笑,一瞥之下,哼了一聲道:「好小子,短命無福,連一杯酒也受用不了,就請你吃罰酒吧!」

  隨即一腳,把他踢翻,再夾脖子一把提起,喝道:「把刑具擺好!」

  什麼刑具呢?

  卻是一把鋼鉤,連著四丈長的細麻索。

  陸鎮川乾笑一聲道:「夠你這小子好看了,顧一鷗如看到,一定叫他鐵膽變成了苦膽……」

  鬱新仁接口道:「即使把我寸剮,也只增加家師的報復力量,多向你們討回血債而已。」

  福康安喝道:「鎮川,你可告訴他……」

  陸鎮川獰笑道:「小子,讓你先沉住氣,做個明白鬼也好,這個鉤子,是先鉤住你的卵蛋,對準了肛門腸頭,我們把你倒吊著拉上旗杆,鋼鉤會一分一分地鉤進你的大腸頭,到了最高處時,我們猛斷麻索,嘿嘿,先讓你慢慢受痛的味道,這麼一放,你小子就如石頭一樣直墜下來,哈哈,鋼鉤會把你的肚腸全部勾出來,人落地時,只存肚腸懸空掛著,你小子成了一堆肉餅,這叫做『香腸肉餅』!」

  說罷,嘿嘿乾笑起來。

  那個知府大約聽得忘了形,連聲道:「奇矣,奇矣,真匪所思矣!」

  巡閱使也拈須而笑:「花樣翻新,生面別開,歎為觀止矣,歎為觀止矣!」

  鬱新仁大笑起來:「何足道哉,我們對付狗巡閱使的小老婆和姓葉的手法,更是奇妙,還有狗知府,狗知縣的小老婆,如果你們能躬逢其會,當歎孤陋寡聞了。」

  巡閱使和知府,本是搖頭晃腦,津津有味。

  一聽,先是張眼豎眉,表示大怒,接著,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巡閱使幾乎跳了起來:「你說什麼?本閱使台的愛妾會在你們手上?」

  知府也黃了臉,道:「快快招來!」

  鬱新仁閉口合眼,狀如未聞。

  福康安道:「一個女人算得什麼?把這小子拉出去!」

  巡閱使幾乎跳了起來,喝道:「慢著……」

  向陸鎮川一瞪眼,厲聲道:「陸領班!」

  陸鎮川一怔,忙道:「屬下在!」

  巡閱使大喝道:「你敢欺瞞本閱使台?竟說本台小妾在府衙裡?」

  知府籲了一聲:「陸領班,千萬別開玩笑,你不是說小妾陪侍閱使台夫人去錢塘看潮了嗎?」

  陸鎮川連道:「這個!這個……」

  鬱新仁狂笑起來:「兩個糊塗蛋,都是無恥狗!」

  卻被陸鎮川猛踢了一腳,痛得「呀喲」出聲。

  巡閱使面如赤血,大叫道:「豈有此理,陸領班,跪下來,看聖上賜予本撫台的恩詔!還有和相的手諭。」

  竟要請出乾隆給他的密旨及和坤的權杖了。

  陸鎮川最怕這一手,應聲跪下,卻向福康安叫道:「請貝勒作主。」

  福康安沉聲道:「閱使台大人,聽我一言,聖上與和相之手澤,絕非為了一個女人而設!」

  巡閱使噓著氣,道:「貝勒恕罪,小妾不足惜,不過,他們這些人,連下官與揚州府台的內眷都保護不了,何能再論其他?如此無用,聖上知道會如何?下官也有責任!」

  福康安淡淡地道:「一切有我擔當!」

  巡閱使急叫:「貝勒……」

  福康安不耐地道:「放心,只要尊寵仍活著,我會負責把人換回,至於葉蓬誤事,陸領班只有疏忽之罪,現在正是他們戴罪立功的時候,等此次事完,我會適當處理的。」

  陸鎮川叩頭有聲,道:「貝勒明鑒,屬下一定殺身圖報!」

  福康安似乎想起了什麼事,哼了一聲:「你起來!忘了問你,許漢忠為何仍不報到?他到底哪裡去了?」

  陸鎮川一呆,躬身道:「總領班聽到戚逆長春的行蹤報來,大約對付姓戚的去了,今夜不回,明天一定會來請安。」

  巡閱使噢了一聲道:「下官正在奇怪!昨天抵此,不但許總領班不到,連石總領班也失蹤了,真是奇事,這是什麼時候?他二人……」

  福康安擺手道:「我已發下權杖,飭令石磊與許漢忠三更來見,如逾時限,我會查究!」

  一揮手:「把這小子吊起來。」

  陸鎮川松了一口氣,大喝道:「走!」

  親自挾住滿身是傷的鬱新仁,大步向外走。

  鬱新仁緊咬鋼牙,吭也不吭。

  福康安沉吟了一下,道:「這小子大出意外的頑固,必有所恃,那些叛逆也實在不簡單!」

  向右首一個黑衣老者一揮手:「黃頓班,你帶人到四面察看一下動靜,火速回報!」

  黑衣老者乃剛由北京南下,抵達揚州增援的大內第二領班「黑手屠夫」黃輝。

  他是昔年黑道中的老賊,橫行關中多年。

  他一聲「得令!」

  隨手一指,二人一組,派出八人,他自己大步領先走出。

  郁新仁已被陸鎮川如鷹抓小雞似的把他帶出「平山堂」。

  在堂前的石板平臺上,已經早有新立的十根五丈多高的旗杆。

  旗杆向右數的第八根頂上,有一個鐵絲籠,籠中已經有人,蜷伏在一堆,如果不仔細看,是難發現的。

  除了福康安手下的人外,誰也不知那就是棲霞山「白雲庵」慘遭暗襲被擒的「九指神尼」澄心師太。

  澄心師太在「丹心八友」中是年紀最輕,武功也較弱一籌的一個。

  她身遭「子母陰雷」之傷,再經押送到揚州後備受折磨,已是全身無一塊好肉,奄奄垂斃。

  陸鎮川冷冷地吩咐把鬱新仁吊上第十根旗杆。

  他自己手執鋼鉤,向鬱新仁獰笑道:「小子,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老實招來,老夫會向上面求情……」

  鬱新仁目眥皆裂,大喝道:「放屁,大丈夫死則死耳,不像你們無恥透頂,做人奴才,猶自鳴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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